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敲鼓之人觐见。”一声声传呼声从殿内向殿外传去,随着呼声逐渐传远,八个甲士拖着四个浑身是血的人走了进来,说是浑身血污,但血迹主要集中在屁股附近,其他地方多是一些血点与汗水的混合物,尤其是因为刚刚受过军棍,四人因为疼痛而冒出的冷汗早已湿透了浑身的衣服,因此看起来格外的狼狈。
子整等人仔细看向被带来的四人,前面被拖着的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少年样貌清秀,脸上满是汗水,脸颊上的肉还在一抽一抽的,显然是刚刚的三十军棍的余威未去。
后面几人,有一个是身材曼妙的少女,少女衣服外面裸露出来的皮肤白皙、细腻,显然是一个常年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但是现在的大小姐可没有一点儿大小姐该有的优雅、尊贵大气,额头上的汗水浸湿了散落在鬓角的头发,使头发黏在脸颊、鬓角之上,身上的衣服也有点点血迹,但因为她是保人只需要挨上十军棍就行,行刑的甲士又见她是一个女子,因此轻飘飘的落在了娇躯之上意思一下即可。
另一个是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这个汉子一脸的络腮胡子、满脸的横肉,身材粗壮健硕,如果从外表看,很明显这就是一个粗人,但如果你仔细看他的眼神,就会发现,他呆滞的眼珠是不是就会转动一下,充满了诡谲。这个人或许受了些伤,但是显然没有多大的问题,这很明显是一个练家子,因此十军棍打在身上没有太大的伤势。
最后一位是一个孱弱的书生,这个人一身儒袍,头戴发冠,若是没受伤之前想来也是一个风流倜傥的才子,只可惜这十军棍下来直接把整个人打废了,现在身体还有些微的抽出,咬紧的牙关之中偶尔还会出现几声闷哼。
子整细细的观察几人之后,开口问道:“台下何人,为何敲响惊天鼓?”
几人在被甲士松手扔到地上之后,有的没什么大碍能轻轻松松地站起来,像那个满脸横肉的络腮胡子;有的挣扎着也能勉强起来,像那个大小姐;而其他的两个人,少年与书生,则是干脆就趴在地上,连动都没动弹,显然没有多余的力气做其他事情了。
听到了子整的问话,少年在地上蠕动几下,发现无法起身之后,勉强这用虚弱无力的声音开口:“草民莫殇参见大王,见过诸位大人。”
若非子整常年练武,且专门练过视力与听力这一块儿,不然还真看不到少年嘴唇的动作,也听不到少年的声音了,至于其他的文武官员、宗室贵族,距离少年趴着位置近的人还能勉强在寂静的大殿之中听到少年的声音,之后也是纷纷皱眉,心中也是有些恍然,这少年明显就是后面有人派他过来搞事的,难怪小小年纪,瘦弱的身体能硬扛三十军棍而不死,要知道,就是那些军队里的精兵悍卒挨了三十军棍也不过比他现在的状态好一点罢了。这个少年明显是有人帮他疏通过了,而且也交代他在觐见大王时该如何说话,不然就凭他身上穿的这身城野乡民的补丁衣服,哪能说话这么条理清晰,早就吓傻了才对。
后面三人在少年说话之后也陆续开口,模仿着少年的话语:“草民西迈、松雪、冉路参见大王,见过诸位大人。”
众人听到三人的介绍,纷纷看着三人,暗中思考着:西迈是个壮汉,没听过大夏境内有什么西氏,而且看他身上一股子江湖莽夫气,想来也不是什么世家大族子弟隐姓埋名出来的;松雪的名字一出,众人看她的眼神就不一样了,松城松家,这是大夏境内唯一一个以一个家族姓氏命名的城池,乃是第二代夏王为表彰松家没有像其他几家一样在一代夏王亡故后自立的奖赏,况且松家自建城之后一直在松城待着,除了各城城主前来述职和夏王有诏之外,从不入安宁城,只守在松城内治政、研学。而且这个松姓整个夏国只有松城一家,绝无分号,因此众人看松雪的目光都变了,从冷漠不满变得有些柔和;至于最后那个书生叫冉路,众人都表示没听过,不知道,谁知道哪里跑出来的。
虽然看起来比较多,时间貌似很长,但这也不过是瞬间的事情,众人一边思考一边听少年继续说话:“草民敲响惊天鼓是为了请大王为我莫家村数百口性命做主。”
少年的声音虽然虚弱无力,但是众人听到之后都是大惊失色,数百口的命案,那可不是件小事情了,就是不知道那个城这么倒霉,下面有人做出此等大案。
子整听到这句话也是面色微变,大夏虽然内部山匪较多,但也没有那一个山匪敢做出此等事情,尤其是前些年,子整年少时为了锻炼领兵能力,带着陷阵营将夏国内大部分山寨一扫而空,其余人闻言胆战心惊,基本上不敢外出打劫,大部分都是靠收取商队过路费维持生计。
于是子整面色为怒道:“那个城下辖的莫家村?”
“回大王,榆林城神木县莫家村。”
“榆林城?何时发生的?”
“回大王,大约一月之前。”
“一月之前,榆林城,莫家村。”子整嘴里喃喃道,好似想到了些什么,突然‘啪’的一声,猛拍桌案,同时吼道:“满宠呢,出来。”
满宠站在群臣之中,听见少年莫殇的回答也是暗暗叫苦,此时听到子整的叫喊,也是急忙走出队列之中:“臣满宠参见大王。”
“满司寇,如果孤没记错的话,半个月前,孤应该交代过此事吧。”
“是的,臣当时确实在朝堂之上领下接手这个案件的召命。”
“那结果呢,案犯呢?”
“臣无能,未曾查到。”
“是没查到,还是有意不查啊。”子整话里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