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斩,收
“快逃!”
“快往两侧突围!”
“快啊啊啊啊啊啊……”
所有匈奴人都发了疯似的嘶声狂嚎,其声凄厉,动作更是比平日里迅疾了几倍,令人闻之恻然。
可惜,一切都是枉然,除非他们能长翅膀飞出去才能有救,可显然,他们并没有翅膀。
“放箭!”
秦政毅然一挥袖,这句话就好像一道催命符,判了下面几千个匈奴铁骑的死刑。
只听得“嗖嗖嗖”之声连响,无数火箭射将下去,地上烈酒、干草一碰上火便被点燃,熊熊燃烧起来,并迅速漫延开去。顷刻之间,峡谷内已成为一片火海……
匈奴大军整个乱成一团,胯下战马受惊,不受控制乱奔乱撞,相互冲撞践踏,坠落马背的匈奴武士在火焰中挣扎惨叫,肌肤烧得滋滋作响……整个峡谷内鬼哭神嚎,仿佛成了般若地狱一般,惨叫之声不绝于耳。
这简直不是一场战争,而是一面倒的屠杀!
霍去病见大王望着下方面带恻然,似有不忍之状,缓缓开言说道:“大王,请您试想一下匈奴人屠杀我朝无辜村民的情形,彼时他们可曾手软?一将功成万骨枯,自古如是。大王圣心慈悲,实为我朝之福,但对这些蛮人却大可不必难受不安。”
秦政闭了闭眼,再度睁开星目时,不忍之色一扫不见,慨然叹道:“杀,给我狠狠地杀!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人的残忍,寡人岂有不知之理?!”
屠杀仍在持续,每个士兵脚旁均摆放了好几坛烈酒,一坛一坛不住的扔将下去,使下面火势越发炽烈,滚滚热浪扑面而来。
扔完之后,便以滚石弓箭杀敌,甚至于都不需要瞄准,只望下面人多的地方倾泻下去便是,轻松写意。
四面都是熊熊火焰,峡谷内好似成了熔炉炼狱,匈奴人根本无处可逃,头顶上不住有岩石箭雨倾落下来,匈奴精兵一片一片的倒下,惨叫声撕心裂肺,活着的人也只能作最后徒劳无用的挣扎……
自大军驻扎下来的第一天起,大王便下令附近州县在送饭菜时大量运送烈酒来,附近县长们觉着奇怪,一般战时军队里都是严禁饮酒的,但大王金口玉言,说出的话便是圣旨,他们谁敢不遵,各自拼命搜罗治下店铺酒肆里的美酒佳酿。
连日里来,源源不断送入大营,当然,同时运入大营的还有大量易燃之物。
空中翱翔侦察敌军军情的灵雕终究是畜生,侦察大部队的动向尚可,至于每天往返送饭菜的马车里是否多了几坛酒,根本就不是它能力所及。
秦政有意留着敌人灵雕也正是为此,飞禽谈不上智慧,远比人好骗。今日让大部队在敌人营寨前挑战,灵雕侦察及此,使匈奴二王子误以为全军都在那边,得以毫无顾忌的追杀南朝大王,却不想一头栽进了预先布好的圈套里。
不一会儿工夫,峡谷内浓烟弥漫,焦臭味扑鼻,两侧士兵们已然什么也看不清楚,只知朝叫喊声密集的地方放箭。
一柱香的时分过去,渐渐的,峡谷内惨叫之声也慢慢沉寂下去。
秦政看看差不多了,便下令停箭,朝下方扬声道:“你们降是不降?”
“降不降?”“降不降……”士兵们齐声大喝,声音如春雷炸响,在山谷之间回响震荡,久久不绝。
峡谷烟雾之下响起零零落落的呼降之声,同时也有不少怒叱不降的声音,然后下面乒乒乓乓镔铁交击之声大作,敢情幸存的匈奴人中,降与不降者自行打了起来。
秦政与霍去病相视而笑,让士兵们暂时不要攻击,只命一些士兵不断在峡谷两端堆柴浇油,加助两端谷口火势,使峡谷中的敌人插翅难飞。
不片刻,北边马蹄如雷,黄尘四起,北秦大军也已赶来。
宋毅下马飞奔到大王面前,抑止不住满面兴奋之色,大声禀道:“大王,我军已将敌人营寨一举攻下,两百名留守匈奴人无一漏网!”
秦政微微一笑,让全军士兵在北面谷口外布下阵势,弓上弦,刀出鞘,准备接收投降敌军。
“我们降了,我们投降了!……华族大王饶命啊!”
峡谷内响起一阵齐声求饶之声,这回没有杂音,想必不肯投降之人已被当场杀掉。
此言一出,北秦士兵们一片欢腾。
自北方大草原上匈奴人崛起以来,华夏各诸侯国的军队与他们交锋鲜有胜绩,更遑论逼得匈奴人大叫投降了。
如今自己的北秦国打得匈奴人哭爹喊娘,这就是大秦要崛起的征兆!
秦政命士兵们将北面谷口大火浇熄,冲下方高声朗朗道:“所有人听命,放下兵器,一个一个走出来,若稍有异动,格杀勿论!”
下面匈奴人慌不迭应是,镔铁坠地声响成一片,然后一个一个垂头丧气走出谷口。
所有幸存者脸上身上都被熏得乌黑,几难辨认。
华朝士兵们早已将四周围得铁桶也似的,无数弓箭指着出谷的匈奴人,只消他们稍有异动,眨眼间便会给射成刺猬。
每一个匈奴人走过来,便有两名士兵上前,将其五花大绑带到一旁,不容有半点抗拒的余地。
四下里一片寂静,只闻偶尔有战马打个噗鼻之声,空气间气氛好生压抑凝重。
北秦士兵们无不瞪大眼睛盯着一个个出来的匈奴人,目不交睫,不敢有丝毫大意;而匈奴人已将性命交到了敌人手里,等待他们的,将是难以预料的命运,生与死全在敌人一念之间,更是人人噤若寒蝉。
受降过程缓慢而有序的进行着,当被缚匈奴人达到五六百个之际,猛听得匈奴人队伍后方一声大叫:“当心!他要逃跑!!”
说时迟,那时快,两名士兵正要将最前面一个垂着头的匈奴人捆绑,却不成想,这匈奴人虎吼一声,猿臂疾伸,出手如电,将这两人挟在腋下,身形猛地旋转横扫,前面数名戒备的士兵被撞得东倒西歪。
与此同时,紧跟这匈奴人身后的几名匈奴人一齐发难,赤手空拳扑向就近的士兵,这几人身手矫健,拳脚劲风飒然,武艺远在一般匈奴人之上,掌劈脚踢,手下无三合之将,杀入人群中,直如虎入羊群一般,正前方士兵发生局部混乱。
变故突生,立于两侧高处的弓箭手们纷纷放箭,嗖嗖嗖箭矢如雨丝落下,出谷的匈奴人顿时一大片倒在血泊中。
蓦地大王身旁人影一晃,花木兰飞速加入战团,手中长剑炫舞生风,娇叱声中疾攻这几个匈奴人。
此时,谷内匈奴人已停止出谷,否则一阵箭雨就够他们受的。
胆敢发动突袭的匈奴人只有几人,北秦士兵们在各级将校指挥下,很快便稳住阵脚,将这几个人团团围住。
最先发难的那匈奴人挟着两士兵左挥右扫,大发神威,寻常士兵根本近不得身,借着包围圈在同伴们的舍命冲击下稍稍混乱之机,硬生生冲到了外围,扔下腋下挟的两士兵,腾身飞跃而起,一拳打翻一个骑兵,夺下马匹,拍马望北边狂逃……
大王身旁宋毅与南昱同时弯弓搭箭,“嗖嗖”两声,箭去疾如流星,一中马臀,一中马后腿。
战马“希聿聿”一声惨嘶,飞奔中失了平衡,侧身翻倒在路旁,匈奴人也一头栽了下来。
大憨策马奔至,手中大刀抵住这匈奴人的脖子,他便再不敢动弹了。
此人原来却是二王子栾提飞鹰,他此刻狼狈万状,焦黑的右脸颊上有一道可怖的伤口,自右眼下一直延伸到嘴角边,鲜血淋漓,狰狞怕人,也不知是在谷中被士兵流矢所伤,还是自己人火并时被人砍伤。
这边栾提飞鹰刚被擒下,那边几个负隅顽抗的匈奴人也被一一擒拿,他们这些人原本就是强弩之末,只靠硬提着一口气与士兵们厮杀,很快便告不支,何况还有武艺高超的花木兰加入战团。
这几人一个是三公主栾提吹雪,一个是万夫长贺兰狂沙,还外带两名剽悍的千夫长。
另一名万夫长已然命丧于峡谷中。
他们为掩护栾提飞鹰逃跑,不惜甘冒奇险,硬冲北秦士兵们的阵势,却不料最终功败垂成。
秦政施施然踱到四人面前。
被花木兰制住的栾提吹雪抬头恶狠狠望着他,水汪汪的大眼睛几欲喷出火来,看那咬牙切齿的模样,只恨不得扑将上去生生咬下他几口肉,方算解恨。
秦政见她被熏得满面烟灰,蓬首垢面,说不出的狼狈,几乎难以辨认,哪儿还有几日前艳光四射的模样。
他心中冷笑,挖苦道:“哟哟哟,寡人还道哪里钻出个黑煤球呢?敢情是我们的匈奴三公主啊!你可还记得当日城下寡人说的话否?”
栾提吹雪怒冲冲道:“卑鄙!是男子汉大丈夫的,就该与我军正大光明打一场,行使阴谋诡计算什么英雄好汉?!”
秦政哂笑:“自古兵不厌诈,何来卑鄙之有!何况你们有什么资格谈正大光明,数月以来,你们仗着行军神速,来去飘乎,哪一场仗不是以有备击无备……就说数日之前罢,你们要不是突然发动夜袭,朕的虎豹营大军何至于一战而溃。还有,你们仗着人多,劫掠小镇的时候,可没见你们多么‘好汉’,并且今日你们不也打算偷袭朕吗?只不过朕棋高一着罢了。”
栾提吹雪听完哑口无言,再也说不出话来,只得恨恨地低下头颅,不再做任何言语。
“记住,你从今往后就是寡人的女奴了。”
秦政轻佻的托起她下巴,就近打量一番,嘴里啧啧啧的:“你还真是够脏的耶!虽然是最、最、最低贱的女奴,可好歹也该干净一点吧,这样子走到外面去,本王的9脸面都要被你给丢尽了,难不成你们匈奴人都是这么邋遢的?”
“呸!”
栾提吹雪啐了他一口,一双眼睛瞪地极大,想将身前的北秦王给活吃了。可她这幅被熏得黑不溜秋的模样,不仅没有杀伤力,反而显得更加滑稽。
“呵,还挺嚣张?今晚寡人便好好调教调教你,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女奴该有的觉悟!”
秦政捏了捏她的下巴,随口尽情的揶揄着,接着站起身来,朝花木兰道:“爱妃,这女奴就先交给你了,带她去清洗一番,换身干净衣裳。”
花木兰听着公子对这匈奴公主的话,以及那别样的眼神,芳心老大不快,娇嗔道:“公子,你想对她干嘛,她只是一名匈奴人而已……不干净的……”
“怎么?爱妃吃醋了?”秦政笑吟吟道。
“谁、谁吃醋了?”
花木兰从来对他不假辞色,这时听他说到“吃醋”二字,芳心暗自一凛,像是要证明自己没吃醋似的,连忙照他说的做,押着栾提吹雪去了。
她们走后,秦政转身面向谷口,高声道:“适才高声提醒我们‘当心’的人是谁?”
“是小人!”
谷口有人大声应道,快步走将出来,在大王面前扑通一声跪倒,连连叩首:“小人完颜宗弼,叩见北秦大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人还挺识趣的,竟然上来就是称呼自己为万岁,秦政听到这个称呼,心情很是愉悦,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就在此时。
久违了的系统的提示声响起了!
【叮!】
【发现特殊人才:完颜宗弼。】
【人物历史介绍:女真族、金朝开国功臣、著名武将,在女真崛起的过程中起了很大的作用。其多次率军南侵,其一生致力于吞并南宋,是女真族史上的一名卓越的军事统帅。】
居然是女真族人?
听到系统的提示后,秦政不由地高看了这女真人两眼。
此人身量高瘦,黑面大耳,颧骨突出,脑前头发剃得光秃秃的,脑后拖着一条老长的辫子,衣不蔽体,身上只有兽皮粗麻扎成的衣服,形貌甚是古怪。
此时这个女真人正惶恐地跪伏在地上,不敢抬头仰望圣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