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台上,谢谭父子皆穿着铁甲,顶着呼呼的寒风,检视着台下那五千士卒。虽说是铁甲,但作为给王室穿的铁甲,自然是精品。
铁甲内肯定不能像普通将领的那样单单一层薄布,谢谭与谢煊的铁甲内皆是有狼虎的皮草作为内填,来达到保温效果。
很显然,工匠们精心制作的铠甲,真不戳。谢煊将今日穿的厚厚的常服换下后,穿上单薄的一层内衬棉衣,在穿上铠甲,竟是有些小热。
铁盔内围着头皮包边的一层皮草绒毛,也是将谢煊闷得有些微微出汗,但这种保暖的感觉,一般士兵和将领真的难以感受的到。
就连在阅台下,身着厚棉衣外穿铁叶甲,头顶棕毛缨盔的马宝虢也是被这穷冬烈风吹得有些发颤。握着宝剑的手时不时收起来与另一只手搓一搓,再重新握回去。
而那数千士兵,更是冻得手发红,也不敢多动一下。有一些士兵的脸已经被冻得裂开了,红红的鲜血就在裂口处被冰封,流不出来。
“将士们,我知道你们很冷!但你们作为我闽中最精锐的士兵们,这点寒冷有何可惧?现在,拿起你们的长枪,刀剑,盾牌,跟着马宝虢将军在校场上跑几圈,暖暖身子再回来。”谢谭突然开口喊道。
“全体左转,每五队轮上,跑步走。”马宝虢搓了搓手,高声喊道。
随着马宝虢下令,五千士卒统一左转,或拿长枪,或拿刀盾,开始进行跑动。上千士卒一齐跑动,声势浩大,铁甲碰撞发出的噌噌声也是不绝于耳。
马宝虢虽然已经四十多岁了,但是腿脚还是很快。穿着重达五十斤的铁甲,还能跑在一群平均年龄二十六岁的士兵前头,也算是身体素质不错了。
“呵呵,马将军真是身强体壮啊。四十多岁还能如此精神,我闽中能比得上他的将领可不算多啊。”谢谭抚了抚胡须说道。
“父王,这马将军是不错。但儿臣听说镇国公一家也是不错,老国公他今年也有五十多岁了,还能举起两百多斤的磨盘作为锻炼。
其子今年十九岁,也是能举起两百多斤的重物,且听说使得一手好枪法,对于战场形势的判断也算不错。”谢煊说道。
“哦?镇国公那老头还能如此厉害?他家的儿子也不错啊,你看看你,不学学人家。”谢谭说到。
“父王,儿臣虽在气力上不如镇国公家的世子。但调度军队,令旗所指,兵锋所至,为帅之道儿臣还是懂得的。”
“他只能做一个将军,而我则可以做一个统御将军的大帅。”谢煊说到。
谢谭有些吃惊,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有如此远大的理想。也是啊,作为王世子,以后自然是掌管天下,统御将领又有什么奇怪的呢。
两人谈话间,马宝虢已经率着士卒们在校场上跑了两圈了。按照校场的大小,这两圈下来五六公里是有了的。
“去吧,让他们集结。”谢谭抽出身旁的令旗,交给谢煊。
“儿臣遵命。”谢煊答到。
令旗由青绿两种绸缎织成,整体为青色绸缎外带绿色绸缎镶边。而且青色内旗上还绣着一个令字,整体看起来十分美观。
谢煊从自己父亲那十分爽快的样子便隐约猜出,自己这便宜老子是打算开始让自己拥有权力了,不仅仅是掌握这只蛟林军的军权,可能还有日后在朝堂上与一众大臣争辩的权利。
谢煊拿着令旗,向前一步,挥舞了一下。台下便有士兵拿着大面的同制式的令旗,飞奔出去,站在校场上挥动着大旗。
原本正带领着蛟林军和游哨军进行着第六圈的跑操热身的马宝虢,看到大旗挥舞,示意集结,也不顾跑没跑完,带着人就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紧急列队集结。
谢煊大致估算了一下,从停止跑操热身,到集结列队完成,花了十七分钟。而且还是队伍有些散乱的集结!五千五百人,集结花了十七分钟,这仅仅比禁军一个营三千人集结快上三分钟!
“几个月的时间就训练成这样,浪费我的兵!马宝虢,吹捧出来的名将罢了。”谢煊不满的说道。
“殿下,请慎言。马将军可是世袭的伯爵,统兵能力也是有目共睹的。况且马将军对于蛟林军的训练也是尽心尽力,殿下不能如此侮辱他。”刘公公说道。
“我说的是事实。若是让我来训练蛟林军三个月,成果绝对比现在要好!”谢煊说道。
“殿下,说话勿要太满!”刘公公有些恼火道。
“哼,那就让蛟林军先展示他们这几个月学的东西吧!”谢煊说道。
“行了,你们两个别吵了。刘能,退下,自行掌嘴吧!”谢谭说道。
刘能刘大公公被王上喊了一嗓子,彻底没了脾气,只能退到谢谭身后,自行掌了二十个大嘴巴子。刘公公对于王上的指令不敢马虎,每一巴掌打的都及其响亮,二十个巴掌打完以后,面色红润,嘴角有鲜血冒出,不难看出是下真力气了。
“行了,退下吧。”谢谭有些不忍,终究是让刘能退了下去。
“老奴谢恩。”刘能闻言立刻跪在地上说道。
谢煊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也是解去了心中的不爽。但是凭借刘能与自己争辩的对话不难看出,刘大太监和马宝虢有不可告人的交易。
“蛟林军和游哨军集结完毕,请世子殿下和王上检阅!”马宝虢说道。
方才世子殿下和刘公公的争吵他可是都看在眼里,对于该怎么办他还是清楚的。不得不说,马宝虢还是挺会做人的,难怪的混到蛟林军的教习将军一职。
“行了,马将军,让我看看你这几个月将蛟林军训练到如何了,按照这个闽中军队的标准训练操点演示一遍吧。”说罢,谢煊扔下一本《军队训练操点新篇》给马宝虢。
马宝虢翻开一看,手臂不禁有些颤抖,头上也有些冒汗。操点上密密麻麻的训练操守以及方法,虽然他都有训练,但是都只是皮毛工作,他最多的还是训练士卒军姿站立,毕竟他也不知道会出这么多事情。
“臣遵旨。”马宝虢说道,随后拿出一面令旗,开始指挥军队进行演练。
可这结果可想可想而知,只会站军姿的军队在正常的演练下有多糟糕,不是不齐整就是根本不会,更有士兵呆在原地不知如何。
但即使演练的很糟糕,也不难看出,蛟林军还是有经过训练的,大体上的操点动作都能完成,就是不规范。
“马将军,这就是你训练几个月,训练出来的军队吗?这几个月的时间就训练成这样?你是怎么当上这个教习将军的!”谢煊说道。
“行了!马爱卿,你让本王很失望啊。”
“本王宣布,蛟林军自今日起,一切权利归王世子煊所有,一切调度,皆从其命。教习将军马宝虢欺君罔上,剥夺职位,充入军中。”谢谭有些愤怒的说道。
“儿臣谢过父王恩典。”谢煊说道。
随后,谢谭令人将虎符,旗帜,令旗等等物品,都送到了谢煊手中。看着手中用木盘托着的一堆东西,谢煊心中有些说不出的喜悦。
从今日起,自己便可以亲自掌军,拥有实力了。自此,蛟林军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