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来,都搬进来吧。”纪礼答应道,而后跑去殿外,指挥着一群亲侍将东西抬进大殿之中。
“快,快,快,都轻一点儿。”纪礼便指挥便喊,带着人将一箱箱东西搬进大殿之中。
“来,都分给各位大人看看。”
“是。”
随着一个个箱子被打开,里边的东西被拿了出来,有类似布匹却颜色略黄的物品;也有手指粗细,手掌长度,下面是由队伍毛填充的物品;更有一个个竹筒里装的水一样的液体。
“来,都看看吧。布匹一样的是指,有毛的是笔,竹筒里的是墨,将墨倒入一个碗中,用笔蘸着墨在纸上书写,这样子无论是书写的速度还是难度都比在竹板之上用刀刻字方便的多。”
“大王,这些东西可能大规模推行?”坐在左上手第二位的潘安忍不住问道。
“可以,具体的就让造出这种纸的师傅来说吧。”子整点了点头,而后对纪礼点了点头:“纪礼,把师傅们带进来吧。”
“宣监工杜林、闻火、袁尉、离火觐见。”
“宣监工……”
很快一群腰背佝偻,满面沧桑的人走了进来,其身上的虽然整洁,但也能看出是多次清洗过的:“臣等参见大王。”
“这一路行来,可曾遇险?”子整对监工问道。
“回大王,未曾遇险。”杜林直接开口。
“那就好,这说明我们乡兵制度以及剿匪工作做的很不错嘛,最起码没有盗匪拦路了啊。你们说是不是啊。”子整对着下面群臣满意的点头。
“是啊,没错。”下面群臣纷纷附和,表情尴尬。
“好了,先说正事,你们那个是负责造纸的师傅啊?”
“回王上,正是草民。”闻火,一个样貌普通的中年男子,身体因常年弯腰做工而有些佝偻,只见他畏畏缩缩的走了上来。
“嗯,闻师傅是吧,你给他们讲讲这纸张的造法、耗材、制作时间。”
“诺。”
“这种纸张是我们第三次改良出来的纸张,相比第一次制造出来纸面粗糙虽能书写,但却耗费过大,而且纸张易破;第二次改良出来的纸面轻薄、结实却不便书写;只有第三次改良出来的纸张,也就是各位大人手里的,这种纸张虽然没有第二次的轻薄润滑,但与第一次的相比更加的细腻适合书写又不易破坏,是三次中最适合推行的。”
“那用料几何?工期长短?”
“用的都是一些树皮、麻头、鱼网等物,工期不长,就是步骤有些繁复,不过按照大王提点,可以将分为三部,将工匠分为三批,每一批对应一个步骤,专精于此,如此时间可以更加有效的利用起来,制作纸张的速度也因此快了起来。具体步骤分别是制浆,就是将制作纸张所用的物品制成类似水的液体;之后是调制;而后是抄造,这一过程之中小细节最多,因此需要的工人也越多。……”
一众大人们点了点头,荀彧紧接着问道:“现在的制作时间究竟如何?”
“这个,现在主要还是以改良创新为主。因此,我们在尝试不同的物料配比不同造出来的纸张有何差异,对于这个制作时间没有准确的估算,不过一百个老手一月大约可以制造四千张纸。”
“都是这么大的么?”
“不是,这个纸为了携带简单是经过两次裁剪的,刚刚制造出来的大约有这个四倍大。”
“也是这么薄?”
“都是一样的?”
“你要知道欺骗这满朝大臣你的下场会是如何?”
闻火一听直接跪了下来,对着子整‘咣、咣’的磕头,旁边几人也跟着跪下,只听闻火口中不停的请罪:“大王明鉴啊,草民不敢有任何期瞒,也不敢欺骗大王啊。”
子整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荀彧,而后尽可能地用温和的嗓音(至少群臣是这么认为的),说“好了,没事儿,刚刚荀大人只是吓一下你,你是孤的手下,你们每日做什么,做的如何孤会不知道吗?”
然后对荀彧呵斥道:“荀大人,在朝廷之上如此明目张胆的恐吓,不大好吧。”
荀彧笑了笑,而后对闻火等人欠了欠身:“是臣的不对,臣给几位赔礼了。”动作敷衍无比,而闻火几人确实诚惶诚恐的连连推辞说不敢。
“好了,笔和墨呢?制作的如何?”
“草民袁尉,负责带领工人进行笔的制作与改良。”
“嗯,我刚刚看你们带来的笔用的毛发似乎并不一样?”卢植站了出来,作为一个身兼文武的大臣,他对于这类既能打架又能书写的东西充满了好奇,刚刚在闻火讲解造纸的时候,他就在一旁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与身边的几位大人交换一下手中的笔,然后发现不同颜色、长短的笔毛,其柔软程度不同,蘸上墨水之后在纸上书写的感觉也不一样,有的顺滑,有的生涩,有的写出来的字体偏粗,有的偏细。
“是的,诸位大人手中有的是用黄鼠狼尾毛做的,有的是山兔背部的黑针尖毛,也有山羊毛制作的,还有一些鼠须、石獾毫、鹿毫等等,因为原料不同,所以制造出来的笔的性能也有很大差别。”
“墨的制作稍微简单一些,现在只有三种,一是从石炭为汁制作出来的;二是以松木燃烧出来的眼挥作原料制作出来的;最后是通过各种名贵的香料,比如麝香、冰片等制作出来的。”离火是一个青年男子,但是常年与墨打交道的他,无论是脸上还是手上都是黑色的,而脖子确实白色的,这样黑白的对比显得他整个人十分的滑稽。
“哪一种适合推行?”
离火的言语条理性以及大局观都比之前两人强了很多,听到卢植的问话之后,不慌不忙的回道:“都能推行,只是使用的原料不同、以及顺滑程度、香味不同导致价格不同,不过现在能认字、会写字的多是世家公子,因此价格对于他们不是大问题,根据家产的程度可以不同的墨,当然,笔也是如此,像山兔毫毛就是比较好的书写用具。”
用问了几句的卢植退了下去,之后又陆陆续续有几个大人问了一些专业的问题,此后一同出声说:“大王,臣以为这些人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