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儿今天我们接着读《六韬》,还是我读一句整儿读一句,然后我来讲解,记住了吗?”宽阔明亮的大殿中,一个高大伟岸的男子对怀里三四岁的小男孩柔声说道。
“好,不过父王要读的慢一点哦。”小男孩奶声奶气的回道。
“嗯,来跟着我读:‘文王问太公曰:天下熙熙,一盈一虚,一治一乱,所以然者,何也?’”
“文王问太公曰:‘天下熙熙,一盈一虚,一治一乱,所以然者,何也?’”
……
“整儿,今日我们来练剑,看好为父的姿势剑招哦。”
“整儿……”、“整儿……”、“整儿……”
……
昏黄的房间之中,一抹残阳透过窗棂照射的地面,血红而又悲伤。一个满身血污的青年跪坐在床前,紧握床上躺着的中年男子的左手,男子赤裸的身上盖着一块白布,面色惨白。突然他的双手手指一颤,子整瞬间惊醒,起身就要呼喊门外亲侍。男子抬头到:“整儿,你且坐下,听为父说话。”子整答应一声,看向男子的面容发觉竟是诡异的潮红,一缕悲伤顿上心头,确听男子说到:“整儿啊,为父的路,怕是已经到了尽头,我原先不立你为储君,是因你尚且年幼,不想你过早的承担一国的压力。但今天确是不行了,我只你一子,今吾将死,只有你可以继承王位了……”
“这”
“不要说话,听为父说完。我要叮嘱你三件事情:第一,莫要急于复仇。三十年来,我大夏连年与秦晋征战,已经打穷了,留给你的只是一个烂摊子。要想复仇,就一定要恢复国力,鼓励生育。不能老想我这样打仗,不知理政。第二,我知你素有大志,看见了贵族世家的弊端,想要清理他们,但是短期内不要有过激行为,毕竟无论是军权还是官员都出自贵族,他们或许别的不会,但贯会叛乱投敌,当徐徐图之,免得出现内外皆忧的局面。第三人才是最重要的,你要清理贵族就要有替代他们的人才。第四,也是最后一点,你要亲近亲人,像你舅父、师傅、表兄等人,皆有大才,可安邦治国,这是为父最后留给你的财富,也是你恢复祖先荣光的时机。”
“子整谨记父王教诲。若有负父王所托,必不入宗庙,愧对列祖列宗。”
“好好,我家有子如此,无愧祖宗。哈哈哈,噗……”笑声未绝,却是一口鲜血喷出,与世长辞。
“父王……”青年子整痛哭失声。
“大王,大王”
子整被一阵呼喊声惊醒。
“何事”子整从记忆中走出,有些大梦初醒的迷茫。
“大王,诸位大人已经走了一个时辰了,奴不敢打扰,但天色已晚,您该歇息了。”纪礼低头垂目。
子整起身,看向窗外“这么晚了啊,是该休息了。今天该去哪里了?”子整头也不会的向紫光阁外走去。
“大王,该去赵夫人的宫殿了。”纪礼小跑着跟上子整的步伐。
“赵夫人,是三年前回都路上捡回来的那个赵福金吗?她的来历查清楚了吗?”子整皱眉。
“贾大人没送来消息。”纪礼小心翼翼,声音放缓,似是担心子整的怒火。
“明天得跟舅父说说了,一个女人的来历三年都差不清楚,长安营每天都在干些什么。”子整微怒。
纪礼不敢言语,只是脸上的惶恐与忧虑交杂在一起,不知实在担忧贾诩还是在担忧赵夫人之后的责难。
“罢了,今晚先去坐坐吧。”子整看见纪礼的谨慎无奈。
“你这老货,脸上摆出这个样子实在给我看吗?,自己怕得罪人就要操劳我。”子整踢了纪礼一脚,笑骂。
纪礼老老实实站在那里挨了这一脚,脸上笑起来褶皱横生,也不言语。
“真拿你这种滚刀肉无奈,走了。”子整拂袖,朝前走去。
三日后,晋国使者抵达安宁城,大鸿胪梁飞于城门前以国礼迎接。城中百姓站于街道两旁怒目而向。
“使者莫要见怪啊,我国百姓没有别的优点,只有一点就是好客,看看,这位大婶多热情啊,怕你在安宁城食物吃不饱,特意给你送一些新鲜蔬菜。”梁飞看着满身皆是烂菜叶的晋使,笑容灿烂。
“贵国百姓如此热情,本使定当牢记在心,回去后当好生宣扬一番。”晋使看着面前笑得满是褶皱的大脸,强忍着给他一拳的冲动咬牙切齿的说到。
“贵使牢记于心便好,宣扬大可不必,我大夏子民热情好客,从不自夸。”
“你,哼,距离驿站还有多久。”
“快了,快了,还有一里便到了,就在前面。”
到了驿站,晋使更衣之后,急不可耐的问梁飞“我何时能面见夏王?”
“莫急,莫急,我们大王最近身体不适,不便见客,我来之前特意叮嘱我要好好陪同使者参观我大夏国都的风景。”梁飞不慌不忙的说到。
“可是,”
“没有可是,这是大王的命令,你也知道,我们大王脾气暴躁,稍有不顺便会责骂我等,想来贵使也不愿意我等收到责骂吧。”梁飞脸上流露出一抹可怜,半丝哀求。
我恨不得你去死,狗贼。晋使心里想到,嘴上却说“怎会会呢,当然不可能了。哈哈哈”
“梁大人,很抱歉我近日车马劳顿有些疲乏,您看”
“哦哦,既然贵使累了,那边明日再说,我便不打扰贵使的休息了,告辞,告辞,明日清晨我再来接您游历都城。”梁飞时趣的提出告辞,而后退出驿站,快步走向无极宫。
“大王,晋使是智能,晋国王族。凭借初步接触下来的印象,此人能屈能伸,善隐忍,城府极深不好对付。”梁飞在紫光阁中对子整述说今日的情况。
“拖住他,看看他的耐心有多少,另外在打探打探他的口风。”
“诺。不过,大王今日他刚到驿站就提出要见您,想必是晋王那里快要不行了,想要尽早开启战争。”梁飞猜测。
“继续打探,舅父那里情报应该马上就到了,届时在商讨如何出兵。”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