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两,每人一百两也有个一千多两,修条路和驿馆绰绰有余了。”其中一人说道,几乎是低吼了。
朱元默然不语。
副会长说道:“可那也是太子殿下的口谕,若是这么点儿恐怕不好交代啊。”
“交代?”一人冷嘲热讽地说道,“你想在殿下面前出风头也不要拉着我们,如今朝廷国库空虚,有道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到时候可别哭着求饶。”
“小声点小声点,隔墙有耳!”有人急忙提醒道。
怀璧有罪的道理大家都懂,甚至还知道历史上的几个例子。
“可……”依旧有人下不定决心,若是出钱少了,那么上面的人看你必定是目光不一样,甚至还会得罪人,可要是出多了,先不说这的确在自己的能力之内,可也会引来无数的觊觎者。
陆昊欣赏着湖边美景,饶有兴致地摘下一朵花,吟上一首“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的诗。
“几位若是还没想好可以酒桌上谈嘛。”
陆昊慢悠悠地走了过去,又说道,“正好中午了,给本公子一个面子,一块儿吃个饭。”
副会长抖了抖身上的肥肉,点头应和道:“陆公子所言甚是。”
朱元沉默一会儿招来管家,说道:“去吩咐厨子准备的饭菜可以端出来了。”
“小菜粗鄙,还请陆公子不要嫌弃。”朱元说道。
陆昊笑着道:“自然不会。”
饭桌上,大概是为了突出民生艰难,鱼和肉之类的一下子少了许多,桌上一片绿色。
“陆公子,千万别客气。”副会长劝道。
一时间,他也不知该如何下筷。
只能说是朱元的动作太快,那些鱼肉都被藏了起来。
“倒是这菜,十分赏心悦目。”陆昊夸赞道。
“哈哈哈,多谢陆公子夸赞了。”朱元笑道,“这些粗人还以为我亏待他们了。实不相瞒,原本我也想去拜访陆公子,可惜您一直没有空,正好今日来了,我准备了一个戏班子,陆公子不妨看一看?”
陆昊不知道朱元在卖什么关子,虽说他对这种陌生的戏班子就剩下了后世影视中的刺杀之类的印象,但今日有了暗一这么强大的护卫,说实话,陆昊防备是有,但还不放在眼里。
当然,若是他真的有胆怯之色,可以想到这些人会怎样嘲讽了。
即便面上不显,心思中必定会十分不屑。
“噢?”陆昊好奇问道,“本公子还从未见过民间的戏班子,这一次让朱员外费心了。”
朱元大手一挥,笑道:“朱某之福,陆公子请。”
朱宅中,有一处很大的空地,放上了十几把的椅子,距离几十米处,则是搭了一个临时的台子。
陆昊坐在中间的首位。
暗一则是站在身后。
陆昊回首看了看,说道:“我坐到旁边去吧,这护卫站在这里不方便。”
一旁的副会长说道:“这个位置看起来最好,陆公子,不妨让您的护卫站在边上如何?”
陆昊看了暗一一眼,而后点了点头,又坐了下去:“那也行。”
戏子穿着红衣,在台上咿咿呀呀地唱了起来。
在陆昊耳朵里,这听起来有些像是京剧,但是却少了点味道。
不过他也是个业余,没法说。
便摇着扇子闭着眼睛摇头晃脑地听着。
朱元偏头看了眼,和副会长的眼神碰了下。
副会长微微摇了摇头。
暗一眼神微凝。
副会长胖乎乎的手拉了拉陆昊,说道:“陆公子觉得如何,这班子也是因为瘟疫歇了许久,唱的不如原来好了。”
陆昊睁开了眼睛,摇了摇头说道:“的确,是少了点儿味道,不过……”
他定睛一看,面色微变,而后看向暗一,暗一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这青衣看上去年纪不大,唱功似乎也不如何啊。”陆昊皱了皱眉,不满道。
副会长呵呵一笑,解释道:“原本这青衣是由班主的大徒弟担着,不过您也知道,瘟疫嘛,这不就不幸了,也算是她的福分。”
陆昊摇了摇头:“能否等着戏唱完,让我看看这青衣?”
副会长愣住了,陆公子是什么意思?
朱元今日的手脚做的不可谓是不快,要不是他们知道,还以为他早就知道这位陆公子会过来。
“自然可以,陆公子想看谁谁能不给面子?”朱元在一旁允诺道。
“哈哈哈。”陆昊笑了笑,眼中却并无半分笑意。
一台戏结束,陆昊的肚子也挺饿,忍住了饿意,站了起来。
“公子不听下一曲了?”副会长劝道。
陆昊拒绝了:“不了不了,现在过了午时不久,本公子先去认认那青衣,再说修缮驿馆救济百姓的事情啦。”
说完,陆昊就往台后走。
副会长刚想跟上去,却被朱元拦住。
“你去做什么!”
“我去做什么,还不得给你去擦屁股。”和蔼的副会长也怒道,“你实在是胆子太大了!”
朱元冷笑一声,显得脸上的疤痕更加可怖,不以为然地说道:“胆子大?胆小的都被饿死了。”
看他还不放心,朱元只能说道:“放心,里面都是兄弟们,不会轻易露出马脚。”
副会长甩袖负手,臭着脸说道:“都是兄弟?那我问问你,那个青衣是什么情况?”
他也活了大半辈子了,岂会没看见陆昊眼中的诧异。
若当真是因为唱功不好,那岂不是整个班子都得认识认识?
明显这个青衣和陆昊见过!
朱元一愣,终于想起来了,皱了皱眉说道:“那是一个老兄弟的孩子,托我照顾几天。”
副会长半松了口气:“希望只是这样,我过去看看,你们别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否则,他们杨县的商会恐怕就要解散了!
陆昊进了后台,十几个人都穿了红衣这就让他有些眼盲了。
不过好在身边有暗一在,目光所指,陆昊便知道了是谁。
“这位姑娘,我们似乎见过?”陆昊摇开扇子,风流说道。
正在债耳环的少女一愣,接着便从善如流地便摘耳环边道:“奴家第一次来这儿,恐怕是公子认错了。”
“认错了?”陆昊凑近撩起对方的一缕头发细细嗅了嗅,道,“是么,说来可怜,那位姑娘被山贼截上寨子,被山贼侮辱,啧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