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李锡直觉有锥心般的剧痛,脚骨似乎断了似的,本能的一收腿,挥手就向小嫦娥打去。
小嫦娥早已一蹬腿,就往妇人群中跑过去了。
“杀了它!给我杀了它,这只恶兔。”
原本在追击兔子的士兵继续追着,其他的士兵一时面面相觑:追吗?一只小兔子,需要那么多人去追吗?
最重要的是,一只小兔子,能伤得了人吗,或者能让人“哎哟哎哟”地叫个不停?
这佥事大人,装受伤也太不会装了。
李锡蜷着两条腿,喊道:“追啊!你们倒是给我快追啊!”
强行命令之下,士兵们终于冲上去抓兔子了,路家的妇人小孩们被趁机冲乱,他们只能是往旁边避开。
小嫦娥倒是识趣,没有再往他们脚下跑去,但却是哪里有躲避的地方就往哪里躲,只是还一直在这个院子里。
“你们!”李锡在地上痛了好一会儿,想要在士兵的搀扶之下站起来,但实在是站不稳,最后只能是搬了张椅子坐下。
“路夫人,你们竟然敢行凶伤人,本官现在执行公务,你们这可是罪加一等。”
“佥事大人,不知是我路家何人伤了你,还请说清楚。”
“你给我装蒜!我这两条腿就是明证……”
好像还真不是路家人伤的,是路家的兔子,如果说是路家放狗伤人,这还可能会有人相信,但如果说是放兔子伤人。
这听着就让人相信不了啊?
“啊?”
没一会儿,一个士兵惨叫了一声。
“怎么了?”
“那兔子,它踢我,我的腿,断了,好像是断了。”
“这兔子能把腿踢断吗?”
这莫不是在装的吧!就是假装受伤,也得是在有人打你的时候啊!就一只兔子,这谁信啊?
……
“怎么样啊?”
见到小草回来,路云迫不及待地问道。
小草姑娘,真是天亮了,路云才真正看清她的样子,脸像包子,但也不是太圆,下巴有点儿翘,不过完全没有那人工流水线出来的锥子模样。
没有什么惊艳大美人的样子,但真的好看,最重要的是一双眼睛水汪汪的,再配上这张没有心事的脸,像个没心没肺的傻大妞。
颜值没有期望的那么高,但整体给人的感觉倒是没错……邻家傻妞。
“他们一群人,被一只兔子打倒了,好像腿都给打断了,都不需要我出手了。”小草脸上也满是惊奇,就把李锡一群人在路府中的情况说了一遍,包括李锡试图伸手向路芝月,然后兔子踢它,士兵再追兔子,然后一群士兵全部都被兔子踢了,现在总有十几个士兵坐在地上“哎哟哎哟”地叫个不停。
“不会吧!”路云双眼惊奇地大睁,但想小草这傻妞应该没有说谎吧!
“那小嫦娥,就是那小白兔子呢?”
“还在那边,我看那个领头的,叫了好多人去抓它,但看样子抓不住。”
“你确定没有骗我。”
路云就是随口说了一声,难道真的把小嫦娥变成钢铁兔子了,还把李锡,还有十几个士兵的腿给踢断了。
“没有啊!”小草惊奇地问道:“那是什么兔子啊?我也去抓一只回来养。”
“那是雪兔,我妹妹喜欢,就买来给她养了,这种兔子向来性情温顺的,别说伤人了,平常都不爱捣乱,不然我那文静的妹妹也不会喜欢他的。”
路云越说越兴奋:能把一只温顺的雪兔变成战斗利器,那可不可以把其他的野兽,比如狗啊,猫啊,鸟儿的,也都变成战斗物种。
最好的当然是马了。
路云是赫然想起,作为将门之家的路家,有很多上好战马,他虽然不习武,马却还是喜欢的,唯独父亲兄长们也都深爱战马、兵器,别的东西他可以随便玩,却不准他玩战马以及兵器。
现在想要找匹马来变成钢铁战马,却也找不到了。
等等,马好像还有!
路府的马都是上战场的,马一旦上了战场,受伤、阵亡率也很高。
普通的牲口,死了直接吃肉便是,但是战马,都是陪同战场将士出生入死的,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忍心吃战马的肉。
南乡侯路凌曾经就有一匹战马白蹄乌,它因为在战场受伤,路凌将其救治好了,却再难担任战马,所以便将其送给了一位战场上退下来的老兵充当普通的劳力牲口。
听说那白蹄乌后来还生了马崽。
……
“严叔?”
由小草姑娘一路带着,“会飞”的路云和小草轻易地躲过了严州城的岗哨,到了严州城外的一个村子乌林口。
“是谁?”
路云远远地就已经看到了前面一个农家院子里的一大一小的两匹马,大的马正是白蹄乌,小马驹也是全身黑,看体型,应该还没到两岁。
“是我啊!我是路云。”
路云直接走了出去。
“哎呀!四少爷。”一个跛着右腿的老汉惊喜地看了过来。
严叔,看着有五十来岁,甚至更老,但路云知道他其实刚四十出头……曾经他是路凌的亲兵,原本的路云,还有他的三个兄长,几乎把他当成亲叔叔看待。
严叔一看到路云,真是比见到了长久外出未回的儿子回来了还要高兴。
乌林口是个偏僻的山村,严叔肯定都还不知道路凌兵败的消息。
严叔是有一个儿子的,但也跟着上了战场了,也在这次出征的大军之中,循着原主的记忆,他现在应该有一个老伴,一个儿媳妇,还有一个孙子。
也是因为有了孙子,才让他的儿子入伍的。
路云没有原主与严叔的感觉,多少有些儿尴尬,客套了一会,询问了一下严叔家的情况之后,便开口道:“能不能把这白蹄乌让我骑几天啊?”
“骑几天?”
原本笑呵呵的严叔脸色变了。
果然,严叔不愿意,这倒也不奇怪,看严叔家的院子,虽不至于残破,但也不会是什么富裕人家,这一匹牲口可抵他们家大半的财产了。
“哈哈!”严叔脸色马上变成了乐呵呵的:“这白蹄乌啊!本来就是侯爷放在我这里养的,少爷想要骑,随时都可以骑,不过呢!少爷要骑马,不如骑这小黑骝吧!这是白帝乌下的马驹子,它还是马驹子,不过现在这马力马速,可不比白蹄乌差,哈哈,这当然得归功于侯爷了,若不是侯爷常让人送来上等马料,它也长不了那么快那么壮,本来我也是想等它再大一点,再送去当战马的,这不少爷你来了,就牵它走吧!”
小黑骝,看着倒是没有白蹄乌高大,不过确实更壮实一些,当然它更年轻,潜力无穷。
严叔这好痛快的样子,路云反倒尴尬了,不自觉有种快速逃离的感觉,于是客套几句之后,便牵着小黑骝离开了。
严叔在家门口挥着手,看着路云离开了,等不见了人影,身子一歪,脸上一苦,两行泪水便划过他满是皱纹的脸上。
“侯爷,侯爷……”严叔哽咽了好一会,终究是没能哭出来,也没有再多说,不能让婆娘,儿媳妇和孙子回来看见啊!
堂堂军侯府,如果需要马,又怎么会需要跑到这里来找马!又怎么会需要向来不理事的四公子来找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