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教啥实在太难了,柳云感觉这个世界的历史应该没有孔子之类的猛人,也就是说自己白嫖一下论语这种大作绝对能轰动世界。然而上天给了她一个机会,她却根本把握不住,因为论语这东西,她会背的就三句,靠这三句想要出名很有困难,并且这三句没啥难度,不能长时间给黑子下套,必须想办法再教点别的,让这小屁孩背不下来,然后自己就有理由弹他小丁丁。所以说无论何时何地,学习是非常重要的,没学问连弹个丁丁都困难。
几天过去了,柳云白天随便教几个字,中午吃猪肉,晚上备课,寨里蜡烛有限,晚上备课眼睛好酸,可是身为人民教师的责任感激励着柳云,让柳云一直坚持着自我。
这几天石达闲着没事也来听个课学几个字,因为石达又受伤了,听说是出去打虎的时候摔了一跤,小腿骨折,胳膊磕在尖石上,碰了动脉,血流不止。柳云扶额,就这衰样是怎么成为隐山附近第一人的,闲着没事就流血,早晚活活流死。
听说石汉三这几天焕发了第二春,一把阉猪刀耍的虎虎生风,越阉越带劲。
石真硬在山下隐县里收泔水,一车一车的往寨子里拉,这东西人家不要钱,还乐的有人帮他们收拾垃圾,每次他下山,人家总会给他几个铜板,有了钱了心里就有点小心思,寻思给寨里相好拉块好步做个新衣裳。
种地,砍树,砌墙,养猪,盖屋,石寨众人忙的热火朝天,寨里也是一天一个样。
柳云的院子里竖着一块大木板,上面挂着一张昨天刚买回来的白纸,上面写着三句话,正是柳云冥思苦想才想起来的三句论语,“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朝问道夕死,可矣。”
柳云对着院子里几十个孩子,用树枝做成的戒尺指着纸上的这三句话,一个字一个字教他们读音,汉语拼音是国学启蒙必不可少的东西,问题是柳云记得怎么读却不记得怎么写,成长的道路上总会丢失一些重要的东西,无奈只好和古人一样,一个字一个字教着读。这里要提一句,柳云的课是男孩女孩都能上的,没有性别歧视。
“老师,这几句话都是什么意思啊”一个十四岁左右眼神灵动的男孩问道。
“没啥意思,就是让你们认字用的!”柳云认得这孩,叫李甘,学习很刻苦,还很乖。柳云喜欢这种不惹事乖孩子,决定不难为他,实话实说。这几句是柳云绞尽脑汁回忆起来的,打算今天教了明天就考黑子,黑子笨笨的肯定背不出来,然后自己打他屁股弹他丁丁,对别的孩子来说就是认认字,柳云也没想着创立什么大学问,毕竟她自己连半桶水都算不上,不能祸祸了别人家的孩子。
“老师,这几个字连起来读,让我有种感觉,这是非常重要的东西,我必须要弄明白他。”李甘道。
柳云一机灵,啥玩意,第一天学就有感觉了,难不成孔子老人家也穿越了,来追究我盗版的事?
“小小年纪,读都读不利索,还想深入研究里面的学位,啥时候能默写了,啥时候我给你讲。”柳云要观察这小子几天,出于对学问的渴望无妨,自己装个逼给他讲讲,万一这小子是孔圣人转世,自己可不能在他面前耍大刀。
李甘坐下,一遍又一遍读着这几句话,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孩子,不是啥转世,他只是出于对学问的渴望,对有了学问出人头地的愿望,柳云并不知道她随便教的东西,对这些山里的孩子有多大的影响。
栅栏外,一个不起眼的老头拄着拐杖,一脸震惊的看着柳云写的这三句话,握拐杖的手竟然都颤抖起来。孩子们看不懂,也搞不明白,他们只知道机械似的跟着柳云去读,去背,可是老头看得懂,他不是石寨土生土长的,他也是从外面逃难来的,他识字,虽然柳云写的字在他看来错别字很多,可是其中蕴含的大道理,足以让老头震惊。
特别是那句,朝闻道夕死可矣,就像是为他量身打造的一样,一句简简单单的话语,总结了他的一生,泪水模糊了双眼,他颤巍巍的走进柳云的小院,扑通一声跪在柳云身边,哇哇大哭起来。
柳云吓了一跳,“咋滴,碰瓷?”
孩子们:“......”
柳云赶紧让学生把老公扶起来,找个凳子让他坐下,“大爷,扶你的不是我,你讹人也讹不到我身上,一大把年纪了不能这么造孽啊,干这种事祸及子孙啊!”柳云语重心长,想让老爷们走回正途。
孩子们:“......”
老头:“......”
老头子解释了半天,柳云才搞明白这家伙不是碰瓷的,来这么一出是因为看到柳云教的文心有所感,不能自已。老头名叫张平,年轻的时候也辉煌过,官拜大萌国典农中郎将,也就是负责种田的官,当年他种田的时候,发现用粪便灌溉作物会使庄稼长得好,这是千百年来流传下来的经验。可是袁平有一颗探索的心,他想搞明白为什么粪便灌溉能让庄稼长得好,这其中究竟是粪便这玩意,还是粪便里面的某些物质让庄稼长得好,如果是某些物质,那这种物质能不能用什么替代,这种物质能不能人为的大量制造出来,如果能制造出来,那还有没有别的促进庄稼生长的东西可以制作呢?
本着造福天下,留名青史的念头,张平拉着他的儿子对粪便展开了深入的研究,然后小有成果,他们发现是粪便中的一些物质能促进庄稼生长,并且这种东西应该很仿制出来,也就是说有一种或好几种可以替代粪便的东西。为了有足够的时间能进一步研究,他辞掉了官职,为了有足够的钱财支撑他的研究,他四处拜访那些达官贵人,希望他们能给予资助。
可是那些人对这个丝毫不感兴趣,都认为张平疯了,没有一家愿意资助他们,他们一家只好回到北地故乡,结果又赶上国局动荡,反贼四起,他和他儿子一路逃难,最后沦落荒野成为难民,父母妻子尽皆失散,为躲兵灾来到了隐山石寨。
半辈子的沉浮,让张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为了那看不到结果的东西,害了自己一家,他陷入重重的悔恨与自责之中,身体也每况愈下,可在他感觉自己生力散尽,命不久矣的时候,巧合中听到了柳云那句话。
朝闻道夕死可矣!
轰!仿佛一道天雷直击在张平的心灵之上,他的大脑哄哄作响,一股澎湃的生机重新注满了他行将朽木的躯体,泪水模糊了双眼,他却感觉眼前充满了光明。
是啊,我这点苦难又算得了什么呢,一直以为自己牺牲了所有换来的是家破人亡这种悲惨的结局,可殊不知在很早之前他就已经得到了对他而言最为宝贵的东西,那就是道!别人浑浑噩噩的只知道按照口耳相传的经验做事的时候,他已经通过自己的努力,发现了别人根本不知道的事情,这不就是古人所说的先知吗?澎湃激动之下,张平做出了刚才那个举动。
柳云震惊了,我滴妈呀,一个活生生的古代农学家出现在了自己面前,这是伟人啊,可不得了。以前从电视里手机里看到的那些伟人们如何如何,虽然他们都切实存在,但还是感觉离自己有些遥远,现在不一样,一个活生生的农学先驱者出现在自己面前,与自己是那般的近,看他这衣衫褴褛,脸上还粘着鼻屎的样子,多真实。柳云肃然起敬。
“张老爷子,你的研究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啊,再说了,哪怕是那些大地主为了自己有个好收成多赚钱也不会对你置之不理啊,究竟是为什么让你沦落至此啊。”张平是个人才,特别是古代环境下,产粮多少更是衡量一个国家综合实力实力的标准,按理说但凡脑子没抽抽的人遇到张平,都会把他供起来,不应该如此对他,柳云很疑惑。
“唉”一声长叹,说不清的坎坷与哀伤,“世风日下,人心过于浮躁。”
柳云:“......”
“再浮躁也不应该啊,老爷子你是怎么和他们说的。”柳云对人才得不到赏识表示愤慨。
“就是这么说的,我怕他们听不懂,已经是细的不能再细了。”张平摇头,表示自己很精力。“一开始他们听到我说有利民利国生财发家之道,都对我很热情,当场摆下宴席,宴席之中我详细解说,最后都被他们这群有眼无珠的人赶了出来。”
柳云还是觉得这世界上的人应该都不傻,这种人才不可能往外赶,“老爷子,你把你那些说辞说给我听听,也许是你表达的还不够详细,他们没听懂,你说出来说不定我能帮你修改一下,再详细一点。”
张平不认为自己说的不够细,但出于对点醒自己柳云得尊重,说道:“好吧,我要开始了。”
“嗯嗯。”
“话说这个粪便啊,是又黑又臭,当然有的还有点黄,这个颜色我不多讲,毕竟不是很重要。天下皆知,粪便能助庄稼生长,为何?因为这个粪便他有营养,庄稼都爱吃,人吃庄稼,庄稼吃粪,人为啥吃粮食,因为粮食能提供我们生存下去的必要物质,那这个物质庄稼从何而来,从吃粪中来,也就是说我们吃的粮食中的营养,最主要来源于粪,当然粪不好吃,也不能直接吃,是粪中的一些东西变成了营养,而庄稼就是转化这一切的途经。说起来这个粪啊,它是真好......”
张平讲起屎来是越讲越带劲,手舞足蹈,面红耳赤,唾沫星子横飞。柳云越听越难受,浑身颤抖,面色发白,一阵又一阵的呕吐感袭来,忍都忍不住。
“呕...”柳云再也坚持不住,狂吐不止。
这他娘谁顶的住啊,这家伙怕不是个神经病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