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襄阳。
石宣正和荆州名士蒯华商议如何应对荆州境内豪强割据的问题。
随从忽然来报,称门外有一人自称石宣旧友,前来求见石宣。
石宣让那人进来。
只见一个汉子走进了房间,此人身穿布衣,头戴斗笠,风尘仆仆。
大概是那人挡住了阳光的缘故,石宣和蒯华都感觉房中一暗,仿佛有阵阵冷意传来。
那人进了房间就站在一旁低头不语。
蒯华忽然道:“都督,在下就先行告辞了。”
石宣道:“宣送先生。”
蒯华道:“都督请留步。”说完便走出了房间。
蒯华走后,那人走过去将门关上,摘下了斗笠。
只见此人约三十岁左右年纪,眉目清秀,双目炯炯有神。
石宣冷笑道:“仲起,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来人正是曹超。
曹超道:“听闻都督欲给老丈人报仇,为免去都督麻烦,超前来引颈受戮。”
石宣的妻子正是何靖的女儿。
石宣冷笑道:“宣公事繁忙,没空报私仇,仲起如果没什么事,就恕宣招待不周了。”
曹超道:“其实在下此次前来,是想寻求都督庇护,朝廷追捕在下甚急,在下实在无处可去。”
石宣道:“仲起就不怕我把你绑了交给朝廷?”
曹超笑道:“都督为何要绑在下?难道为了那悬赏的一百两黄金?”
石宣冷哼一声道:“就算我不绑你,我为何要给你庇护?”
曹超不说话,只是出神地看着房间中的案几上放置着的一把剑。
那剑形式古朴,显然是一把宝剑。
曹超道:“那是石儒将军的剑罢。”
“难得你认得这把剑。”石宣道。
曹超道:“在下在军中时,曾多蒙石儒将军教诲。石儒将军平生用兵未尝一败,为何那次却败于匈奴之手,都督难道不觉得蹊跷吗?”
“似乎仲起知道个中蹊跷?”石宣眉毛一挑。
“我知道,而且知道得非常清楚。”曹超道。
“哦?”石宣道。
“是有人告密。”曹超小声道,表情显得很神秘。
“谁人告密?”石宣凑近曹超道。
“我。”曹超道。
房间里的空气一下子凝固了。
石宣走近案几上的那把宝剑,将宝剑拿在手中,“噌”的一声将宝剑拔出一半。
那剑寒光四射,兀自抖动不止,似乎在为主人的遭遇鸣不平。
“你为何要告密。”石宣道。
“当然不是我要告密,我只是奉命告诉赤力居石儒的作战计划。”曹超道。
“我兄长向来谨慎,作战计划这种机密的事应该很少有人能知道。”石宣道。
“没错,”曹超道,“当时我只是个参军,而且并不在石儒军中,我理应不知道作战计划。”
“但是派你去的那个人知道。”石宣道。
“他当然知道。”曹超道。
“他是谁?”石宣全神贯注地看着手中的宝剑,仿佛在跟宝剑说话。
“临淄王。”曹超淡淡道。
房间中安静得仿佛能听到一根针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石宣突然“噌”的一声将宝剑插回剑鞘,又放回案几上的架子上。
“我凭什么相信你?”石宣道。
曹超道:“临淄王与我无冤无仇,况且他现在不过是一个没有实权的藩王,我没有必要陷害他,就算我要陷害他也没有必要把我自己供出来。”
“你可有证据。”石宣道。
“没有证据,”曹超道,“临淄王之所以派我去是因为我能言善辩,况且只有以我的身份才能让赤力居相信,如果随便派个小卒过去赤力居是不会相信的。”
曹超停顿了一下,又道:“像这种机密的事情,临淄王是不可能留下书信这种证据的。”
石宣看向曹超,平静地说道:“也就是说,这一切都是你的一面之词,没有任何东西能够证明你说的话。”
“没有任何东西能够证明我说的话,”曹超微笑道,“我只是想用这个秘密来换取都督的庇护,至于相不相信,那是都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