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阳启听到孙起要他下棋,一下愣住了。
心道:“下棋?不会是要我下赢他才行吧。
虽然高阳启自认棋艺上乘,但他不是没有自知之明的人。
但眼前这位可是号称,算无遗策,用兵如神的“战神”孙起啊。
下赢他?开玩笑吧。
但是高阳启也没办法,心中暗道:“下就下吧,实在不行就算了”。
于是乎这一老一少立马就摆好了架势,孙起刚想说“猜先”。
高阳启立马抢过话头,说道:“孙夫子乃前辈高人。
启不过一介黄口小儿,岂敢与您猜先”。
孙起闻言满脸笑意的看着高阳启,仿佛猜到了高阳启的想法。
问道:“那你想如何?”
高阳启看着孙起看他的眼神。
笑道:“孙夫子乃前辈,晚辈应当抢黑先行,以示对夫子的尊重”。
孙起听了高阳启的话,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有意思,好!那老夫就让你先行”。
孙起知道高阳启这是在拍他马屁使他麻痹,然后拿到先手。这小家伙,想赢过他。
不得不说高阳启的这个做法,深得孙起心意。
因为之前所有来求学,想拜他为师的年轻人。
听到要与孙起下棋,立马就觉得差距太大,认定了自己会输。
往往没下到最后就认输了。这些人根本就没想过要赢他。
而眼前的高阳启就不同了,不仅主动抢黑。
还使盘外招,猛夸拍他彩虹屁。使骄兵之计。
“只是不知道这小子棋艺如何”。孙起在心中暗想道。
随后,两人的博弈便开始了。
高阳启先行,“嗒”高阳启的第一颗子落在了孙起面前的星位上。
就如同那日在忘尘轩和杨晨下棋的开头一样。
这一步本身没问题,但隐含着高阳启的侵略性。
孙起看到高阳启的动作,皱了皱眉。
心道“这小子一直这么狂吗?还是他一开始就没把老夫放在眼里”。
孙起把这些想法甩出了脑子,也落了子。
嗒……嗒……嗒……
两人相继开始落子,看着孙起的落子,攻守兼备,可以说是无懈可击。
一旁观棋的秦越列寇两人,不由得点了点头。
不愧是曾经名震天下的军神。
再看高阳启的棋,两人不由得摇了摇头。
感觉高阳启完全放弃了防守,只要孙起的棋在哪儿发展。
高阳启就立马过去缠斗,一副拼命的架势。
在他们看来,高阳启这样做,要不了多久就会被孙起全部绞杀干净的。
看着棋盘上那些零散的棋子,时不时的被孙起绞杀。
高阳启额脸色并未变化,依旧坚持和孙起缠斗。
孙起看着高阳启的下法,他也有些搞不懂。
能看得出来,高阳启的棋艺选不止如此。
两人继续下着,高阳启的黑子越来越少。
而高阳启依旧乐此不疲的与孙起缠斗,搞得孙起都烦躁了。
心中骂道:“你这小子会不会下棋,没看到你的黑子快死完了吗?
不去自救,和我这儿纠缠干什么!”
虽然高阳启的缠斗对孙起来说根本没啥效果,但是真的很烦。
明明两步就可以完成的布局,高阳启一来缠斗,他又需要多费一点功夫了。
孙起越下越生气,“啪”孙起用力的下了一颗字。
但令人惊讶的是,孙起下的这是一步恶手。
这当然不是孙起的水平,只是因为他刚刚情绪有点激动,落子偏了一些。
高阳启见此笑了,只见他赶忙抓住了这个机会开始猛攻孙起那块棋。
抓住了这个破绽,孙起那块棋很快就被高阳启剿灭。
随后高阳启便趁着这个机会,开始扩大战果。
看见高阳启的操作,秦越列寇也惊讶了。没想到高阳启居然借此起死回生了。
孙起见此,立马就明白了。
“这小子故意的”。
高阳启一开始的落子表现得那么狂,然后又继续和他缠斗做无用功烦他。
都只是为了激怒他,使他情绪不稳,引诱他下错位置,趁着这个再开始反攻。
高阳启一开始就是在攻心。
不过这种方法,太不稳定。
因为谁都不能确定对方到底会不会失误。但是高阳启却这样做了。
孙起想到这儿,他笑了。
“这小子,是个赌徒”。
孙起知道了高阳启的目的后,瞬间收拾好了情绪,开始认真下棋了。
这一下,高阳启刚才扳回来一点优势,立马又被压制了。
随着两人不停的落子,棋局也越来越明朗。
虽然高阳启趁着孙起一时疏忽,得了一点优势。
但孙起又岂是善茬,很便调整了回来,然后便是高阳启被单方面吊打。
此时的棋局来看,高阳启败局已定。一般人在这种情况下,已经认输了。
但高阳启却没有放弃,他还在垂死挣扎。
这不由得让孙起高看了他一眼。
又过了一会儿,棋局结束了。毫无意义高阳启败了,败得很彻底。
可以说是被孙起吊打。
高阳启看着眼前的棋局,自言自语叹息道:“还是输了”。
随后又抬起头,对孙起施礼道:“孙夫子,刚刚小子失礼了,请见谅”。
孙起摆了摆手道:“无妨”。
高阳启又转身对列寇施礼道:“孙儿远不是孙夫子对手,过不了考验,让外祖父失望了”。
而列寇只是微笑看着高阳启,并未言语。
而一旁的孙起却发声了。
“谁说你没有通过考验”?
高阳启闻言猛地转头,一脸惊讶地看向孙起。问道:“孙夫子此话何意?”
只见孙起站起身来,笑道:“老夫的意思是,你通过考验了”。
高阳启得到了孙起肯定的答复后,面露喜色,立马跪下给孙起磕了三个响头。
道:“弟子高阳启,拜见师傅”。
孙起见此也大笑起来,拍了拍高阳启的肩膀道:“哈哈哈,好!起来吧”。
一旁的列寇和秦越两人见此,也开始祝贺孙起。
“恭喜孙兄收得高徒”。
几人经过的一系列的“商业互吹”过后,终于平复了下来。
孙起看着眼前高阳启道:“明信,你既已拜入我门下,那么我便与你说说这儿的规矩”。
高阳启闻言立马施了一礼道:“弟子恭听”。
孙起见此,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便开始讲规矩。
大概就是学习不可惰怠。
不可不尊重师长。
自己的生活起居,全部都要靠自己,不许靠仆人或者侍卫服侍。
待孙起说完。
列寇便开口道:“好了,今日天色已晚,明日正式开始学习”。
“明信,你先回去休息吧”。
高阳启闻言,便向着三人施礼告退,随后便走出了草舍。
高阳启这才发现,外面天已经黑了。
而刘登却还在外面台阶上坐着,只不过已经低着头睡着了。
高阳启走过去摇了摇刘登道:“快醒醒,别睡了”。
刘登这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见高阳启。
用没一种睡醒的声音道:“是殿下啊,何事?”。
就在这时,列寇三人也走出了草舍。
刘登见此立马精神了,站了起来对三人躬身施礼道:“拜见三位夫子”。
列寇点了点头,随后道:“明信刚刚已经拜入了孙夫子门下,从今以后便留在此学习了”。
“今日天色已晚,况且空舍也没有收拾,便让明信与你挤一晚吧”。
刘登听了列寇的话,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嘴巴张大到可以塞下一颗鹅蛋。
什么?他居然拜入了孙夫子门下!
要知道,这些年孙起从来没收过学生。
搞得刘登他们都怀疑这其实孙夫子根本就不收学生。
没想到孙夫子,居然收了这大周皇子。
看着还处在震惊中的刘登,列寇道:“还愣着干嘛?”
刘登闻言这才从震惊缓了过来,然后便带着高阳启去他房间了。
路上,高阳启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四名亲卫,突然想到。
他今晚是有地方睡了,但言旭他们住哪儿?
这儿只剩下了一些没打扫的空舍了。
最终高阳启还是挑了一间比较宽敞的,没有打扫的空舍,安排四名亲卫住下了。
四名亲卫却没有一丝怨言。
第二日清晨,高阳启被刘登叫醒。
高阳启拖着还有些睡意的身体出了房门。
他平常都是睡到日上三竿的,还不适应起这么早。
此时草舍前的空地上,列寇三人已经早早的站在那儿。
身后站着一女三男,四人。
其中两人高阳启认识,一个是荆月,一个是刘登。
另外两人也是少年模样。
一人大约十二三岁的样子,身形瘦弱,却一直面带微笑。
另一人,看起来是一个大约只有七八岁的孩童,但眼神看起来有些木纳,感觉有些不聪明的样子。
孙起见高阳启出来了,便招了招手示意高阳启过来。
高阳启快速来到孙起面前。
还不等高阳启给三人施礼,孙起就开口道:“你既已拜入我门下,为师便给你介绍一下你的同窗们”。
然后孙起便指着荆月道:“荆月你已经认识过了,她是秦夫子的弟子”。
随后又指着刘登道:“刘登是列夫子,也就是你外祖父的弟子”。
然后孙起又指着那瘦弱少年道:“他叫傅崇,也是你外祖父的弟子”。
最后孙起才指着那有些木纳的少年道:“他叫公输衍,他虽在此,但他并不是我们三人的弟子”。
高阳启闻言立马问孙起道:“公输?难道是传说中的那个擅长机关的公输氏”。
孙起闻言点了点,道:“没错”。
高阳启闻言又继续问道:“那为何?”
孙起自然知道高阳启要问什么,还没等高阳启问完。
便开口解答道:“他是公输氏遗脉。
百年难得一见的机关术天才,只可惜先天智有损。
五岁时便被他祖父,公输辙送来请秦夫子医治。
秦夫子治了这么多年也只是好转了一点而已”。
而他祖父公输辙也在前年去逝了”。
听着孙起的讲述,高阳启有些同情的看了一眼公输衍。
待孙起给高阳启介绍完后。
高阳启也给四人施礼道:“诸位同窗,在下孙夫子门下高阳启”。
“今后便与诸位一起学习了,还请诸位同窗多多指教”。
高阳启说完,刘登、傅崇、公输衍,三人都很热情地表示欢迎。
只有荆月依旧冷淡,只是象征性的施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