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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还在她犹豫不决之际、
蓦然!
花木兰面色十分微妙的一动,飞快竖指于唇前,打个禁声的手势。
秦政不明所以,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却见她凝视着屋子里侧雪白的墙壁,墙壁上什么也没有……
他和秦良玉都疑惑的望向她。
花木兰指了指墙壁,檀口轻启,用口语说里头有人,示意大王和公主小心。
便在此时,猛听“砰”的一声巨响,雪白的墙壁上碎石四射飞溅,现出一个大洞。
一名黑衣蒙面人自洞内飞扑出来,疾如流星一般径直奔秦政袭去……
秦政就见眼前刀光一闪,迎头一柄寒光闪闪的钢刀闪电般斜划而来,刀光蜿蜒回转,似乎他全身上下尽在笼罩之下,无可闪避……
虽说秦政经过几次采补,内功已颇为可观,但是向花木兰讨教的招式应用还生疏得很,再加上缺乏实战经验。
真要打起来,只怕连江湖上三流人物都未必敌得过,一旦碰上真正的高手,相争原只在于一线,他稍一应付不来,即便一败涂地,再也没有施展的机会。
这一下大变起于仓促,敌人来袭太过突然,他只觉眼前一花,一柄寒光锃锃的弯刀已疾闪至面前,来势迅捷、狠辣、凌厉兼而有之,刀风凛冽,泛肤生寒。
他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生死悬于一线之际,只能勉力向左边侧了侧身形,让开胸口要害,眼睁睁望着利刃刺向自己右肩头……
秦政确实躲不过,可他身边有高手在啊!
不过瞬间,身体便被一旁的秦良玉给拖到了后面。
再次回过头的时候,花木兰已经迎上了这个刺客,跟着人影一晃处,与来袭敌人交上手,各展绝招对攻开来。
“有刺客!快来人!”
“护驾!”
秦良玉没有参加战斗,反而紧紧护在哥哥身边,口中大喊着外边的士兵过来救驾。
“总有刁民想害朕!”
秦政面色发白,心头怦怦乱跳,惊魂略定,这才有机会看清场中形势。
只见来袭敌人身量矮小,面蒙黑巾,浑身套着黑色紧身衣,只有一对阴狠的眼睛露在外面,身法诡异灵动,右手操一柄长弯刀,腰间另有一柄甚短的弯刀未出鞘!
似乎是双刀流的犬戎族战士!
犬戎族是一类比匈奴人还要原始的部落,其部族还有不少人信奉鬼神,拥有神鬼莫测的能力,身法、武术都极为强大,刺杀能力更是一流。
在这名犬戎族战士的身后,墙上显露出一个深邃小空间,后面却是一条黑森森的秘道,也不知通向何处……
花木兰还在和这名刺客打得难解难分,似乎还隐隐落于下风,这让秦政诧异不已,对面是一名极为强大的超一流高手!
一旁的秦良玉也看出形势不太好,赶紧拉着大王离开此地:“哥哥快走,此人是西戎族的杀手,这些西戎人真是可恶!”
“你快去帮木兰!”
一旁秦政应了一声,准备离开此地。
却不料。
唰!
一道劲风袭来,不知从何时起,已有一名高手躲在了房梁处,此时从高处扑杀下来。
刀锋直取秦政的眉心!
秦良玉大喝一声,迅速将哥哥推到一旁,险之又险的躲过这必杀一击,随后便于刺客交手起来。
“哥哥快走!”
屋内四道人影腾挪交错,厮杀在一起,间或响起兵刃相击之声,一溜溜火花迸溅,杀得难解难分。
花木兰身法轻灵飘忽,招式精妙,围着敌人急速腾挪纵跃,手中长剑青蛇出窍,剑舞如花,招招不离敌人周身要害。秦良玉也不弱,能和刺客近身对拳法。
两个西戎刺客伫立原地以慢打快,运刀娴熟,一刀快似一刀,片片刀光如雪。刀法诡异难测,全不似中土武学那般繁复奇奥,却是简洁而有效,狂猛而暴烈,直欲招招夺魂,刀刀见血。
两女一时间难以适应西戎战士的怪异刀法,与他们对敌稍稍落在下风,但他们要取胜也绝不容易。
转瞬十招过去!
厢房外守护的四名禁卫军侍卫听得里面打斗之声,赶忙一拥冲了进来,大声呼喝着“护驾”,挥刀杀向西戎刺客。
秦政胆气陡壮,在旁边看得真切,刷的一下子拔出腰间宝剑,大喝一声,一剑刺向刺客左肩,出剑虽毫无章法,但他内力贯注之下,剑锋都嗤嗤作响,隐隐挟着风雷之声,威势十足惊人。
西戎刺客正自全神贯注与花木兰激斗,百忙中急速翻腕转臂,弯刀变幻莫测,白光乱闪,突然回防自身,“当”的一声脆响中,劈在对方剑身上……
刺客原拟这一下兵器交击,便能将秦政手中长剑磕飞,却不料秦政在这里使了个坏,他自知武艺相差太多,所以根本就没打算要刺伤敌人,而是存心诱使敌人封挡自己的宝剑,敌人弯刀横斩过来,这一下正中他的下怀,便微微将宝剑侧了一侧,于是乎,敌人这一刀便正正斩在了剑刃之上。
刺客弯刀虽锋利,却还远远及不上秦政所佩宝剑的犀利程度。
秦政当下手腕微微一转,“喀吱”声中,顺势已将刺客弯刀削断。
就这么交换一招的工夫,花木兰娇叱声中,七星宝剑一颤,抖出三点寒芒疾攻刺客。
刺客弯刀已叫秦政削毁,一时之间难以抵挡,左支右绌,被她杀得屡遇险招。
到这时,秦政与四名禁卫军侍卫一拥而上,将两名西戎刺客团团围住,刀剑齐下。
“嗤”的一声轻响,西戎刺客腰间短弯刀蓦然出鞘,劈伤一个侍卫,身影一晃,霎时残影连连,移形换位般脱出众人包围,身法诡异绝伦,倒翻着窜入来时的墙壁间秘道,转眼间隐没于黑暗之中。
三名禁卫军侍卫待要进阴森森的秘道追杀刺客,花木兰阻止道:“追不得,秘道内敌暗我明,当心中敌人暗算!”
她江湖阅历非常丰富,自然懂得什么时候能追,什么时候不能追,侍卫们闻言便一齐止步。
秦政方自深深喘过一口气,心念电般急转,这起行刺事件定然是有所预谋。
那么,将自己的住所安排在这宅子的本城县令赵启业嫌疑最大,难道说赵启业吃了熊心豹子胆,区区一个小小州官竟敢大逆不道谋逆弑君?
还是说……他背后另有主使,秦裹儿的示意,她的手有这么长么??
究竟是谁指使西戎刺客行刺自己,慢慢再调查不迟,现下城内凶险莫测,为策万全,想来想去还是去禁军大营安全。
他招呼花木兰等人快步往外面走。
来到厢房门口,却见远处火光四起,夜色中四面八方都有杀喊声传来,城中整个府中陷入一片大乱。
府邸四周本有百余名禁卫军站岗戒备,这时城中发生变故,他们便一窝蜂赶到皇帝面前护驾,以防不测。
“外边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几名跑过来护驾的人也面面相觑,无法说出个应有来,他们只是见到混乱,又听到护驾的声音,这才了赶了过来。
这边厢正没作理会处,就见一队黑衣人高举火把闯进院子。
他们这些黑衣人看见站在厢房外的秦政,领头一个黑衣人厉喝一声:“杀掉北秦王,赏银万两!”
“杀!”
这群黑衣人便不要命的冲杀上去,与众多禁卫军杀在一处。
黑衣人个个身手矫健,完全不像是一般人,而像是江湖高手,并且人人悍不畏死;禁卫军人数虽多,却有抵挡不住之势。花木兰护着皇帝暂且退入厢房之中。
便在此时、
壁间秘道中刀光一闪,两名西戎刺客再度飞扑出来,一径儿向秦政袭去……
却不料,刺客在半空中身形蓦地一僵,跟着“扑通”一声,整个人硬梆梆摔在地上,再无声息,似乎已然气绝身亡。
“什么人?!”
秦政与花木兰目睹这一幕,不由得双双骇然,刚刚表现的这么厉害的刺客,居然就这么死了?
几人都警惕地望着黑暗密道。
……
就见刺客被抛出来的秘道阴影中,缓缓现出一个紫衣少女身形。
这少女面上蒙着一方薄薄的白纱,眉目如画,眼睫纤长,玉颈修长而白皙。她美眸顾盼,秋波明媚似水,滴溜溜一转,最后投注在秦政面上,一言不发。
秦政一见大为惊奇,这神秘女子出现得甚是突兀,是敌是友还难说。
“阁下究竟是谁?”花木兰警惕地将大王护在身后、
紫衣少女亭亭玉立,不回话。
没过一会儿,从黑暗的阴影处,又走出来一名红衣女子。这女子身穿绸缎锦衣,身材火辣饱满,经过衣服的勾勒之后,更显的诱人魅惑,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右手,套着一个红色的长筒手套,和左手纤白不染形成鲜明对比。
红衣女子迈着妖娆的步伐,一步步走进众人视线中,单手叉腰战立,缓缓开口:“北秦王,州官赵启业已然反了,现下城内到处是黑衣死士,必欲杀你而后快,你们这般正面出去,委实凶险难测。你还是随人家来的好……”
她一边说,一边冲秦政招手,一旁的紫衣少女双手合在身前,显得十分娴静。
两人慢慢走近黑暗之中,但她们的古怪造型让花木兰等人不敢轻易听从。
而秦政却已经认出这两人是谁——少司命、大司命!
在系统的帮助下,他已经确认了这就是阴阳家的两大长老,紫衣少女是少司命,一如性格描述那般,沉默寡言;而红衣女子是大司命,身材火辣而手段狠厉。
秦良玉凑到身前道:“这究竟是友是敌?”
“不好说……”花木兰暗自摇头,不敢随意跟上去。
在前面的大司命回过头,露出一个别有意味的笑容:“再不跟上来,恐怕就不好走了……”
秦政踏出一步,笑道:“既如此,多谢两位姑娘相助之德,有劳带路了。”
他领着花木兰和秦良玉走向秘道,几人各自运功戒备,自不在话下。
刚一进入秘道,便觉一股潮湿之气扑面而来,四下里伸手不见五指,暝暗无边。
红衣女子倒完全一副毫无顾忌的模样,两手捧着一颗夜明珠照明,当先在前引路,紫衣少女也静静地跟着后头,和秦政等人距离很近,以背心对着他们,似乎没有设下防备。
这种姿态让花木兰等人稍稍放心,跟着她迅速前进。
先是顺着甬道下了数十阶台阶,似乎已经到了地面之下,然后沿着地底甬道望南边发足飞奔。
脚步声噗噗作响,回荡在空旷幽静的地底甬道之中。
不一刻,已至秘道尽头,红衣女子收起夜明珠,气运双臂,推开一堵巨石,现出一个出口,当先纵了出去,少司命也运其轻功,衣袂飘飘冲了出去。
原来出口竟在城外一处幽僻山石之间。
只见半阙明月在厚积的云层中若隐若现,清新的泥土气息伴随淡淡花香送入鼻间,夜风阵阵习动,草木徐徐摇曳。北方隐隐可见城池轮廓,此处应是在枫叶城的南郊。
三人出得秘道,紫衣少女冲秦政笑道:“秦王请随人家来,带你去见一个人。”
说到这里,转向花木兰等侍从道:“至于你们,就不用跟来了。”
秦政虽知道她们的身份,但她们是何目的还未可知,仍有戒心,除了花木兰、秦良玉之外,谁都不能完全相信,当然不愿意离开她们身旁。
当即便说道:“她们是寡人的亲信之人,无论什么事都不用避她们,姑娘有话只管当面说!”
花木兰听了他这话,心头一暖,抿嘴甜甜一笑,秦良玉也是不觉间露出一个笑容,为哥哥的信任而感到开心。
“既然如此,那便跟来吧!”
大司命也不在多言,运起轻功,快速朝着前方飞奔而去,而少司命却一个横跳,削廋的身躯一跃而起,跳到了一颗大树之上,似乎在为大家放哨。
秦政三人快步向红衣女子追去,三步两步接近她背后,正欲出声发问‘找他干嘛’,红衣女子突然间身形加速,化作一缕轻烟急速飞驰。
她的足底轻捷飘乎,好似行云流水一般,起伏之际点尘不惊,她轻功之佳妙,堪称独步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