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与外公的深谈
赵桓从金玉楼回来就马上来见陆云,下人回话说陆云和陆天正在书房议事,让他等着。
赵桓在书房外足足等了一个时辰,才见陆天从陆云书房出来。
他见这个舅舅脸色有点不好,跟他打了招呼,陆天也只是摆了摆手,说了句老爷子在里面等着他。
赵桓见到陆云的时候,他正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老头瘦瘦的,满头银发随意披散着,赵桓进来他也没有说话。
赵桓跪下实实在在的磕了三个响头。
“赵桓给外公请安了,请您宽恕孙儿长时间没来看您!”
“知道了,请过安了就回去吧!”
陆云的声音很轻,听起来似乎很疲惫,知道是赵桓依然没有睁开眼睛。
赵桓见老头不想搭理他,也不气馁舔着脸皮。
“外公七十大寿我本应该早点来的,只是前段时间身体出了点状况,没法动身,身体一好我马上就来了,不知道有什么需要孙儿帮忙的,让孙儿也替母亲敬份孝心。”
陆云睁开了眼睛看着跪着的赵桓。
这小子今天有点意思,以前躲我还来不及,现在能在书房外乖乖等一个时辰,叫他走都不走。
“世子爷好威风,出海打怪兽,这是大周第一人呐,如此英雄,我这小小陆家让您帮忙可承受不起。”
赵桓听外公话里话外的嘲讽,哪敢反驳,又磕了三个响头。
“孙儿惶恐,都是孙儿做事鲁莽,不知轻重,经此一事也算是两世为人了,孙儿才知以前有多荒唐,请外公训诫。”
陆云上下打量这个外孙,怎么感觉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有点看不懂了。
“说吧,又惹了什么祸,连你老子也不好使,竟然求到我这里了。”
赵桓抬起头,见陆云正眯着眼看他,虽然马上要七十了,可眼里依然炯炯有神,仿佛能洞察一切,常年高位者养成的气势,不怒自威。
“外公说笑了,孙儿能惹什么祸,不过有一件事确实是要求外公帮忙。”
陆云会心一笑,这个外孙跟他想的一样,果然如此。
饶有兴趣的说道:“说吧,我听听……”
“孙儿想跟外公借钱。”
陆云盯着这个并没有因为说借钱而心虚反而胸有成竹的外孙,他有点想不明白哪来的自信,就像是听了很好笑的笑话,哈哈一笑。
“怎么?东临王府还不够你挥霍的,现在把注意打到我头上来了,借钱也不是不行,你说说借钱做什么,我看借不借你。”
赵桓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陆云的问题,反而对着陆云问了一句。
“外公,觉得现在的大周怎么样?”
陆云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赵桓却继续说道:“孙儿以为现在的大周已经是风雨飘摇,随时都有可能亡国的境地,内有奸臣把持朝政残害忠良,苛捐杂税层出不穷,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外有强敌环绕,西北的元朝、北方的北魏政权已然强大到足以染指大周,我们却无力去对抗。”
“而我们的皇帝陛下和朝廷大臣依然沉浸在天朝上国的美梦之中,皇爷爷对此全然不理,只图享乐,太子殿下和禹王为了九五之位,拉帮结派斗的不可开交,那顾得上大周如今的处境。”
“放肆,黄口小儿竟敢妄议朝局,你有几颗脑袋?”
陆云腾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出声厉喝,神情之严肃。
赵桓匍匐在地,他知道他这番言论会有什么后果,他在赌,赌他外公绝不是迂腐之人,能晓其中之厉害。
“这只是孙儿个人的愚见,外公慧眼如炬定然看的比孙儿更加清楚。”
陆云心中惊涛骇浪一般,朝廷形势他岂能不知,如今从他这个最不成器的外孙口中说出来,他内心说不出的震惊。
久久,两人都没有说话。
陆云叹了口气,口气比起之前缓和了下来。
“这跟你借钱又有什么关系,说说你的想法。”
赵桓一听外公的话,他知道他赌对了。
“家国破碎,焉有完卵,我跟外公借钱,我想组建自己的势力,不敢说保家卫国,最起码能在战火中有自保之力,早做打算不至于任人宰割。”
“钱是万能,可也不是什么都能用钱就能办到的,你说你想组建势力,看你这胸有成竹的样子,心中的计划,你且说来。”
赵桓毫不犹疑的说道:“我想用外公的钱去组建一支八百人的队伍,我要让这八百人成为精锐中的精锐。”
陆云听完不由的大笑起来,失望的表情跃然脸上。
“八百人?能干什么?看家护院?不必那么麻烦我给你就是……”
赵桓早料到外公会这么说,这个想法在他脑中已经想了很久,没有把握,他今天可不敢冒这个风险。
“外公说的没错,八百人确实什么事也干不成,不知道外公有没有听过这么一句话,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我要做的就是我要把这八百人变成八百个火把,去点亮大周的每一个角落,那样这八百人就不是八百人了。”
“外公说可以给我八百人,您确实可以轻而易举的做到,但是您给我的八百人他们只是听于您的命令跟了我,并非真心实意,而我要的却是完完全全听命于我的。”
“好一个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就冲这句话,我答应你。”
陆云炯炯有神的眼里又多了分光彩,心里已经对这八八百人充满了期待。
“但是我还有一个疑惑,你如何能让八百人听命于你,为何只是八百人?”
赵桓又给陆云可了三个响头。
“孙儿谢谢外公能相信我,至于如何让他们听命于我,我自有办法,请外公拭目以待。”
“我来回答外公的第二个问题,为什么是八百人,外公肯定也知道我这东临王世子就是个挂名的,王妃和我那个弟弟一直想取而代之,如果动静太大,难免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我不想打草惊蛇,还没有开始实施计划就腰斩,所以人多了反而不好,而且八百人也有利于我更好的控制,只是这以后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外公帮我掩护。”
“嗯,你这个情况也清楚,你现在能看清你自己的处境,这一次的死里逃生让你改变了很多啊,至于我,一把老骨头了,倒也不怕这些,你想做什么就尽管去做,一切我给你担着就是。”
赵桓计划里外公会支持他,但没想到外公会这么挺他,外公的这句话,就像定海神针一样,让他彻底无后顾之忧。
“外公,父王那边我并没有跟他提起过,这件事情只有您一个人知道,所以孙儿请求您为我保密。”
陆云走过来扶起赵桓并拍了拍他肩膀。
“我知道,你父王听不得这些,你不说是对的。”
两人又在书房里商议了一会儿,赵桓把自己心中的计划完全告诉了外公,在外公的提点下,又进一步得到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