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的将节目编排一番，凭借心情和现场其他表演者的反馈随来判定节目的好坏，这样的做法如果被眼前一群姑娘知道了，怕是唐冲和梁涛根本无法活着走出这个院子。

　　然而在大明举办一场现代节目表演，这本身就是件奇葩事了，所以唐冲也不太在意表演的结果会不会好。

　　说实话只要炒作的好，就是随便找两个人上台，那些没见过后世节目的大明士绅勋贵也会用猎奇的心思来看，表演的不好他们也不敢乱说话。

　　现代人唯一的优势就是比古人更懂得分润的厉害，古代也有合资做生意的模式，只不过现代股份制度在传统制度的基础上发展了好多年，完善的体系更适合稳定合伙人之间的关系，虽然免不了还会有龃龉，可好歹短时间之内还是能够确保合伙人之间的平衡。

　　借着炒作门票一事带来的名气，如今萧清菡提议举办一场表演，无疑是在明确告诉所有人，她要用这样的方式复制门票炒作的热度。

　　炒作门票的时候就已经分润过很多人，如今把南京勋贵们卷了进来，一些大世家也有白手套参与其中，可以说大明江南主要的势力都算是投资方，这么强大的实力谁会闲的没事找毛病。

　　更何况全江南有名的瘦马都参与到了这次表演当中来，这也就意味着江南娱乐圈正在公开排名，舔狗们哪里还会有心思把不满转移到组织者的身上。

　　所以表演什么并不重要，只要真正分润者的实力足够强大，江南地区的舆论和官面都能控制，这种割韭菜的玩法只会演变成后世的奢饰品模式，不断的从下层攫取财富。

　　至于唐冲猜测的人市问题，事实上唐冲自己就已经猜到了背后操盘着应该就在自家的战车上，利润没有完全到手之前，对方应该还会忍耐很久。

　　梁涛对于这件事非常在意，毕竟这不仅涉及到了他的女人，还涉及到了四个人的生命安全，所以他急匆匆的跑去了水兵驻地，随便找了个训练的借口便把所有水兵都带出了营地。

　　缺乏可信的人手，唐冲不得不在崇明和松江府两地之间随即抓人，基本上只要是视线里出现了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唐冲就会试图用金钱的手段引导对方，间接的让对方成为自己的眼线。

　　有史以来明末都是情报泄露记录最多的时期，所以对于唐冲这种打听消息的生意，很多中层甚至高层都不是很在意，也总会有一些想要讨好唐冲的人愿意主动帮忙。

　　所以两件事情的进展都很顺利，赶在天启皇帝驾崩的前两天，在唐冲和萧清菡的主持之下，战舰开到了南京，并且举办了一场轰动江南的表演。

　　之所以会轰动，一来现场全都是江南地头蛇，勋贵和文人士绅几乎都来到了现场观看表演。这种场面本身就代表了江南舆论风向，自然也很容易被引导。

　　二来观看表演的人数有限，又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就使得全新的表演不仅让所有江南地区的权贵成了第一批吃瓜群众，还顺利的把这种表演引导到了高端层面，普通学子和文人只能从权贵们的只言片语中获得一丝信息，这种朦胧的状态让他们自发的成为了吹捧在。

　　哪个年代都不缺少这样的人，就像后世已经那么发达了，依旧有人吹嘘外国的月亮更圆，无外乎就是用信息差来寻找优越感而已。

　　至于这么敏感的时间举办表演会不会被阉党打击，唐冲可以很确定答案是‘不会’。

　　用现代话术来说，下一届头头脑脑都是江南士绅文人，大明下一块牌位崇祯皇帝朱由检还是个孩子，一个非常容易哄骗的孩子，这种一辈子都活在欺骗中的皇帝能干什么，当然是把自己的爪牙拔掉，然后被大家忽悠着亡了国。

　　而调查人市这件事看起来有些棘手，可实际操作层面却是非常容易。

　　因为大家都不曾防备这些，大明的人市本身就是合法的，牙人们以此卫生，底层官吏从中分润，上千年的传统行业，哪里需要防备。

　　多方信息汇集过来，只要稍作几次交叉对比，唐冲很容易就获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只是很多时候表面上看起来很可怕的事情，真到了实际操作的时候，其中操盘者还真就不见得会是某些大人物。

　　古人可不缺少聪明人，就好像杨喜在行商中打探一番，询问一些老资格的牙人之后，很快就锁定了人市背后的实际操盘者。

　　不是国公侯爷，也不是江南大儒东林群贤，甚至都不是官场中的某个白手套。

　　借着萧清菡对于资金的监控，唐冲很快便把目标锁定在了扬州一个刘姓士绅的身上。

　　表面上来看，对方只是扬州一个普通士绅，家中有良田千余亩，店铺数十间，算起来这种身价连一些中等规模的盐商都比不了，可偏偏这位刘姓士绅就能掌控两淮江浙所有的人市。

　　手法上也没有什么出奇的手段，无外乎四处借虎皮，对上勾结左近官员，对下高压血腥而已。

　　可偏偏这位刘姓士绅的家族就用这种粗陋的办法完成了人市的掌控，并且形成了完善的产业链，整个家族在这个行当中甚至传承了千年。

　　古人对于一些古老家族的恐惧远远超出了唐冲的想象，如果只看情报和数据，唐冲可以确定刘姓士绅的家族就是两淮江浙地区的人市掌控者。

　　然而无论是地方官员还是江南大儒，亦或者是大明的勋贵阉党，所有人似乎都形成了一种默契，用传统观念中忌惮‘世家’的理念畏惧刘姓士绅。

　　可你越是畏惧忌惮，人家就会变本加厉，不断借着各种虎皮以信息差来恫吓所有人。

　　单纯按照户籍来看，刘家人大多数都是商人、牙人和少量文人。这样的组合本该是大明的最底层，如今却堂而皇之的传承了千年。

　　当然，这种整个家族都在某个领域工作，并且将整个领域都控制住的家族，想要随便对人家下手也没那么容易。

　　不说这种家族习惯蓄养私人武装，仅仅是唐冲粗浅手段对刘家人进行调查，第二天人家就送来了一张标准的‘壹元行’支票，这就足以说明刘家人在江南地区的人脉和情报网有多么复杂。

　　看着杨喜一幅这种情报收集起来没有难度的表情，唐冲本想好好给这个小伙子上上课，却没想到杨喜在看到唐冲表情微变的时候，立刻就换上了一幅虚心求教的姿态。

　　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唐冲淡淡的说了一句：“全力收集这个刘家的情报，我要知道全部。包括他们家饲养了多少打手，家族钱财具体流向了什么地方，家族成员中还有哪些关键人物。”

　　杨喜默默的点了点头，很显然对于唐冲提出的要求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事。

　　（外地出差刚刚回来，此章过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