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上,十几只不大的海鹘(hǎi hú)船和走舸(zǒugě)船组成了一支舰队,在海面上快速的航行着。每艘船上都站立着数十名带着黑色斗笠帽的足轻,和几名带着星兜的武士。
走舸船和海鹘船的两侧,有着十几名足轻奋力的摇着船桨,配合着风帆的动力,为船只源源不断的提供动力。而作为长官的武士们,则是挥舞着手中的太刀,不断进行指挥。
走舸船是一种可以快速行驶的小船,古书记载“选勇猛精锐的士兵划桨,往返如飞鸥,乘人之所不及,进行袭击。”这也侧面的说出了这艘小船速度之快,灵活且机敏。
最早记录这种小船的文献是在《三国志·吴志·周瑜传》中,记载道:“又豫备走舸,各系大船后。”后来的《资治通鉴》也有提到:资治通鉴中‘汉献帝建安十三年’的记载中引入过上文文,胡三省注曰:“杜佑曰:走舸,舷上立女墙,置棹夫多,战卒少,皆选勇力精锐者,往返如飞鸥,乘人之所不及。金鼓旗帜,列之於上,此战船也。”
后来清朝的魏源,在《圣武记》卷十四中说道:“曰走舸:舷立女墙,多桨如飞。壮士径进,绝流出奇。或火或挑,急遁勿疑。”且这篇介绍,还参照了唐朝李筌《神机制敌太白阴经·水战具》。
海鹘船是我国唐代及以后朝代中出现的一种性能优良的中国古代船型,特点是:“虽风浪涨天无有倾侧“,所以有许多的专家认为,这是一种全天候都可以出战的战船,总而言之,就是非常牛逼。
海鹘船是一种体型不大的攻击舰,可以适用于恶劣的天气中。这种船船形头低尾高,船身前宽后窄,是通过仿照海鹘的外型而设计建造的,这也说明了咱们老祖宗当年是多么的聪慧,靠着观察身边之物,便能研究出如此牛逼的玩意。
这种船的两边都有四到八块浮板,样子像海鹘的翅膀,目的是为了达到让船在海面上平稳航行,并且有排水和增加速度的功效。
海鹘船的船舱左右都用生牛皮围覆成城墙状,防止巨浪打碎木制的船体,还可防以火攻(我认为它可以算作曹操快乐船)。牛皮墙上再加搭半人高的女墙,墙上有弩窗舰孔以便攻击。甲板上遍插各类牙旗并置战鼓用来壮声势。
这支舰队,是十几天前陆陆续续从嵛山岛和横屿岛等岛屿中出发的,基本都是来自各岛的船只组成,为不久后的大军开拔先探明消息。
而在舰队最前方的走舸船上,一名身高有一米七左右,带着斗笠帽,配着竹甲的高级足轻,正不断地对手下的足轻发号施令。此人正是谢煊令龙且派出侦查的锦衣卫之一,当初假装落海遇难,才被海倭们带到了岛上。
但因为身手出众,脑子活泛,而被一些高阶的武士喜爱,特别提拔成为了一名荣耀的高阶足轻。只要此次出海,再抢上几艘商船,就能成功晋升为低阶武士了。
在出海前,这名锦衣卫暗探将自己得知的情况用密码写在纸条上并且将其塞入小竹筒中,缚在鸽子脚上,将其放飞回到大闽通风报信去了。
“大人,前方发现船队!主要船只是沙船和福船!”一名紧紧抱着桅杆的足轻,在上方大声的喊道。
这名锦衣卫卧底挥了挥手,身旁便有一名背负着许多旗子的足轻走了过来。然后这名锦衣卫才说道“打旗语,通知其余船只准备作战,有大鱼来了!”
随后,这名足轻便站到了船尾,不断挥舞着旗帜,将信息传达给后方船只。很快,得到消息的船队中,数十艘走舸船率先游了出来,紧紧地跟在这艘发现大鱼的走舸船后面。
“打旗语,让走舸船快速冲击上去,包围那支船队,然后海鹘船再快速跟上,准备跳帮作战!”这名锦衣卫接着吩咐道。
“大人,对面船队的船都是四百料或者三百料的船只,咱们的小船若是迎上去,恐怕只会吃大亏啊!”一名足轻劝说道。
“那又如何?咱们在海战上别的不说,就擅长跳帮作战!让他们把抓钩都给我在靠近对面船只的时候扔上去,然后人再上去,动作都快点!”
足轻见劝说无果,只能挥舞起令旗,与身后船只打起了旗语。不久后,又有几艘走舸船靠了上来,与这名锦衣卫所在的船只齐齐航行。
而船队上的水手和船夫们,也已经发现了那数十艘小船,看那气势汹汹朝自己逼来的样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于是几艘船上的水手都不约而同的拿起了刀叉,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是海倭!是海倭们的袭击船!”一名眼尖的水手大声喊道。这名水手的嗓门贼大,这一喊,让周边几艘船只上的人都慌乱了起来。
但很快,船上的人们的情绪又恢复了下来,现在距离近了,都看清楚了。对面海倭的船只都是些小船,不足为惧,跟不上不来的。
但很快,这种想法就被打脸了。船队与海倭的船只相交的一瞬间,只听见‘咚咚’的几道响声。然后便有人发现船首,船尾和船身中央地带,都突然出现了数十个黝黑的抓钩,死死地钩在木栅栏上。
水手们还没反应过来,只见到在栅栏上的铁钩突然猛地一抓,深深的陷了进去,然后便有十几名带着斗笠帽的足轻,一手握着太刀一手抓着木栅栏,从各处翻上了甲板。
船队中十余艘大船上,都是如此情况,海倭们不断地攀爬者抓钩,登上大船的甲板。但也有聪明人,一些船只上的水手见抓钩钩在栅栏上,立马便冲上去将连接抓钩的绳子砍断,然后便听见了叫喊声和噗通的落水声。
但这种聪明人并不多,许多的船只上还是爆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和刀剑砍在一起的金铁碰撞之音。水手们确实足够勇武,但面对登上船只的武士却毫无招架之力。
在几名武士的带领下,船上的十几名足轻便挥舞着太刀冲了上去,与水手和船员们交斗在一起。
太刀锋利,吹毛断发,又岂能是水手和船员们手中的破铜烂铁可比的?双方兵刃碰撞在一起时,便有许多水手手中的长刀或是鱼叉被生生斩断,甚至有几名水手的头颅连带着手中的长刀被一齐砍断。
到了这时候,原来认为并无大碍的水手和船员们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自己完全打不过啊!那些没穿戴甲胄的足轻还能对抗一下,但那些武士却不是自己这等水平可以对上的。
刚刚冲上去,刀还没挥两下呢,自己的头都不知道飞哪去了。更有甚者,手中长刀刚刚抵在头顶,想要挡住面前武士的一击,却被武士用太刀劈成两半,手中长刀的刀片和自己的内脏肠子一起落在地上。
甲板上的战斗,显得十分血腥。断肢残臂掉在地上,乌黑的血液随着尸体流成一滩,更有肠子被人用脚带到了远处,在甲板上拖出长长的血迹和一些污秽之物。
不一会,船队的许多船只上,便有人放下武器投降了。毕竟这种一边倒的屠杀,自己再抵抗下去,没有任何意义,反而白白的丢下了性命。活着不好吗?死扛着干啥呢?又不是脑子有病,能活着比啥都强不是吗?
一支满载而归的船队,就这样被海倭们俘虏了。这一战缴获了四艘四百料的福船,六艘三百料的福船,还有几艘两百料到三百料之间的沙船。
一些船上还负隅顽抗的水手和船员们在战败被抓后,被海倭中的足轻们推倒了船边进行斩首。寒光闪过,甲板上只留下几具无头尸体,脑袋早已落到海中喂鱼去了,随后这些无头尸体也被足轻们笑着踢到了海里。
战斗从早上持续到下午,海倭们取得了巨大的胜利,留着几人在船上进行看管,其余的人则各自回到小船上,带着大船返回各自的岛屿去。
而这样的情况,这几日在海上频频发生,一时间嵛山岛和横屿岛等大小岛上,船满为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