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孙郎中二牛有话说,孙郎中并不是土生土长的烟雨村人,而是外来户,十年前逃荒到烟雨村,一身医术真心好啊。
自打孙郎中来到烟雨村,烟雨村的村民都得到实惠,至少拿药钱都比外村便宜,关键是药方有效,喝几副就好了。
不像有些郎中开的方子,喝了一副又一副,不见好转反倒是越来越严重,不过孙郎中医术好脾气也大,最不待见的就是老钱氏。
没办法谁让老钱氏嘴巴毒,一天到晚没事就骂人,骂别人就算了,家里有了病人,孙郎中上门行医也会被骂。
以至于老陈家被列入黑名单,如果不是陈三虎救过孙郎中一次,孙郎中都不会踏进陈家门。
每次去陈家行医都要换来一肚子气,搁谁身上也不乐意。
对于孙郎中,二牛知道的就是这点,只有陈顺觉得不是那么回事,以孙郎中的医术,当个太医应该没问题。
这么好的医术怎么可能混成流民逃荒,唯一的可能就是避世或避仇。
这个猜测在陈顺的心里扎下根,每次别人向他打听孙郎中时,陈顺都会格外警惕,当然这是后话。
二人一边聊天,一边在山上晃荡,在这期间陈顺又打了两只兔子,山鸡倒是没有遇到,陈顺只能暗叹运气不好。
二人回到河边,陈顺拿着削尖的棍子扎鱼,二牛在旁边打下手,看着陈顺的动作特别佩服。
那小眼神就像是看到偶像似的,就差没跪拜了。
“这河里如此多的鱼,怎么没人逮来吃啊。”陈顺随口问道,烟雨村的人穷啊,平时都吃不起肉,这鱼又不要钱,也没几个人抓。
“哥,你当人人都像你似的,想扎几条扎几条呢。”二牛说到这儿又开始倒苦水。
原来这个时代村民知识有限,会扎鱼的真没几个,如果下水打鱼又担心水里的毒蛇。
这个二牛没有夸张,山里水里都有毒蛇毒虫,万一被咬一口就惨了,很难救治,也就是孙郎中出现后这种情况才好转点。
那也不是人人都那么幸运等到孙郎中出手,所以大家都会尽量避免上山,只有猎户才会常常进山,不过也是拿命赚钱。
每年都有猎户丧身山中的消息,二牛说到这儿脸上都带着后怕,如果不是跟着陈顺,他才不愿意进山呢,而且他们也只是在外围转悠,基本碰不到大型凶兽。
陈顺是耳朵好,吹风草动都能听到,有本事逃过那些凶兽,这也是二牛又佩服的一点,反正二牛是做不到。
想着家里有十几个汉子在干活,陈顺看看手里的东西,无奈说道:“这点肉够吗?”
“够了,咱们农家人一年到头能吃多少肉啊。”二牛赶紧叫道,看着兔子挺心疼,反正他是舍不得吃,以前打来的也都是带到镇上卖。
“那好吧,咱们回去。”陈顺没有继续扎下去,带着十来条大鱼,提着兔子下山,村民看到二人手里的猎物连连称赞。
他们知道陈顺打猎是好手,没想到拐着腿也能打到猎物,不得不说老陈家这次真的失算了,就陈顺这手本事,每年没少给老陈家赚银子啊。
回到家里,秦氏正在洗菜,院里支着两口锅,是从祠堂借来的,一般都是办大事才能借来,也是可怜陈顺一家没锅,族老这才作主送来使用。
看到陈顺回来秦氏很高兴,再看到陈顺手里的兔子更高兴了,今天的中午有点肉星味了,不会让人觉得他们特别小气。
别看家贫如洗,秦氏也是个好面的,二牛娘已经走过来接走二牛手里的肥鱼,笑着说道:“顺子累了吧,先去屋竭着,药已经熬好,快点喝下去。”
“好,谢谢八婶。”陈顺笑着应下。
二牛主动跑去一边杀兔子,这手他在行,大家都忙活起来,倒是陈顺这位伤员闲了下来。
陈顺进了屋,把桌上的药闻了闻,然后四下看看没有人,这才悄悄送进空间,以后有机会再倒掉,他才不会喝呢。
走进屋内看看躺在床上的陈三虎,发现陈三虎的精神很差,于是问道:“怎么,还在想你的好爹好娘。”
话里的讽刺傻子都能听出来,陈三虎自然也听到了,难得三虎没有为老钱氏二人辩解,而是红了眼框。
“哟,这是准备再哭一场呢。”陈顺坐到炕边,打量陈三虎的气色,忍不住摇头道:“这世上傻子不少,能傻成你这样的也算是独树一帜了。”
“我没有想他们。”陈三虎喃喃回了一句,似是怕陈顺不信,又道:“我只是在想他们当年为什么遗弃我。”
“怎么,你不会认为你那对极品养父母讲的都是真的吧?”陈顺笑问道。
“难道不是吗?”陈三虎瞪大眼睛,都到这份了,他们有什么好瞒的。
“当然不是真的,他们商量事情的时候我娘听了一半分,还有一部分我自己查到了,总之他们讲的有真有假。”
陈顺说到这儿,便结合秦氏听到的,再加上自己的推理组成一个完成的故事,居然与真相相差无几。
陈三虎听后瞪大眼睛问道:“你是说当时他们给了陈家一笔钱,陈家现在的家业都是沾了我的光?”
“不然呢,我告诉你,我打开首饰盒看过,里面还有一张老旧的银票,足足一千两,按时间推断应该就是你出现的那段时间。”
陈顺想到那张银票一阵摇头,看着陈三虎说道:“你不欠陈家的,相反如果没有你,陈家绝对不会有现在的好日子,更不可能培养出一位读书人。”
听到这儿陈三虎沉默,他确实不欠陈家,相反这三十年来在陈家当牛作马也还够了养育恩,说是养了他,其实从五岁开始就干活。
先是力所能及的小活,捡个树枝挖个野菜,八岁时就跟在大人身后下田干农活,烟雨村谁不知道他陈三虎是个能干的。
上面有二个哥哥去学堂,陈三虎也想去,找着老爷子闹了几场,每次都以一顿毒打结束,那时候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想来真真是狠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