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和皇帝陛下约定一起攻击吐谷浑,但那突厥蛮子居然欺骗咱们,根本没出兵。
不过咱们汉人向来都是以少胜多,没带怕的。这吐谷浑蛮子非但不投降,还胆敢向我还击。
于是,吐谷浑东西四千里,南北二千里故地皆为我大隋所有。东起青海湖东岸,西至塔里木盆地,北起库鲁克塔格山脉,南至昆仑山脉,皆为隋土!
马东背着这些年攒下的积蓄,美滋滋走在回家的路上。
自开皇年间,他就听从隋文帝的召唤,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府兵。
那时候,他刚结婚一年,大胖儿子也出生了,家中父母和岳父母都也健在,一大家子过的和和美美,其乐融融。
家中虽说算不上大富,但也有着几十亩上好的水田和几十亩旱地。家中财富在整个村里也排的上号。
后来隋文帝陛下的募兵令广发天下。
马东想着去打上几年,给家中妻儿博一场富贵来。让自己的儿子也不必天天下地干活,也能顿顿吃着肉念着书。最好给家妻博个诰命,再给儿子博个官来当当!
东市买骏马;西市买鞍鞯;南市买辔头;北市买长鞭......
他筹备好家伙什就去了前线。
这一去,就是十几年......
离家近了,他有些欢喜,又有些惶恐。往年他给家里寄回银两和缴获,一开始还会收到口信。
他怀里还有一封信呢,上面没有写字,而是两个小脚印和两个手掌印。
哈哈哈,那是他儿子的手印脚印!马东每次想起怀中那封信,心里就乐开花。就是靠着这份念想,他南征北战打了十几年,斩获颇丰。
这次平定完吐谷浑,积功荣升百夫长的他谢绝校尉挽留,踏上了归家之路。
他把行囊重新往背上掂了掂,里面装的除了这些年的积蓄,还有给全家人带的礼物。
在洛阳的时候,孩童傍晚时分,都在街头巷尾玩蹴鞠,好不热闹。于是他在洛阳仔细挑了个最时兴的蹴鞠,到时候给儿子玩;包里那匹昂贵的丝绸和纯金打的头面首饰是给家妻的;
丈母娘和母亲都吃斋念佛,就给他们准备了两尊玉佛;
丈人和老爹年轻时也喜欢舞刀弄枪,他们也当过府兵,因此是最支持他去当兵的。在这次的缴获里,给他们挑了两个玉扳指。
马东骑着马儿轻快的跑在乡间小路上。
但十几年没回家,乡间小路有些变化,他很尴尬的发现,他迷路了。
马东轻轻拍了拍胯下战马,战马立刻停下脚步,人立而起。
这匹马随马东征战多年,陪他出生入死,和他早已心意相通。
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马东自嘲的笑了笑,天色也开始渐渐要黑下去。刚在发现路边有个放牛郎,他没好意思去问。但看着天色已黑,再不放下面子问路就要在野外过夜了。
“娃儿,你知道马家庄怎么走吗?”马东翻身跳下马,从怀里掏出一把糖,递给那放牛娃。
放牛娃有些警惕,看着马东没有说话。
马东笑了笑解释道:“我只是很多年没回家了,不太认识路。我不是坏人,你放心。我是退伍府兵,在战场打了很多年仗了!”
放牛娃见他一身甲胄,又骑着高头大马,说话也不似作伪。就大着胆子对他说道:“我就是马家庄的,前面二里路就是马家庄了。不过大路被封了,咱们走不了。如果你不着急,我可以带你一起从小路走。我正好也要回去了。回去晚了,我要挨打的。”
马东有些诧异,“怎么放牛回家晚了还要挨打?就二里地了,我不着急待会我跟你一块回家,我去跟你爹说!说不准我还认识你爹呢?我就是马家庄长大的。”
放牛娃儿反而更害怕起来,连连摆手,“不行不行,你别去!你去说了,我更挨打。说不准,还会放狗咬你!我就被咬过,可痛了!”
马东更诧异了,皱着眉头问道:“怎么回事?你家大人也太不懂事了!怎么能放狗咬你!”
但放牛娃儿却闭口不言,任凭马东怎么询问,都不开口。放牛娃被他问急了更是一脸惶恐之色,马东见状便也不在多言。
“咕噜咕噜~”
马东听到声音,往放牛娃肚子看去。放牛娃有些害羞,挠挠头不好意思道:“对不起,让你见笑了。我昨天衣服洗的慢,今天没饭吃,所以肚子叫的大了点。”
马东听罢,眉头皱的更深了。
世上竟有如此狠毒的父母?他马东当了十几年府兵,嫉恶如仇,见此情景,怎么也得去说道说道!若那父母不思改悔,他便收这放牛娃儿当个义子也成,正好他儿子也是这般年纪,可以一起做个伴。
马东见放牛娃儿实在可怜,就从怀里掏出吃食给他吃。“娃儿,你先吃着,我去把牛给你赶回来。待会跟我一起骑马回去!莫要推辞啦,我小时候也放过牛呢!”
放牛娃道谢后,这才安安心心吃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