记得长宁说过:“我现在说话没人能听到,那么便得想办法让这些人听到。”
白涂心里想着,大概能够猜到长宁想做什么。但依旧还是有些地方想不太明白。
他这时已经往后躲了一段距离,但依旧还是被暴动的灵息波及到一点。
此时的天色已然暗了下来,白涂很惊讶,因为他没有看到长宁当初在雪谷差点破境所引发的天象。
更是不知道这才是长宁计划所在。
天边的乌云开始向着燕京城上空飘来,没多久便仿若进入了夜晚。
没有一丝的光明。
京城的人有些惶恐,摸黑掌起了灯,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白涂更是一脸懵,在黑暗中张大了嘴。
心里想着:长宁居然能引动天象,这般动静,倒是的确能引那些大人物出来。
原来你是这般想的,此时的白涂心中明白了长宁所想:
既然我见不到你们,那么便让你们见我。
不过这般行事,看似更加疯狂,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人要挑衅燕国皇权。
白涂在一旁发着呆。
还未发觉,黑暗的角落里,四处八方的不知何时来了一些人……
公主府内黑暗之中,明月命人掌起了灯。
火光点亮,一旁的座椅上突然多出一个人。
仔细一看,回过神说道:“师父,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他是怎么回事?”
来人便是沈长流,发觉了公主府的方向这般动静,第一时间便赶到了这里。
“我也不知道。”
“他身边有只小狐妖,被巡防营抓了。”沈长流目光注视着明月,仿佛想要从她眼里看出什么。
“师父,不是我。”明月的模样好像有些害怕沈长流误会她。
这时沈长流转移了视线,轻轻说道:“是谁无所谓,但是不能让这么一个不定性的危险放到你的面前。”
明月的神情顿时变得有些喜悦,原来,师父是在担心自己的安危。
但是又有些不解的问道:“据我所知,他的性情应该不会是那般危险的人物。”
“你没发觉么?”沈长流突然问道。
“什么?”
“他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明月不懂,哪里不一样?”
“他在公主府前这般行事,你不觉得,像一条疯狗么?”
“噗,师父……你这么一说倒真的有些像。”
沈长流轻眯着眼眸,一丝冷厉的精光闪过:“他还是太弱,不管是不是你做的,这般冲动行事,在这京城,很难活下去。”
“师父你的意思是他被人当枪使了?”明月疑惑的问道。
“老白,出来。”沈长流一声传唤。
一位布衣老者从墙角,对着沈长流和明月拱手拜会。
缓缓开口说道:“我去查过风长宁身边的人,那只小狐狸来头不简单。”
接着老者询问性的看了沈长流一眼,长流摆手示意他继续说。
“那小狐狸叫灵然,千年级别的大妖,血狐灵然。不过她以往名声不太好,杀人,抢劫,喜怒无常。但几百年前不知道为何渐渐没了踪迹。”
明月一愣:“小师叔身旁居然还有这般帮手,她有多强?”
“洛阳黑市的刺杀榜上前十,一等一的高手。”布衣老者说道。
明月皱起了眉头,:“既然这般强劲怎么会……”
这时一旁的沈长流开口:“她没了法力,被巡防营的人抓了,送到了刑部。现在关押在鬼狱。现在就只是一只普通的小妖。”
“这么说来,小师叔认为是我们做的?”
这时突然,沈长流眼里闪过一丝阴冷,似是想到什么,开口问道:“真不是你?”
明月点了点头。
沈长流一声冷哼:“看来,有人不想让我太清闲。”
“莫不是他们?”明月见沈长流这般模样有些担忧。
“呵,那就顺水推舟。”
“师父的意思是?”
“搅局。既然有人点火,我们就浇油。”
“但是,火是在我们自家门前点燃的。”
“那就再点一把火,烧到其他地方去。”
明月眼中一亮:“我懂了。”
“我从来不在乎把事情闹得有多大的。”
说完,沈长流命人准备好笔墨,行云流水几笔,信成。
递交给老白,开口说道:“送去道门天宗,送到谢君山手里。”
……
“师父要找他?”明月神色有些惊讶。
沈长流抬头盯着明月:“搅局当然得搅浑一点。”
“师父写的什么?”
“战书!”
“啊?这是为什么?”明月不理解的问道。
沈长流笑了笑,似乎想到了什么高兴的事:“那个人,我太了解,不这样他怎么会回来。”
“可是马上就是圣王试,若是你们两败俱伤怎么办,那个人一向凭己心好恶,到时候不是很麻烦?”
“放心,到时候他来了,便没心思跟我打架了。”沈长流伸手拍了拍明月脑瓜,温柔的说道。
明月显得很是不信:“为什么?记得上次为了和你打一架,他生生的在雪谷前等了你两个多月。”
“好了,放心吧,他这次来真的没心情跟我打的。”
说着沈长流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到时候,我给他讲个故事就好。”
沈长流信誓旦旦的模样,依旧那般骄傲。明月渐渐的放下心来。
因为他说可以,就一定可以。
师父的谋略智慧当不是常人能揣测。
“走吧。”沈长流低声说道。
“师父,你要……?”明月有些担忧的问道。
“再去给我亲爱的师弟上一课。”
……
公主府外
时间慢慢流逝。不知不觉的,虽然感觉是过了好几时辰,不过因为天色无光,也无法确定到底到了什么时候。
长宁依旧安静的坐在长公主府前,无人靠近他。
最开始是来自长宁体内冥海的磅礴之息,后来慢慢变作天地之间灵气的暴动。
突然这时,天地间的灵气猛的一下就变得安静下来。不再狂暴的共鸣。
仿佛野兽群见到了他们的兽王,低头臣服。
如同那日雪谷谷前,远空一颗耀眼紫色天星划破长空,驱散黑暗。
来到燕京城的正上方,停留在长宁头顶的天空,不停的旋转。散发着妖异的紫色光芒,照亮这片天地。
长宁睁开眼眸,抬头仰视着天空上紫色星芒。顿时感觉这次的它,不一样了。
或许是自己不一样了,它没有再如同以往那般的令人厌恶。
莫非是自己体内冥海发生的变故。
那一刻,长宁忽然觉得,自己这一次,或许真的可以突破自己的极限,去接受上天赠送予己的这份天眷。
以往的自己是想也不敢想,自己真的可以和其他人一样修行了。不过又或许不一样,这般天眷我有,其他人没有,上天你是要补偿我么?
长宁心里这般想着。
手却不知不觉的抬了起来,伸手向天空抓去,仿佛它就在眼前,随手就可以将它摘下。
就在长宁抬着手伸向天空之际,
突然,一直蛰伏在长宁体内的那颗血珠渐渐开始变得有些不安分。
它在长宁的体内躁动,旋转。
仿佛一个远在他乡无法归去的游子,收到远方寄来的思念。
激动得颤动,又仿佛一位大限将至的老人,终于完成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心愿。
血珠在长宁体内开始散发着异样的红,妖异无比。仿佛在于天空紫色天星共鸣。
长宁不明白血珠为何会这般怪异,但为了不影响自己破境,便催动体内冥海之力去压制血珠的异动。
只是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冥海中的灵力压向血珠的时候,血珠之上竟然裂开了一条缝隙。
长宁体内的血珠虽来历不明,但依之前血珠所发生的状况,并不是那么脆弱的东西,怎么会就这样就裂了?
只见这时,那条细微的裂缝开始逐渐扩大,直到血珠尽碎。
一条血色蛟龙从中飞出,冲天而起,在冥海上空咆哮飞舞。
长宁皱起了眉头,查看自己的冥海,心中更加的疑惑。
血色蛟龙,龙啸九天。
一股磅礴而又霸道的气息四散开来,震碎了长宁体内经脉。
此刻长宁一口浊血吐出,顿时瘫软在轮椅之上,晕了过去。就像一个没有了骨头的人。
白涂依旧在远处看着长宁,不过他却看不到长宁体内的情形。在他眼里,之前长宁一直坐在原地未动过半分,只是现在突然莫名其妙的像是睡着了一般,心里不免担忧。
而此刻长宁体内的血色蛟龙却是发生了变化,龙身开始渐渐分裂,化作九股血流,四散而去。狂暴的莫入长宁的血脉之内。
随即长宁的经脉开始不停生长,血脉流通,筋骨重生。
就连之前被沈长流斩断的双腿脚筋也开始愈合。
莫非,血珠一开始便是这个目的?
安静,世间顿时变得异常安静。
按道理来讲,长宁身体经脉重新生长了出来,应该醒了才对。
但他却是睡得异常安详,也不知道是晕着还是睡着。
天地一片紫色,地上白衣少年安详的沉睡,而被长宁破境引来的人们更是静静的等着那个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