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里路马东和放牛娃边走边玩,一路走来倒也其乐融融。
“哎,咱到马家庄了。这我还记得,小时候这村口路两边的树就长这么大了,比我腰都粗。哎,没什么变化啊。”
马东兴致勃勃,他本来跟在放牛娃后面。现在临近了村子,他反倒是走在前面去,给放牛娃介绍起来小时候的光景。
“你看那,你看那!对,就树上老高位置,那有两根箭!嘿嘿,是我拿到弓整天在村里玩,射上去的。我爹当时还要把我弓给收了,我不肯。他说我能再射中一次,就让我继续玩。”
放牛娃十分好奇,“马叔,然后呢?后来怎么样了,你爹有没有打你?他经常打你吗?”
马东嘿嘿一笑,“看!那树上不是有两根箭插在上面嘛!我爹啊,他经常说要打死我,但其实每次都是吓唬我。怎么,你爹经常打你?”
放牛娃不说话,只是垂下了头,声音闷闷的,“我不知道。”
“啊?怎么会不知道打不打你呢,没有就是没有,有就是有。你......啊......我知道了。对不起,娃儿。”马东自知失言,欢乐的气氛也沉闷下去。
走了两步,马东看放牛娃一直不说话,心想这也不是个事。而且他本就有收养放牛娃的想法,就继续开口问道:“娃儿,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吗?我记得你说回家晚了要挨打。是你娘?还是其他亲戚。”
“我娘不打我,他也经常挨打。是马大财主家的儿子,你看我腿上,就是他放狗咬的!”放牛娃有些愤怒,又有些无可奈何。
可能是看出了马东眼中的疑惑,放牛娃愤怒喊道:“我不是奴籍!我是良家子!马财主的妹妹是县令的四太太,所以马财主抢了我家,我大父(祖父的意思)去县里转告马财主。结果......”
马东越听越气。看放牛娃这幅光景模样,状告结果肯定不太妙,但他还是抱有一丝希望,追问道:“那......结果如何?”
“马财主坐在在大堂上,县里喝问我大父——堂下何人胆敢状告本官!”,放牛娃顿了顿,眼里露出难过和愤恨,“我大父被打断了腿,关进了大牢里。家里所有的钱财土地都被马财主和县令夺了去。外祖父家耗尽钱财,才把我大父救出来。”
“我每天都要去他家干活,否则马财主就会打我大父和娘亲他们。”
马东只觉胸中有一腔怒火,憋在他心中无处可去,烧的越来越猛烈。县官勾结乡绅欺压百姓,他想去做点什么,又不知怎么去改变。
马东张张嘴,木木的说道:“我这么多兄弟们出生入死,保护的就是这样的百姓么......天理何在......还没有没王法了?”
“王法?我就是王法!”马东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八月大热天还穿着锦帽貂裘,手上还有两大金镯子,一副地主家的傻儿子模样的小胖子。
小胖子双手叉腰,堵在路正中,继续嚣张大喊:“你为什么现在才回来!回来晚了,可是要挨打的,你乖乖站好,我打你十鞭子就算了。否则,我就去叫我爹把你大父另一条腿打断!”
放牛娃双拳紧握,指节都攥的发白。他咬咬牙根,想起大父,又只能忍着站在原地不动。
小胖子更为得意,从腰后抽出一根皮鞭,在地上使劲抽了一下。
“啪!”
皮鞭抽在地上发出炸响,放牛娃的小脸变得煞白。
“桀桀桀,还敢跟我斗!你这个有娘生没爹养的贱-货。我打不死你~看鞭!”
乡下十分无趣,小胖子整日转悠更没意思,每天的乐趣就是故意找茬去欺负放牛娃。每次看见放牛娃想反抗又不敢的样子,小胖子就十分得意,这次这十鞭子下去,打他个皮开肉绽!
“嘭!”
鞭子没有发出往日那种抽在身上的响声,原来是被马东一把抓住了长编。
“小小年纪,竟如此歹毒!”马东不愧是百战老兵,一双虎眼瞪向小胖子,他拽住长鞭,踏前一步,稍一用力就把小胖子拉了个屁墩。
“你......好啊,你居然敢叫人打我!小-杂-种,你死定了!”小胖子气的脸上的肥肉都在乱颤。
“嗯~你再说一遍!”马东又踏前一步,到了小胖子身前。
“别过来,你别过来!”
百战老兵身上的煞气哪里是小孩挡得住的,小胖子平日再怎么为非作歹,也没见过这场面,吓的他身子发抖,双腿连连乱蹬,退出几步后转身爬起,朝着村中连滚带爬逃走。
“哼!”看小胖子被吓跑,马东把长鞭往地上一甩,转头对放牛娃说道:“别怕,我也是马家庄的。待会你去认认门。你家中遭逢大变,确实可怜。我十几年没回家了,离家时他还没断奶,现在应该和你差不多大,我与你也算投缘,当我义子如何?你和我儿子正好做个伴。”
马东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家中财货颇丰,我又是刚退伍,马财主不敢对我家如何。你也不用怕家里大父他们被欺负!我再教你武艺,日后,你就能亲手把这小胖子打个狗啃屎!”
放牛娃有些意动,又有些犹豫。
马东疑惑问道:“娃儿,你怎么了?有什么疑惑,说给我听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