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会试终于开始,考场上众考生正在单独的隔间里奋笔疾书。
而此时主持会试的主考官吏部尚书,邱傅,副主考吏部侍郎严瞿,两人正盯着一张纸条,一边看一边冷汗直流。
这事还得从昨日说起,话说这副主考严瞿,昨日在天香楼喝酒。
突然有个人跑过来问他要不要买功名。
严瞿听这话一下就乐了,他可是会试副主考。向他卖功名?于是严瞿像来了兴致似的问道:怎么买?
闻言只见那人从怀里拿出来了一个信封,说道:会试考题,只要二百两。
听见这话严瞿就更乐了,开玩笑,这题目可是周天子亲自选题封存的。
除了周天子也就只有主考官,吏部尚书,邱傅知道。他身为副主考都不知道。
于是严瞿笑了笑道:那我又怎么能确定是真的呢?我给了钱买了考题。到时候上了考场,发现是假的,又找不到你们。
只见卖功名那人神秘兮兮的说道:你还别不信,这考题可是朝廷里出来的。
我给你透个底你就知道了,今年的主考官是吏部尚书邱傅。
严瞿闻言立马轻笑道:每年科举不出意外,都是吏部尚书主考,这算什么透底。
那人听见严瞿的话又继续说道:副主考,礼部侍郎严瞿。
监考,刑部员外郎,齐煖……只见那人居然把负责科举考试各级官员都说了出来。
看着卖考题那人一脸神气,这下严瞿就有点吃惊了。
如果主考官,副主考是可以猜得到的话。这监考是无论如何不可能猜到的。
因为这监考的刑部员外郎齐煖,可是前几天贤王奏明周天子,强塞过来的。
这说明卖考题的事,确实与朝中有牵扯,虽然严瞿还是不信这是真考题。
但是牵扯到了朝中大臣,也不由得他不慎重,于是他还是把考题买了下来。
本来严瞿准备买了考题就去找周天子的,但是他转念一想万一这考题是假的。
他拿着这来路不明的假考题去找周天子,周天子会怎么想他?
再说了,这太子现在可在吏部。他现在拿着假考题上去,让太子误会了可怎么办,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于是他打算先不打开信封,到考场的时候再看这考题到底一不一样。
次日,随着主考官邱傅把会试考题发下去。严瞿也赶忙打开信封拿出第一场的题目一看,当他看清内容的那一刻,当场石化。
只见那纸条上赫然写着:第一场第一题,“自天子以至庶人,壹是皆以修身为本。
其本乱而末治者否矣。其所厚者薄,而其所薄者厚,未之有也。此谓知本,此谓知之至也”。
严瞿再拿着刚刚发布的考题对照了一番,一字不差。
一时间严瞿惊出了一身冷汗。他立马找到主考官邱傅,把买考题给他看。
邱傅看到考题也懵了,问严瞿道:这……严瞿,这是哪来的?
严瞿就把他昨天买考题的事给邱傅说了,邱傅顿时冷汗直溜流。
这事可开不得玩笑,这考题只有他和周天子知道。
周天子自然不会传播,那么不管他有没有泄题。这锅只能是他的,甩都甩不掉了。
见邱傅如此,一旁的严瞿立马提醒道:邱大人,快!拿出其他考题再对照看看。兴许这第一题只是个巧合。
邱傅闻言立马哆哆嗦嗦的拿出其他考题,严瞿也把买的考题全拿出来一一对照。
这不看不知道,两人一看,第一场第二题,“儒以文乱法,而侠以武犯禁”。
第一场第三题,“危邦不入,乱邦不居,天下有道则见,无道则隐。邦有道,贫且贱焉,耻也。富且贵焉,耻也”。
第二场第一题……两人越看心越惊,最后对照完发现,全部都正确。
这下全完了,邱傅面如死灰,他一边扶着桌子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是啊,以往科举虽也有舞弊之事,但从发生考题泄露这种事。
而且还是堂而皇之的卖的考题,若是传出去这将是多大的丑闻啊,他们可以想象到,周天子听说这事后的震怒。
严瞿还好,虽然他必然会被严惩,但至少能保命。
邱傅就不同了,他是主考官,这考题就他和周天子知道。就算他没歇露考题他也难逃一死。
一旁的严瞿焦急的问邱傅道:大人!现在怎么办。
我马上派人去天香楼拿人,兴许能找出幕后黑手给您申冤。
邱傅哭着脸用颤抖的声音说道:不必了。
严瞿转念一想也是,开考前在天香楼卖题。
现在都开考了怎么可能还在那儿。早就溜了,哪儿去拿人。
突然严瞿仿佛又想到什么似的,对着邱傅说道:大人,我们还有机会。
咱们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也不向陛下上报这件事。
只要监考没有抓到人舞弊,这事就可以蒙混过关。咱们也就没事了。
邱傅听见这话顿时眼睛就亮了,不得不说这事风险很大。
监考没查出舞弊还好,他们自然无事,若是查出舞弊,再一深究。
最后再查到他俩知情不报。那不但邱傅必死,就连严瞿也是必死。
邱傅看了看严瞿,叹了一口气随即说道: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此时考场大殿没的邱傅,严瞿两人正忐忑不安的期待着,监考千万别查到有舞弊的人。
大周二月份的天还有些冷,但是两人头上却是,黄豆大汗珠往下掉。
过了一会儿,安静的会试大殿内响起了一道不和谐的声音。
禀,主考,副主考。监考齐煖大人查获考生舞弊!
此言一出,邱傅,严瞿两个心中咯噔一下。
两人万念俱灰,完了,全完了。终究还是被抓到了,而且还是被贤王派来的人抓到的。
此时考场上的监考齐煖,正在指挥维护秩序的士卒,搜刚刚抓到的那名舞弊考生的身。
齐煖正高兴得不得了,贤王派他来就是要在会试上抓舞弊的,没想到才开始就抓了一个,这下他可以交差了。
这考生作弊他也是他无意中发现的,他一开始就带着贤王派的任务的,所以还是很有压力。
因此就自己在考场溜达,直到走到这个考生舍前,看到这位考生正在奋笔疾书,本来一切都很正常。
突然齐煖看到,这考生毛笔的笔头掉了,从中空的笔杆里掉出来一个小纸卷。
齐煖拿过纸卷一看,正是今天的题目的小抄,他都懵了,老天爷对他这么好,刚刚还头疼没抓到舞弊,现在一下就送了一个。
于是齐煖叫人把这考生当场拿下,并且搜身。
齐煖正高兴着呢,突然有个士卒禀报道:大人,搜到了。他大腿处绑了一张纸,有字。
齐煖闻言,就连忙叫人拿了过来,齐煖打开一看。
第一场第一题……第一场第二题……第一场第三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