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丘县多丘陵,在汉末,丘陵算不得什么好的风景,它意味着山贼。
说起山贼,在很早以前,张佑就曾经遇到过一小股。吕公正是那时候被徐庶收服,如今一心一意做着他的贴身护卫。
而山贼也分很多种,甚至还有一些并不参与抢劫。说到底,还是世道逼的,种地要交税,打战要征兵,良民的身份太重背不起了,一整个村子都落了草的也大有人在。
就拿张佑的厚丘县来说,原本是有四十五个亭长的,到了他手上,只剩下了三十六个,剩下的哪去了?
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到。
在丘陵中,自己老老实实的开垦几片荒地,虽然苦了些,好歹也不用交税,也没人会来征兵。这个世道,处处都在打仗,即便是官府,似乎也没有多余的功夫去管这些细枝末节。
只是这样一来,山贼的帽子是扎扎实实的带上了。
张佑一直都说,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但他并不认为一群背着山贼名头老老实实靠土地养活自己的人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在这一点上,徐盛和他的立场是一致的。因此,不消张佑提醒,他就将此战的目标定准了那些真正的山贼。
“你是说,这股山贼还为自己取了名字?”
此时,徐盛、绍和以及张佑正相对而坐。
“是的,他们自称飞虎寨。”
绍和显然对这个飞虎寨有些了解,说起来头头是道。
“这飞虎寨,因飞虎山得名。说起来,这飞虎寨在整个厚丘县,也算得上有凶名的,放在以往,每有过路行商,都需要向这飞虎寨缴纳一定的过路钱。”
“你这个县尉的面子都不给?”
张佑敏锐的从绍和口中听到了一些怨气,二者显然也是有些过节的。
“回主公,确实有过节。县中人口虽然不少,毕竟都是农户,上不得战场。而和虽然有把子力气,总归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加之原先这行人多少也算有些诚信,交了过路费,倒也是能买个平安,故心中即便有气,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只是后来这个寨子就变了,过路费要收,看到好的货物还要抢上一把,有时候甚至人都不放过。厚县不少豪绅在那飞虎山上,都是折了不少人手。”
张佑剿匪,目的无非是为了练兵,能在练兵的同时为民除害,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如此一来,对于绍和这点小私心,他也就听之任之了。
山贼将山寨建在丘陵中,也是有一定的科学根据的。一来丘陵地形复杂,易守难攻,二来则是山中四通八达,难以全歼,一旦发现寨子守不住了,往林中一钻,就是鱼入大海,再难找寻。
因此,即便是一千对三百,徐盛也是做足了功课的。
离飞虎山不足三里的一条支流边上,有一座小山村,隶属于张佑的治下,叫做白凤村。在村子的北方不远就是飞虎山。
村子不大,林林总总也就小几十户人家,三四百口人。村子并不富裕,或许是因为贫穷,没什么油水。亦或许是兔子不吃窝边草的缘故。这座村子一直以来都没有遭受飞虎山的山贼的光顾。
白凤村相对偏僻,一直也没什么大的商队经过,尤其是飞虎寨的贼人不讲道义之后,更是冷清了不少。
不过今日却是有一支很拉风的队伍进入了到了村子内。
整整数十辆装满了货物的大车,浩浩汤汤地使了进来,周边还有数百名护卫守护。
队伍经过的动静很大,几乎惊动了整个村子。
这个时候,男人们想必还在外面劳作,存在里大多是女人以及孩子。
不少妇人拉扯着孩子出来观看,当看到庞大的队伍后,妇人们本来好奇的目光,慢慢的被敬畏取代。
想必,这是城中某个大人物的车队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众人纷纷拉着孩子们,回到了屋子中。
邓氏就是其中之一,她今年二十有五,算得上是土生土长的白凤村人,此时,她正拉着自己的十岁的儿子,匆匆的进了屋子。
还没等她关好门。一个年纪在二十岁左右的男子从队伍中分离了出来,策马朝着她而来。
这男子当然是徐盛了。
“你,你是谁?”关氏见许徐盛接走了进来,心中惊惧无以复加。
“嫂子不必恐慌。我叫徐盛,是外边商队的主人,路经此地,如今天色不早,想要在村中借宿一宿。”徐盛彬彬有礼的举拳对邓氏道。
不得不说,这个活计让绍和去干,指定没这么顺利,都说不以貌取人,但人偏偏最重第一印象。
徐盛相貌不错,又彬彬有礼,让邓氏稍微镇定了一下。
邓氏怯怯的说道:“如此,还要等到村长回来,此事,妾身是做不了主的。不过这位官人还是快些离去吧。”
“为何?”徐盛问道。
“在此地不远,有一股山贼,人数有三百余。”
徐盛答道:“嫂嫂不必担心,虽说商队只有一百护卫,个个骁勇,山贼虽多,我也不是软柿子,他们未必敢动我。”
邓氏本想说那伙山贼实力雄厚,别说一百护卫,与他们人数相当的商队都劫过不少。只是二人非亲非故,能提点一句已经算不错了,不由咽下了这句话。
徐盛继续开口道:“如此的话,我们现在村外扎营,嫂嫂你看可否?”
“可以。”既然不在自己村子里扎营,即便村长都是管不住的。
“多谢。”徐盛抱拳施了一礼,离开了院子。
徐盛出了院子,便下令车队安营扎寨,卸下货物。
众人听令,有条不紊的开始行动起来,对于四周的妇人们,他们自然是的秋毫无犯的。
徐盛这一百人,来到这里自然不是偶然。
这是羊满作为张佑手底下的第二名谋士,出的第一个计策---引蛇出洞。
既然丘陵易守难攻,那么送上一块肥肉,引蛇出洞就成了最好的办法。白凤村离飞虎寨这么近,居然能做到与之和平相处,想必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猫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