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宣静静地看着他,就等他伸手按下某个机关。
杨应身形一顿,头上的眩晕越来越明显,他为了灌醉韩公子,自己也喝了不少。现在醉了也来书房看看,就是为了查清楚韩公子到底是不是外边的人,不过书房中没有人来过,倒是他多心了。
心下一松,杨应倒在了塌上,鼾声如雷。
面瘫脸摇了摇头。
李宣跳了下来,若是杨应再坚持一会儿,也许他会发现房梁上多了一片衣角。
两人跟来时一样,越上房顶离去。
遮好瓦片后,从屋顶往下望,杨府的宅子很大,一眼望不到底。
陆昊躺在床上,心中叹了口气,希望那两人没被逮到。
刚在祈祷,说曹操曹操就到。
李宣和面瘫脸开了门进来。
陆昊讪讪道:“你们别被撞到了?”
李宣坐在桌旁:“没有,不过你不是把杨应灌醉了?”
陆昊道:“嘿,我怎么知道杨应这只老狐狸给本公子装醉。”
他说着,从床上下来,床头有一个小盒子里面是他自己做的药丸,简称解酒丸。
“浪费了我上好的药材。”陆昊说道。
之前故意去药铺看了一圈,制作解酒药的药材都有,可惜那家药铺似乎和杨府有关系,他只能让面瘫脸多跑几家药铺。
“杨应戒备太严。”李宣道,“明日你和他去看蚕丝……”
他蠢蠢欲动,接着又摇头否决,“不是个好时机。”
他们俩假借韩公子兄弟的名义过来见识见识,那么大的场面不去说不过去。
陆昊道:“哎,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接着促狭一笑:“不过慈县也有中官,若是认出你的身份来怎么办?”
难保杨应直接下了毒手。
李宣道:“你可知道谢小将军谢巍?”
陆昊虽然过来半年时间,但是对于这些名人平素在国子监内也耳闻许久。
谢小将军名谢巍,父亲是大名鼎鼎的谢将军谢涛,一生几乎都献给了北疆,只有逢年过节或者皇帝召唤的时候才会来一封书信或者回京。
然而谢巍虽然不过十五,小小年纪就承袭了谢将军的荣誉,十五岁上过十次战场,场场战胜而归,名副其实的战神!
“这人打仗很厉害。”陆昊没见过,也只能说出这个评价。
更别说什么谢小将军女色不沾,怕是有龙阳之癖、
有说什么其实谢小将军金屋藏娇……
这些流言搞来搞去自相矛盾。
李宣道:“谢将军驻守北疆,谢小将军则是在州北之地巡防。”
陆昊听明白了:“还是殿下厉害。”
李宣诡异地觉得陆昊拍的马屁还挺舒服的。
翌日
杨应今日准备的很早,昨晚歇在书房内,就连近日备受宠爱的没人房中都没有去,就为了今天把生意谈妥。
陆昊看着初升的太阳,极为不雅地伸了个懒腰。
“真舒服。”
三人朝着府门外走去,杨应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让杨兄久等。”陆昊笑着道。
他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杨应看起来已经等了很久了。
杨应道:“贤弟见外了,今日除了让贤弟去看看蚕丝外,愚兄还打算让你见几个人。”
见陆昊面上疑惑,主动解释道:“都是愚兄的好友,见了保准让贤弟你满意。”
陆昊只能点点头,希望这场买卖不要横生枝节。
蚕丝被养在一片山头,那儿来来往往的人许多,不仅有着妙龄少女,还有这青壮年!
陆昊边走变道:“如今已到了秋季,想必蚕也该吐丝了。”
杨应更加确定这是个不谙世事的公子哥,道:“韩公子说的是,的确该吐丝了。”
陆昊的确对这些东西不甚了解。
一路跟着杨应打着哈哈应付过去,陆昊觉得身心疲惫,即便他是爱说话,但是对方不是一个好人。
陆昊看见平地上放着一锅锅热水,不解:“蚕吐丝完了?”
杨应呵呵一笑:“韩公子有所不知,这是在缫丝。”
陆昊看着他们将蚕放进热水中,而后用木棍进行搅拌。
杨应在身后说道:“传说嫘祖的侍女发现蚕茧的时候以为是野果,但怎么咬都咬不动,此时路过的一位叫共鼓的大臣提醒用水煮一下,但是用水煮过的蚕茧仍然无法咬动,其中的一位侍女着急边用木木棍在瓦罐里搅动,将木棍拽出来来时发现木棍上多了许多像头发那样的白丝,便将这一现象告诉了嫘祖……”
“韩公子认为这个说法如何?”
陆昊细细摸了把白丝,笑道:“若能挣钱,哪怕是白丝也是财神爷下凡。若不是,那么这蚕丝不过是嫘祖发现的一个小玩意儿罢了。”
杨应在身边跟着道:“那么贤弟便来看看我们这批蚕丝的质量。”
两人走向一个库房,里面是封闭的。
除了一个大门,没有任何能够进去的地方。
就连大门外,也上了三把锁。
而在大门前,站着三个人,或许是守大门的。
陆昊感慨道:“杨兄真是谨慎。”
杨应笑道:“这可是百姓们的心血,为兄若是不谨慎,怎对得起他们。”
他这样一说,陆昊心中鄙视,面上却是一副佩服之色:“杨兄应该是朝中百官的表率啊!”
杨应没有听出陆昊口中的鄙视,心中暗暗得意,他的理想就是有朝一日能走上朝堂,用自己的能力为百官表率,成为陛下眼中的红人!
“贤弟可是折煞愚兄了,哪敢和庙堂上的众位大人们比肩呐。”杨应乐呵呵地打开了大门。
蚕丝放满了整整一间屋子,里面似乎用了什么花香。
杨应笑道:“贤弟可以摸摸看,是不是如同京城茗人铺中卖的那样,丝滑不已。”
陆昊看了一眼,光是看上去就是上好的丝织品、
“不知杨兄的价位是多少?”陆昊目光炯炯,看向杨应。
杨应哈哈一笑:“贤弟爽快,不过今日愚兄先带你去看看几位好兄弟。”
陆昊不明杨应这出戏是做什么,来带他看看蚕丝,价钱也不谈,却说去见别的人。
莫不是和杨应同流合污之人?
一瞬间,陆昊心思活泛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