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掌柜的给少女上了一壶茶,随后又给锦衣少年等人上了两壶茶和牛肉、蚕豆等小食。
锦衣少年道:“掌柜的,给那位姑娘也上一盘蚕豆,算我账上。”
“好嘞。”掌柜的道。
“不必了。”少女道。
“一盘蚕豆有甚么要紧,姑娘不必推辞。”锦衣少年道。
少女便不再说话了,倒了一杯茶,轻轻摘下面纱。
只见那少女约莫十四五岁,美目流盼,秀雅绝俗。面容虽尚带稚气,身形却英气挺拔,端如女中麒麟儿。
锦衣少年等人心中不禁暗自喝彩,见她腰悬长剑,只道是哪位名家剑客的高徒。
吴越之地极尚剑术,因此女子配剑也不足为奇。
少女正是石榴。
石榴随公孙红绫见了公孙小花。公孙小花也对石榴十分喜爱,不时指导其剑术。
在公孙小花和公孙红绫两位绝世高手的悉心指导下,石榴的剑术突飞猛进,寻常江湖人士已不是她的对手。
石榴生性贪玩好动,在得知临淄王和王妃已经返回封地临淄后便欲北上寻找。
公孙小花和公孙红绫认为石榴的剑术已有所小成,在叮嘱了一些行走江湖的注意事项后便放心让她上路了。
却说石榴一边饮茶一边偷偷观察那少年。只见那少年眉清目秀,容貌俊美。
在石榴见过的男子当中,当属临淄王容貌最佳。但是临淄王毕竟年龄比石榴大很多,今日见到这样一个年龄不大的翩翩少年,石榴心中倒也颇生好感。
这时掌柜的端来一盘蚕豆,小声对石榴道:“姑娘,这位公子可是阳羡侯家的小侯爷。”
一听到“阳羡侯”,石榴不禁心中一凛。
公孙红绫曾对石榴提起过,阳羡侯韩泰乃高祖打天下的大功臣,居功至伟,被封为楚王,是本朝唯一的异姓王。后来楚王被高祖贬为阳羡侯,传至如今也有三四代了。想来这位少年便是韩家的公子了。
石榴拿起一颗蚕豆正准备吃,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了歌声。
歌声道:
小叫化我呀走天地,
一手鸡来一手鸭。
满嘴流油真痛快,
只是家里没老婆。
众人看去,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叫化,左手提着一只野兔,口中唱着俚曲,正大摇大摆地走过来。
小叫化从石榴旁边走过,瞥了一眼石榴,笑道:“啧啧,好漂亮,好漂亮,给小叫化我做老婆刚刚好。”
石榴见那小叫化贼忒嘻嘻,说话油腔滑调,但年纪似乎还没自己大,倒也不以为意。
石榴自从跟随公孙红绫闯荡江湖后,像这样的孟浪子弟没见过一百也见过八十,如果每见一个都要打一架岂不是会累死?
所以石榴也不理那个小叫化,自顾自喝茶。
“你个腌臜东西,说话咋不干不净?”锦衣少年拿起一颗蚕豆往那小叫化脸上掷去。
锦衣少年应是习武之人,手劲颇大,只听“啊”的一声,小叫化脸上吃痛摔在了地上,手中的野兔也掉在了地上。
那野兔原本看上去半死不活,可一到地上突然窜了起来,一溜烟似的跑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