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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开炮

深海归途之扬帆1627 坐等升值 3624 2024-07-06 15:10

  大明天启七年六月初三,日本长崎。

  繁忙的港口上,刚刚入港的三艘福船正在卸货,船上的水手和栈桥上忙碌的力夫正在将成箱的布匹、瓷器搬运到码头仓库中。同样的,成箱的白银、倭刀和折扇等日本特产也被运到了码头,一番清点之后,很快便会装上福船运往大明。

  栈桥边杨桐正指挥着船员们协助自己清点白银,这是一项比较繁琐的工作,也是一项让人兴奋的工作。

  杨桐需要谨慎的检查每一块白银的品相,然后称重并统计。同时,他的目光还要时不时的在自家水手的身上扫过,毕竟财帛动人心,自己要盯着这些水手不会有小动作,免得让主家有损失。

  跑了十多年的海,这项工作杨桐早已熟稔了,不过他也非常清楚,即便自己经验丰富,却还是要格外小心,防备那些突发奇想的水手弄出新的花样来。

  忙碌了一个上午,三艘船上的货物已经交割完毕,收回来的银子也都完成了封箱,剩下的工作就只有水手和自己的私人货物出售,等待大家把自己夹私的货物装船,便可以起航返回大明了。

  扶了扶有些发酸的腰,杨桐站在栈桥上向着海面方向远眺,舒缓心情的同时也是为了观察海面的风向。

  与来时不同,春夏季风适合从大明前往日本,回程时却是要逆着风耽搁一倍以上的时间。如果不是这次贸易太过着急,在长崎等到秋冬时节风向改变,回程其实和来时是一样顺风顺水的。

  杨桐很清楚主家为什么会如此急切,甚至不惜给所有船工增加银钱。虽然逆风回航会有很大的风险,也有很大的机会遇到其他海商而被劫掠,可是主家急需这笔银钱为少主跑功名,这种时候自然要冒些风险。

  正在杨桐思索着回航时该如何选择路线,如何规避那些乘风而来的其他海商时,远处海天相交之处却突然出现了一团黑烟。

  微微皱眉,杨桐本能的觉得那股黑烟有些不同寻常,赶忙从腰间的皮盒子里小心翼翼的拿出从夷人那里买来的‘千里镜’。

  夷人的千里镜确实能让他看到远处的景物,可是毕竟距离太远,杨桐只看到了那边似乎有一艘大船正在朝着港口方向驶来,而船的上方却有着浓浓的黑烟,似乎就是从船身上升起的。

  “失火?”杨桐忍不住惊呼起来,这种海上失火的事情并不常见,跑海这么多年,杨桐还真就很少见海船失火。一般情况下,海船失火只要处理及时,灭火并不困难。而能够引起如此大火,只能说明那艘大船刚刚与人交战不久,船上人员损失严重,这才会放任火势扩大到如此程度。

  “救火,救船,救人。”不同的语言传递着相近的意思,这里是长崎港,不管海上如何交战,平户藩和所有来这里海贸的商人都无法容忍有人将战争带到港口之内。

  同样的,在如此近的距离之内有海船失火,大家也都会第一时间选择前往救援。并不是说这里的人有多高的素质,而是大家都靠跑海生活,海上相互救援已经成了最基本的共识,在周边环境不能无法无天的情况下,结个善缘并不影响下一次在无人海域相互厮杀。

  杨桐飞快跑上自家的福船,一边招呼着几个水手解开缆绳,一边安排着其他两艘同来的福船留在港内看管货物,自己自然要去救援那艘失火的船只,同时心里却也保留了一丝和港内其他去救援的船只一样的心思,那就是趁着那艘大船还没有沉入海中,看看能不能找机会捡些便宜。

  数十艘不同形制的船只纷纷拔锚离港,最先反应过来的引水船和平户藩的巡逻船也纷纷朝着远处那艘失火的大船驶去,很快繁忙的长崎港便安静了下来,人们纷纷停下脚步将目光转向了海上那团黑烟。

  健身室里,唐冲又一次被自己老婆轻松踹倒,倒不是自己故意谦让,而是萧清菡的恢复训练完成度非常高。

  六天的时间,唐冲还在试图恢复到当年在部队时的状态,萧清菡却已经恢复到了当年特战队的实力。

  一脸讨好的赖在地上看着萧清菡,唐冲努力让自己的笑脸看起来真诚一些:“老婆,要不咱们休息一会儿?算算时间,咱们快到长崎了,要和这个时代的人接触了,总要保持一些体力来应付这个时代的人吧!”

  萧清菡微微皱眉,瞥了一眼赖在地上的唐冲,无奈的点了点头道:“行吧!赶紧去洗澡换衣服,记得把防刺服和防弹衣穿上,武器也准备好,不管这里是哪个时代,咱们都要小心谨慎一些。”

  唐冲笑着赶忙从地上爬起来,快步走到萧清菡身边帮着她摘掉拳击手套,正准备和萧清菡说点夫妻间的悄悄话,健身室里的警报却响了起来。

  当过兵的人对于警报声格外敏感,警报声刚刚响起,萧清菡便下意识的推开了唐冲,直接甩掉了身上训练用的护具,随手抱起了步枪便冲了出去。

  唐冲没有惊讶,几乎和萧清菡做出了同样的选择,紧跟在萧清菡的身后一起冲进了指挥室。

  刚刚从右侧舰桥走进指挥室的刘驰一脸无奈的看着梁涛,见唐冲和萧清菡抱着枪冲进指挥室,无奈的摇了摇头:“咱们到长崎港了,港内有几十艘风帆船正在朝着咱们驶来,我本来是想让涛子用通讯器喊你俩的,没想到这个棒槌居然拉响了战斗警报。”

  梁涛一脸笑意的在唐冲和萧清菡身上扫了一眼,随即便有些失望的道:“你们真的在训练啊!我还以为你们在忙着给我造大侄子呢!”

  唐冲没好气的白了梁涛一眼,萧清菡倒是没有去看梁涛,不过唐冲的余光还是发现了她的脸上出现了红晕,只不过望远镜遮住了她的脸,不仔细观察还真就看不到。

  “看样子咱们所在的时空应该是明朝中后期,对面那十几艘船大部分都是福船样式,还有两艘好像是盖伦船,可以肯定,咱们所在的时空应该是明嘉靖之后。”

  萧清菡的说法唐冲自然认可,刘驰也点了点头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看来咱们的优势又大了一些,还是按照原计划,先和这里的人进行一些贸易,按照咱们编造好的说辞来。”

  梁涛突然插嘴道:“今天刘哥是轮值舰长,你下命令吧!咱们要不要先展示一下武力,免得一会儿进港之后,那些人看咱们只有四个人,起了杀人越货的心思。”

  唐冲和萧清菡同时把目光转向了刘驰,四个人因为关系太好,所以暂时就做了排班,一人一天的轮值,轮到谁就由谁来担任舰长。

  今天刚好是刘驰和梁涛值班,刘驰是舰长,其他三人自然要听他的安排。刘驰也没有犹豫,随即便对着三人道:“一级战斗准备,冲子,去控制主炮,10海里第一次炮击警告。”

  说着话刘驰直接走到了舰长的位置继续道:“涛子,去准备重机枪,进入射程后打一个短点射在水面上,第二次警告。”

  说着话他的目光又转向了萧清菡:“弟妹,准备扩音广播,按照咱们编好的借口通告那些船只让开航线,同时控制近防炮随时做好战斗准备。”

  “是!”三个人立刻找回了当兵时的感觉,虽然人数少,但无论是气势还是行动力上,都和当年当兵时一般无二。

  战舰和那些帆船的距离本来就只有十几海里,刘驰操控战舰加速,十多分钟后双方便接近到了十海里之内,唐冲也没有丝毫犹豫,手动操作主炮瞄着两艘盖伦船的前进方向直接开了一炮。

  76毫米舰炮在使用增程弹的情况下最大射程能达到30公里,所以10海里的距离已经进入到了主炮的常规炮弹射程之内。至于唐冲这种二把刀会不会把警告炮击变成一发入魂,唐冲倒是没太在意。

  打中了算对方倒霉,打不中也起到了警告的目的,所以这种随缘箭送有缘人的事情,唐冲都懒得看结果了。

  站在船首用千里镜观察那艘失火船的杨桐早就被自己看到的景象惊呆了,作为一个跑船二十多年的老船长,杨桐去过很多地方,也见识过很多大船。

  可是自己从来就没有见过眼前这种外观怪异的船只,它如同一座小山一般在海面上快速行驶,比自己在马尼拉见过的西班牙人战舰还要大上许多,速度竟然比奔驰的骏马也不逊色太多。

  而且更让杨桐感到疑惑的是,那艘船看起来并不像是失火了,反倒是千里镜中已经能看出那些黑烟好似从那艘怪船的桅杆上冒出来的,而那桅杆的样子却有点像是烟囱。

  就在杨桐不解的盯着那艘怪船的时候,千里镜的视野中,那艘怪船上的一根管子中突然冒出了一股白烟,杨桐立刻意识到了那可能是对方在开炮。

  只是没等杨侗想明白这么远的距离开炮有什么意义的时候,自己船只右弦不远处的两艘葡萄牙人的大船中,其中一艘船竟突然爆炸,冲天的火光瞬间将船上的水手炸飞上天,残破的船身也在眨眼间断成两截,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便沉入了海水中。

  十几艘船瞬间变得慌乱起来,有的水手直接跪在了甲板上对着远处那艘怪船跪拜,也有发了疯的水手直接从船上跳到海水中,拼了命的朝着港口方向游去。

  更有反应迅速的几艘船已经开始调转船帆准备逃跑,而大部分船只却依旧保持着原本的航向,船上的水手已经呆在了原地目瞪口呆的看着远处的大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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