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微微亮,宁静的凌晨却被樊灵越发严重的咳嗽声打破。
“樊灵,你还好吧?”
我半起着身,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见她没有好转,我穿好衣服起床去看她。
床头的一幕,让我大惊失色,一大片鲜红的血迹让人触目惊心!
“樊灵你到底是怎么了!别着急我这就去找医生!”
我刚迈出一步却被她抓住。
“没事!这是老毛病了!没必要去添乱!”
她抬起头一张毫无血色的面庞让我十分担忧。
我抱着她,她的似乎没有力气一般倒在我的怀里,但依然断断续续地咳嗽。
“有病就去看医生,你这样拖下去怎么行!等严重了那才是添乱!”
我说话声音提高了很多,但她这幅不爱惜自己的态度实在令我着急!
“放心吧,没事!我小时候患过肺疾,给我治好的那对神医夫妇就说过我还会再犯,这十年来我一直安然无恙,但不知为何从前几个月我就又开始犯病,我这个症状也是断断续续的,没什么大碍!”
她的额头出现了几颗汗珠,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在嘴硬呢?
我给她端了一杯热水,在这个医疗短缺的时代一杯热水就已经算上一副良药了。看到她依然没有好转,我叹了一口气还是决定去为她找些药物。
“你去哪里?”
我刚走到门口就被她叫住。
“我去转转。”我刻意隐瞒了目的。
“那......早点回来。”
她的声音因为咳嗽低沉了不少,我冲她笑了一下点了点头,便走出门去。
天边已经有了一道亮线,清晨的空气却无法缓解我心中的压抑。
我还记得在成都时,一名驻守士兵仅仅因为得了病毒性感冒就被隔离,甚至一些病重的士兵,杨仪还下令在他们熟睡中时火化,这种为人不齿的做法让我十分厌恶,但后来我也明白杨仪这种做法也是无奈之举。
有些在我看来是比较轻微的病可对于他们来说却是绝症,与其每天忍受病痛的折磨倒还不如让他们走的时候轻松一些。
战争在这片大地已经不知道持续了多少年,死人要比活人多的多,没有得到及时处理的尸体导致瘟疫大规模流行,我都有些担心樊灵........
想到这我不禁加快了脚步,但有一个困难摆在我的眼前,我漫无目的地行走,让我在这庞大的军营中迷路了!
就在我发愁时我看见了正在晨练的子龙将军和赵广,真是车到山前必有路!
“子龙将军,赵广兄弟!”
他们二人回头看见是我,发下了手中的武器微笑着将我请进他们的帐中。
“小年这么早起床是准备去干嘛?”
我们三人盘膝而坐,子龙将军便开口问道。
“樊灵的病有些加重,我想去找医官为她开几副药!”
“加重了吗?嗨~也是苦了她了!军营的生活咱们男人可能都有些承受不住,更别说樊灵还是女儿身!一会我让赵广带你去,你也多注意一些,因病而死的士兵可比死在敌人刀剑手里的士兵多!”
“多谢子龙将军了!”我本想起身告辞,毕竟樊灵还在等着我,但突然想起赵广昨天就邀请我来找他们。
“对了子龙将军,昨天赵广兄弟说过让我来拜访你们,您还有什么事吗?”
“不说我都忘了!”赵广笑了一下,便走向一旁的藏物箱中拿出一副盔甲和一把佩剑。
“这是.......”
子龙将军宛然一笑回答道:“听赵广说你和樊灵已经订下婚约了,不管怎么说将军之间成亲礼数还是不能少的!我这也没有什么东西给你们,这副盔甲曾经是统儿穿过的,只可惜他的银龙枪已经损坏了,所以这把青釭剑赠与你吧!这两样算是我的区区薄礼!”
“子龙将军,这青釭剑莫非就是您曾经在长坂坡上抢到曹操的佩剑!”
“正是!”
我惊慌地连忙站起来,向他单膝跪下。
“子龙将军,无论这副盔甲还是这把剑,末将都承受不起!一个承载了赵统将军的意志,另一个承载了你龙胆的意志!我徐小年何德何能接受这些呢?”
想当年赵子龙七进七出长坂坡单骑救主夺下了青釭剑!而这幅熠熠生辉的盔甲也是赵统的遗物,说实话我真的有些担当不起!
“小年你起来!”他起身将我扶了起来。
“你堂堂大汉的将军怎么就不配拥有了?快点穿上让我看看!”
“小年快试试吧,兄长和你身材也差不多,恐怕也就你穿着合身了!”
赵广强行拉着我换上盔甲,他们二人的热情让我有些受宠若惊,在军营能穿上铁制的盔甲的人寥寥无几,我无疑也获得了这份殊荣!
在赵广的帮助下,我才困难地穿上这沉甸甸铁甲,平常轻装惯了,盔甲刚上身就感觉肩头沉了许多,普通人别说穿着它打仗,恐怕行走也成问题。
我对着镜子看着自己一身盔甲泛着点点银光的样子,顿时感觉自己威武霸气了许多,简直是太帅了!
“还别说,小年兄弟这一身还真有副大将军的样子!”
我红着脸挠了挠头,帐中顿时一片朗朗的笑声响起。
“小年啊,可能你第一次穿盔甲,多少有些不适应,虽说它减缓了行动速度,但让你的性命可是硬了不少!咱们的事情就先这样,樊灵的那边恐怕都等急了,广儿你赶快带着徐将军去医官那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