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初一,天色刚刚有些亮色,三山城中还弥漫着雾气,但内城中的各处街道上,皆是亮起了微微的灯笼,且不断移动着。
王宫的宫墙外,一处巨大的广场上此时正亮着许多的灯笼,在雾里就如萤火虫般发着微弱的光芒。时间缓缓流逝,广场上的亮光却只增不减,虽然有灯火陆续离开,但很快又有新的灯火在广场上亮起来。
大约早上六点的时候,天色已经明亮了许多,雾气虽然还是很大,但至少能看的清楚了。从轿子中走出来的官员们,此时都纷纷聚成一个个小群体互相讨论着事情。
有些人讨论的是那教坊司里新上的几位姑娘如何如何,还有讨论的是这几日的时事。最离谱的是有人讨论着,前些日子有位官员翻墙去另一家官员的家中,和他的那名官员的小妾偷情,结果被抓了个正着,听说腿都给打断了一条。
正当官员们还在闲聊的时候,朱红色带着鎏金铜钉的巨大宫门发出了响声,缓缓地从里面打开了。
见宫门开启,官员们也是连忙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和帽子,然后三五成群,迈着大步走进宫门。
进了宫后,官员们便开始各自分列了,武官纷纷走向中央御道的右侧,文官走向左侧,这是一项不成文的规矩。
其实大闽开朝时,甚至到谢鸢的时代,武官们都是一直走这御道左侧的路。但是近些年天下太平,武将没了用处,文官趁机上位并且疯狂打压武将,这才有了现在的情况。左尊右卑,武官们如今只能走在右侧。
随着武将们走右侧道的还有许多勋贵,这些勋贵基本都是开国功臣的后代,世袭罔替。除了那么几家还保留着先祖留下的意志和精神外,其他几家勋贵就是在混吃等死,大把捞钱。
勋贵都是超品的存在,哪怕是最低等的男爵,都比一品宰辅的身份要显赫的多,反之平日里牛逼轰轰的一品宰辅大人,见到最低等的男爵时都要先鞠躬行礼,表示尊重。但在背后,这些人前老实巴交的文官们,鬼知道亲切问候了这些勋贵们多少次。
进了宫门,分成两批的官员们在走了一段时间后,才在三山殿的台阶下停止了脚步,安静的等待着朝钟的敲响和老太监的喊话。
而官员们已经在殿前站好时,谢煊才刚刚出了东宫,坐上步辇仪仗赶往前朝。其实谢煊起得很早,只是爱拖。醒来后现在床上躺个十几分钟,然后再调戏一下也醒过来的茹儿,这才起床穿衣服洗脸刷牙。
洗漱完后,还要穿上朝服,这穿朝服的过程,自然是茹儿帮忙着穿的。即使更衣穿朝服是很严肃的事,但谢煊依旧是笑嘻嘻的,不断对茹儿东摸摸西揉揉,简直就是副花花公子的模样,当然也可以称为老色痞。
所以,这才导致谢煊在大臣们都已经寻好各自位置,站立好了以后,才慢悠悠的离开家,前往前朝。
三山殿前,百官之首的张荀若张宰辅大人,此时正盯着自己前面空着的位置发愁呢。按道理,这都快敲朝钟了,世子平日早也该到了,但今日却是迟迟未至,这是为啥呢?
一个巨大的问题围绕在张荀若心中,难不成世子他染了疾?不能上朝了?但这个念头很快便被张荀若甩去,因为自己认识的宫中侍医,这些日子并没有传出宫内有什么贵人生病的消息。既然不是生病,那又会是什么情况呢?
就在张荀若还在不断思索的时候,谢煊已经摇晃着身子出现在张荀若的眼前,并且打了个招呼。见世子还活着,张荀若也算是叹了口气,毕竟若是世子没来上朝,自己也得被骂一顿。
二人交谈了一阵后,宫墙四角的钟楼上统一传来了金铁撞击之声,是朝钟响了。听到朝钟响起,官员们也是纷纷收了嘴上的话题,整理起自己的衣裳,生怕出现了纰漏被某些御史给记录下来,扣了俸禄。
百官安静下来不久,小太监李德宝便出现在三山殿的台阶尽头,扯着嗓子喊道“王上口谕,诸臣公入朝议事!”
三山殿内,百官熙熙攘攘的走了进来,按部就班的站在各自位置上,打着心中的小算盘。谢煊此时站在大殿左侧的最前头,手握笏板,看着陆陆续续进来的官员,心中有些感慨。毕竟自己又有许久没有上朝了,难得一次性见到这么多官员。
待到官员们安静下来后,谢谭才从大殿侧门走了进来,径直坐在了大位上。随后,谢谭轻咳了一声,一旁的老太监刘能便握着拂尘向前走了几步,说道“百官诸卿,今日可有事启奏?有奏出班,无奏退朝!”
就当百官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决定不出由谁先开口扯淡。就在官员们沉默之时,位于武官班列的龙且轻咳了一声,走出班列站在了大殿中央。
只见龙且双手举着笏板,铿将有力的说道“启奏王上,臣锦衣卫指挥使龙且,有要事要奏!”
谢谭坐在位置上,饶有兴致的看着出班奏事的龙且,说道“准。”
龙且见王上同意,于是接着道“启奏王上,臣安插在海倭中的几名眼线于前些日子传了一些重要情报回来。臣看后觉得这些情报十分重要,于是特在今日朝议上提出。”
“几个月前,三家主要的海倭首领乘船前往嵛山岛会盟,并且商议了共同出兵在海上劫掠,抢夺资源,然后进攻大琉球本土,掠夺人口资源,最后登入我大闽的海岸,进攻我大闽的计划。臣认为兹事体大,所以在此告知陛下。”
谢谭听着龙且说出来的情报,只觉得十分惊讶。毕竟他从来没想过这些海倭们敢全部上岸,进攻大闽。于是说道“什么?这些海倭居然如此大胆?刚刚闹腾完还没消停几天,这又打起了我大闽的主意了?”
龙且见王上吃惊,于是接着道“回陛下,这些海倭不仅商议出了具体的作战计划,并且付诸行动了。”
“咳咳咳。”
只听见几声轻咳,兵部尚书高芝从臣公班列中走出,问道“龙大人,为什么你和你手下的锦衣卫会对海倭内部的情况如此清楚,而我们这些臣公和王上却是毫不知情?”
面对高芝的质疑,龙且从容不迫的说道“回高大人的话,这些情报都是昨儿个才传回来的,为了传回这些情报,锦衣卫已经有数十个弟兄死在海倭手中了。而且这情报昨儿一到,今日朝议我不就说出来了吗?何来毫不知情一说?”
高芝被怼的没了脾气,拱拱手道“是我错怪龙指挥使了。”然后退了回去。高芝一心向着大闽,性子又有些急躁,只听见了这信息是几个月前的,还以为是被龙且扣着不发了,于是这才出班质问。
而现在,龙且几句话便将事情回答得一清二楚,且干净利落,让人信服。霎时间,大殿之内又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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