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官道。

　　一骑绝尘。

　　我的马术进步了很多。不过和身边的张宝，王横比起来仍然显得不那么熟练。

　　这两个家伙是以后岳飞那两个贴身马童吗？怎么看着都不像。倒像是两个训练有素的骑兵。

　　“我俩以前是马贼出身，但是不打劫穷苦百姓只劫那些为富不仁的地主老财和金国的强盗。”张宝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

　　“劫富济贫，替天行道。”王横挥着马鞭跑在了我的前头。

　　“你们，你们倒是等等我啊！”满头大汗的牛甘，骑着他那匹懒马，一直在我们的后面吃土。

　　“我的老伙计。”牛甘拍着他的马，“我舍不得用鞭子抽你，但是你也得给我争点气啊！要不然我真得打你了。”

　　好像听懂了牛甘的话。那匹懒马居然加快了脚步。不过直到我们三个人已经在一个柳树下的茶铺子休息半天，才见他紧赶慢赶地赶了上来。

　　“真不容易啊！”牛甘下了马，直接躺到在地上。

　　他的那匹马见到了几个拴在树上的伙伴。也兴高采烈地跑了过去。

　　“别让你的马跑了！”我叫着牛甘。

　　“你放心吧，就它那懒劲儿。让它跑它也不会跑。”牛甘太了解他那匹懒马了。

　　“你的马随你。”张宝笑着打趣道。

　　“三爷，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啊？”王横悄悄问我。

　　我一下子想起了康王临行前对我说的那番话。

　　“金国到底发生了什么，必须尽快查明。但是，我们的谍报网被连根儿拔起，所以我决定让你去金国看看。”小赵一副心事忡忡的样子。

　　“就是看看吗？这是把我往火坑里送啊！”我摊开双手。

　　“圣上刚刚任命我为奋勇将军，掌管铁卫军。我这还没上任呢！”我不满地看着小赵。

　　“如果你不去，你就永远别想上任了。你那个地道的事儿，我还没告诉圣上呢。”小赵乜斜着眼睛看着我，“怎么样？老弟。去不去？”

　　“去！你都这么威胁我了，我要是还不去，那也太不给你面子了。”我跺了跺脚。

　　出发的时候，我决定留下汤怀，张显统领铁卫军。然后带着张保、王横和牛甘出发了。

　　“你们就叫我三爷，记住我姓廖，廖老板。”我终于能用我的真姓了。

　　“可是，将军，不！三爷，我们到底是去执行什么任务啊？”王横瞪着牛眼问我。

　　“不该问的别问。”张宝看着那哥儿俩，“军人的天职是执行命令。”

　　对于喜欢刨根问底的王横来说，我真的是无话可说。

　　因为我知道如果我回答了他第一个问题。马上，他的第二个问题就会迎面扑来。

　　“这个事儿说起来复杂。你们只要执行我的命令就好了。”我讳莫如深地说道，“因为我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情况。只能见招拆招。”

　　“驾！”已经跑了五天了，我们一路向东。

　　官道之上，几个游侠少年扬鞭策马，飞驰而过。

　　“好威风啊！”牛甘看着少年们的背影，“那匹枣红马可真俊。”

　　“你可别打什么歪主意。”看着牛甘要流出来的口水，我敲打他。

　　“他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牛甘根本没听我在说什么。他自言自语地说道。

　　张宝和王横两个也满眼放光。毫无疑问，刚才那几个少年让他们动了念头。

　　“驾！”我轻挥马鞭。

　　“驿站！”牛甘脸上露出了笑容，“终于可以好好歇歇啦！”

　　驿站不大，土坯房子很结实。院子里是一排拴马桩，一个店伙计正在用干草喂马。

　　“枣红马。嘿嘿，牛爷爷来啦！”牛甘挤挤眼。

　　果然，刚才那几个少侠的马匹都在槽头吃草。

　　“伙计，把我们的马好好喂，用好料。”我把马拴在拴马桩上。

　　“得嘞！”又来了一个伙计。把我们的马都牵到了一起。

　　走进驿站，是一间大屋子，摆着十几张桌子。一个柜台上有酒有菜。

　　这是典型的驿站设置，就像是新龙门客栈里的布景。下面是厅堂，二楼是客房。

　　“几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宿啊！”一个伙计肩上搭着手巾板走过来。

　　“吃了饭就走！”牛甘一屁股坐下，“好酒好肉尽管上！”

　　“好嘞！那我就给您上菜咧！”伙计乐颠颠地跑了。

　　“我跟你们说，这大宋的江山那是老赵家的。”一个老者的声音传了过来，“但是你们知道不知道，这天下除了是老赵家的，还是谁的？”

　　“说说，说说。”几个围观的人说道。

　　“古人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也就是说这山川土地，江河湖海都是当今圣上的。可是如今这天下，还有金国，还有大夏国，那金之前还有辽国。你说天下是谁的？”老者像是在启发大家。

　　“所谓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这天下难道是新的三国不成？”一个少年正襟危坐，问道。

　　“好问题！三国归晋，司马氏得到了天下。然后有两晋南北朝。要不是当时的布衣南渡，咱们汉人的血脉。就不能流传至今。”老者点点头。

　　“我们大宋和金国，大夏国打了很多年。我看是越打越不行。今年都让金人打到东京汴梁城下了。”另一个少年皱着眉说道。

　　“我们大宋历来重文轻武。统军的也都是文官。这是宋军打不过金兵的原因。”一个围观者说道。

　　“非也非也！兵法说，不战而屈人之兵。能不打就不打，打也打不过。能用钱摆平的，那都不是事儿。”老者摇头晃脑地说道。

　　“老人家，你这个说法我不敢苟同。”一个少年淡淡地说道。

　　“这无异于与虎谋皮。今天给钱，明天给钱，后天再给钱。如果一个强盗抢你，你要这么给，早晚会倾家荡产。国与国之间不也是一样吗？”

　　“怎么打？拿什么打？用我们的步兵对付金国的铁甲骑兵，对付他们的铁浮屠？你们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老者环视一圈后，仰天大笑。

　　“想当年，我从军行伍，与最精锐的宋营将士一起征战燕云，最后让金国铁骑打得落花流水。是我们战斗力不强吗？是也不是。骑兵，骑兵是步兵的克星。跑得快，冲击力强，杀伤力大。”

　　“你这不是长他人志气，灭我们自己的威风吗？”少年不服气地喊道。

　　“大宋要完啦！现在的大宋要将无将，要兵无兵。好不容易养了几万匹军马，还被金人抢去。”老者垂头丧气。

　　“什么人！居然敢祸乱军心，污蔑我大宋军人！该当何罪！”我终于忍不住！拍案而起！

　　“大宋不会完！大宋军民将誓死保卫每一寸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