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意外的护航订单
有着两名日本代表的积极表现,协议签署的非常顺利,本身这份协议也得到了其他代表的认可,所以签字后他们很快便将消息传给了附近的船只。
对于唐冲和萧清菡来说,这种明显不平等的协议是很难让他们接受的,这也是萧清菡没有在协议中提出其他要求的主要原因。
可是现实还是让唐冲和萧清菡有些措手不及,因为这份协议传递出去之后,附近那些船主居然不肯接受。
而不接受的理由并不是觉得不公平,反倒是觉得这份协议对他们的处罚太轻了,他们心里没底。
没等唐冲搞清楚他们究竟担心些什么,作为代表的杨桐便乘着小船来到了战舰船尾,熟门熟路的攀上还未收回的舷梯登上了飞行甲板。
对着唐冲抱拳施礼,杨桐一脸苦笑的说道:“唐先生,各家船主听说你们生存的岛屿已经沉入大海,那炮弹也无法再生产了,所以觉得1000两的定价低了,所以大家一致决定,想把那枚炮弹的定价提到1万两,各家船主都愿意按照这个价格赔偿给您。”
杨桐接触过不少夷人,刚刚谈判的时候他发现萧清菡在说话时有很多用词和夷人的习惯很像,所以暗自猜测对方可能和夷人接触过,刚刚谈判时又没有和唐冲说过话,所以开口时便用了夷人的习惯,以先生称呼唐冲,显然是为了适应唐冲的习惯。
唐冲有点哭笑不得,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主动增加赔款金额的,一时间反倒是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了,只能把目光转向自己媳妇。
萧清菡也有点懵,不过她是特种兵出身,即便第一时间不适应这种情况,也能做到立刻给出反应,所以她没有去看唐冲,而是直接开口道:“杨先生,您参与了咱们之间的谈判,应该知道我们并没有勒索钱财的意思,我们只是想按照平等的理念来处理这件事,所以还需要您帮忙告知那些船主。”
杨桐苦笑着摇了摇头,心里一边腹诽着萧清菡所说的平等有些可笑,一边也感叹人家确实没有勒索的想法。可是自己又没办法回去解释,这种事情根本就不是解释的问题,而是那些船主们都有着各自的小心思。
杨桐没有直接告诉唐冲和萧清菡,这根本就不是勒索不勒索的问题,而是那些船主心里没底,同时又想抱上你们的大腿,而且作为沟通双方的代表,本人也有抱大腿的想法。
说起来能够跑海贸的又哪里会有傻子呢!一炮就能击沉葡萄牙人的商船,这等武力就是强势的西班牙人和荷兰人也做不到。而且做事遵守规则,规则对于他们来说也不苛刻,这么好的抱大腿机会,谁会愿意放过。
“唐先生,唐夫人,众位船主听闻你们的经历,都是感叹华夏后裔在海外生存不易,如今二位准备返回大明生活,这购置宅院等生活琐碎都需要银钱,这也算是是众位船主的一番心意,还望二位勿要推辞。”
唐冲虽然一开始有点哭笑不得,可是很快就反应过来,大概猜到了对方的心思。无非是结个善缘攀个关系,传统的社交理念,多个朋友多条路的想法。
本质上唐冲还是不想收下这笔钱,一方面是刚刚和对方发生冲突,这个时候收钱有勒索的嫌疑,自己心里不太适应。另一方面唐冲也不太喜欢这种金钱结交的方式,军人出身,对于这种结交本身就很反感。
萧清菡一开始还以为对方是在试探自己,听了杨桐的说辞,立刻就明白了对方的小心思。她可没有唐冲那种固执的想法,反倒是觉得这是一次很好的机会,当即便笑道:“杨先生,众位船主的心意我们领了,但这钱财却万万不能收下,不然就算我们夫妻返回了大明,怕是也会被人戳脊梁骨的,我们夫妻可不敢承受那样的恶名。”
杨桐也是老油条,一听这话就知道萧清菡算是答应了,只不过对方还要换个说法,便赶忙配合着说道:“哎,是杨某唐突了。杨某思虑不周,险些害得二位陷入不义之地,杨某给二位赔罪。”
一边说着,杨桐一边开始了他的表演,只是这赔罪的表演刚刚结束,他便立刻给萧清菡递去了台阶:“唐先生,唐夫人,听说你们只是在长崎港补给,随后也是要前往大明定居。刚好我等也准备近期返回大明,不如回程时我等结伴航行,这多出来的9000两便算作我等的护航费用,若是路上遇到海盗需要开炮,我等再按照1000两一枚的价格补偿您的炮弹损失。”
萧清菡笑着点了点头:“杨先生考虑的周全,我等同为华夏后裔,顺路护卫同胞船只,打击海盗本就是我等该做的,哪里需要杨先生破费。”
两人又是一番标准的客套流程,几句话之后还真就把这件事给定下来了。只是萧清菡毕竟是21世纪的人,做事不习惯这个时代用口头约束的方式,也不希望这仅仅是杨桐送钱的一个借口,所以又让杨桐把附近的船主们邀请到了飞行甲板上。
一开始这些船主们并没有当回事,估计他们以为这只是杨桐给人家的台阶,一个送钱的说词,所以大家一致赞同,很是配合,却没有人关注这件事是否能够成行。
上船后的船主们更好奇眼前这艘大船,一个个惊叹于眼前这艘大船竟然是钢铁造就,甚至有人推测这是仙法造物,不然无法解释钢铁如何能漂浮在水面上,而这样的说法居然得到了大多数船主的认可。
唐冲和萧清菡已经在通讯频道中把这件事告诉了刘驰和梁涛,四个人都觉得这是个很好的机会,倒不是说为了赚这些钱,而是觉得这是一个与大明海商建立合作关系的机会,同时借着这些人的身份返回大明,也能给四个人避免很多麻烦。
四个人的意见统一后,萧清菡便轻咳一声,对着甲板上十几位船主说出了她的想法:“各位船主,既然诸位接受了这次护航,那么咱们首先就需要确认一下各位的时间,看看大家在多长时间内能够做好出发的准备,毕竟我们只有一艘船,所以护航只有一次,必须要等待大家都准备好,才能一同出发返回大明。”
一众船主微微一愣,随即便将疑惑的目光转向了代表他们的杨桐。毕竟大家还以为这只是个借口,没想到会是成为现实,所以一时间谁也没有开口。
杨桐倒是微笑着没有说话,态度很明显,这件事不仅仅是个送钱的借口,而是一件真实发生的事,就看眼前众人如何选择。
从杨桐自身的角度来说,他本来就准备带领自己的船队在近期出发返回大明,因为主家急需用钱,所以他不得不冒险逆风回航,如今有这样的好机会,他当然不愿意错过,所以刚刚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也是有他自己的小心思。
这个时代能够出海贸易的可没有傻子,之所以大家都要在春夏乘着季风从大明出发来到日本,在日本等到秋冬再乘着季风返回大明,并不是说这个时代的船只无法逆风航行,而是因为逆风状态下要是遇到了其他海商或海盗,自己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风帆时代的海上交战中,风向绝对是影响战争走势的主要因素之一。这个时代的海商和海盗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只要在海上遇到了,分分钟就是抢占有利战位开战。
逆风状态下不仅难以抢占先手,失败后转向逃跑也非常困难,所以出于安全考虑,大家才会选择顺风季节出海。
如今有了眼前这艘战舰护航,海上遇到其他海商和海盗时的交战风险可以说降到了最低,众人今天可是亲眼看见了葡萄牙人的商船被一炮击沉,对于这艘船的战斗力非常有信心。
大家立刻意识到了这其中的利益,可以说只要返回大明后能够快速收拢货物,趁着季风还在,他们完全可以再来日本贸易一趟,等秋冬时再乘着季风返回大明,相当于今年可以跑两趟。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本账,这个时代从大明到日本来贸易,一来一回的利润就是几万两,何况那9000两赔偿本来就是大家共同商议出来的,已经做好了出血的准备,如今有这种意外之喜,当然不会错过。
至于统一时间出发的问题,众人也没有太过担心,他们完全可以把手里的货物交给自家的伙计,留下伙计在长崎慢慢出售,自己先采购一批货物跟着船队一起返回大明。
而唐冲和萧清菡也因此而不用担心煤炭采购的事情了,这么多船主帮忙联系,不说短时间内能把燃煤仓装满,最起码装上足够前往大明的煤炭是没有问题的。
正准备和船主们签订护航协议,把这9000两银子的事情确定下来,却没想到杨桐突然笑着说道:“唐先生,唐夫人,这里只是今天出港的海商,长崎港和平户港可还有不少海商呢!要不然咱们先进港,把消息发出去,相信还会有很多商人需要护航的,正好也能为您二位多筹集一些银钱,回到大明也能购置一份不错的产业。”
一众船主都是人精,哪能不知道这是杨桐在讨好眼前这两个年轻人。这个时代日本对于大明的商品需求量很高,就算大家一起回去进货,扔到日本也不会影响价格,大不了这群人在日本买块荒地,建个窝棚慢慢出手就是了。
这种事情对于大家没什么影响,一众人精们自然愿意附和,而且一个比一个夸张,甚至开始叫嚣着各自能邀请到多少海商加入,攀比起了各自的人脉,一时间搞的飞行甲板上好像在举行某些非法活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