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府中的一间密室之中,大将军何靖正和长史曹超商议机密之事。
曹超是太尉曹襄之子。当是时太尉曹襄和骠骑将军陈朗皆已因年迈告老还乡。
曹超道:“陛下昏乱,恐危社稷,大将军应早定大计。”
何靖道:“陛下虽然沉迷女色,但终无过恶,对我等也颇为信任,这废立之事事关重大,稍有不慎将万劫不复啊。”
曹超笑道:“大将军之所以能在朝中龙骧虎步,说一不二,所仰仗的是国舅的身份,如今国舅的身份已经不存,大将军若不思进取,恐祸不远矣。”
何靖沉吟不语。
何靖原本是个杀猪的屠户,靠着妹妹进宫成为皇后才得以平步青云。何靖本身读书不多,智谋不足,但有一个优点就是谦虚,礼贤下士,对手下的一帮谋士比较信任。曹超是谋士中最得何靖信任的,所以曹超说话也比较直截了当。
曹超又道:“大将军曾经劝诱陛下夺临淄王之权,致使秀珠自尽,事后又将陛下赶出京城,陛下虽然口中不言,岂能不对大将军怀恨在心?”
何靖板着脸道:“这些不都是你教我做的吗。”
曹超一愣,随即道:“此一时,彼一时也,先帝年幼殇逝,是谁也料不到的,如今正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啊。”
何靖道:“我看陛下无意政事,是不会对我等出手的。”
曹超笑道:“陛下虽然暂时沉迷后宫,难保不会有醒悟的一天,陛下的手段大将军也是见过的,身为藩王的时候尚且敢一剑捅死禁军校尉,拿剑指着他的哥哥临淄王,如今做了天子,他日对付起大将军来,我看手段不会很温柔。”
何靖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伊尹、霍光行废立之事,非其所固欲耳,乃形势所迫也,如今形势已不允许大将军不行伊霍之事。”曹超道。
“百官若反对,如之奈何?”何靖道。
“如今兵权皆在大将军之手,举大事如鼓洪炉燎毛发耳,何惧百官反对。”曹超道。
“感觉还是不太稳。”何靖皱着眉头道。
曹超想了一下,道:“凉州都督陈渊是大将军妻弟,在凉州执掌重兵,大将军可改命陈渊为并州都督,令其率军前往并州以击匈奴,而要到并州必然经过京城,待其至京城之时与其里应外合,则万无一失。”
何靖道:“陈渊靠得住吗?”
曹超笑道:“谋逆是诛三族的罪,陈渊是大将军妻族,真到了那时候他不想干也得干,他还有的选吗?”
何靖的表情突然豁然开朗,道:“若废陛下,谁人可继位为帝?”
“定陶王刘瓒,是陛下之弟,年十二岁,颇有贤名,若立定陶王为帝,其必对大将军感恩戴德,”曹超喝了一口水,继续道,“超闻大将军有女八岁,大将军做不成国舅,做个国丈那也是一件美事啊。”
“仲起(曹超的字)真智谋深长之士也!”何靖道。
“哈哈哈哈哈哈。”
何靖与曹超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