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轻骑北上
八月二十四日,唐国公府。
刚刚回到家中,还没来得及休息的李渊,已经接到了北上勤王的诏书。
身上铁甲都还没有来的及褪下的李渊,便要再次回到军营,重整大军,北上救驾。
就在这时,李世民闯进了李渊的书房。
此时的书房里,只有父子二人。
李世民向李渊说道:“父亲,当今皇上巡幸江淮,任用群小,国库空虚,民不聊生,天下烽烟四起。”
“我听到消息说,咱们那位圣上,在始毕可汗大军围困时,竟然手脚颤抖,只知道抱着皇子痛哭。”
“空有无上大宗师的实力,却胆小如鼠,毫无主意。”
“最后还是内使侍郎萧萭、民部尚书樊子盖两人拿了注意,一面派人送信给嫁给始毕可汗为妻的义成公主,请她劝说始毕可汗退兵。”
“一面下诏停征高丽,号令天下各处兵马勤王。”
李世民看着李渊,低声说道:“如此无道之君,我李家当真要救他吗?”
李渊看着儿子,严厉的说道:“你若再有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休怪我不念父子之情。”
“圣上有难,我等自然要火速救援,就算稍有懈怠,都是大逆不道。”
“你速速退下,不要再胡言乱语。”
李世民的面色不变,直接转身离开了。
离去时他说道:“既然父亲大人决定要救人,那我们便要用最快的速度前往。”
“让天下人都知道我太原李家是忠臣,让陛下知道我李家绝无二心,这救架之功也绝不能落在他人手中。”
“而今父亲大人麾下大军刚刚剿匪归来,将士们疲惫不堪。”
“我先一人单骑北上,也好让天下人尽知我等忠心。”
李渊看着李世民的背影,心中叹息。
“我又何尝不知当今时局,只是如今圣上依然大权在握,麾下兵马众多。”
“今日雁门之围,谁知道是不是一次试探?”
“如今的这位陛下,胆子可是大的很呢!又怎么会如此不堪?”
“桃李子,有天下这句流传已久的话,可是让陛下对所有李姓都心怀忌惮。”
“现在,还不是时候啊!”
李渊的心情自然没有人知道,从李渊房中出来的李世民直接回到房间穿上自己的铁甲,背上一杆钢枪,而后直奔马厩。
李玄霸早已听说了李渊回府的消息,当他出来时,正好碰到了披挂整齐的李世民。
他心中一喜,大声喊道:“二哥,你要去哪里?我和你一起去。”
李世民厉声呵斥道:“我有要事在身,你不要胡闹,赶紧回房去。”
李玄霸好不退让的说道:“打虎亲兄弟,你既然有事,我自然陪你一起。”
李世民心中正在思考当下局势,不愿与自家弟弟过多耽搁时间。
他冷声说道:“三弟,我此行绝非儿戏,危机重重,就连我也没有活着回来的把握。”
“你在家里好好呆着,不要让母亲担心。”
说罢李世民直接扬长而去。
李玄霸一咬牙,直接跟了上去。
“当今时局,我如果在家坐着,根本不可能有出路。”
“不如随着李世民拼一把,只要能杀几个人,就能节省我数月时间。”
“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寿命又只有不到一年,我又有什么好怕的?”
“脑袋掉了碗大个疤,老子拼了!”
李世民直奔马厩,骑上平日里常骑的宝马,直接向府外冲去。
李玄霸直接跃上一头黑马,并不会骑马的他,直接燃烧了今日尚未使用的十点潜能,趴在马背上前行。
片刻后,李玄霸已经能够歪歪扭扭的骑着马前行了。
府中侍从看到李玄霸骑马外出,大惊失色。
“三少爷您身体虚弱,夫人交待过,绝对不许您出门的。”
然而李玄霸一扬马鞭,狠狠的打在马背上,大声喊道:“都给我让开。”
这头马猛地嘶鸣一声,而后放开马蹄,往前冲去。
挡在前面的侍从吓得面色惨白,直接从地上滚着让开了。
李玄霸骑马直接从侍从身庞冲了出去。
李玄霸骑着马一路往城门口冲去,当他到了城门口时,李世民已经召集了十数位和他交好的勇士。
当他看到李玄霸时,面色一变,有些恼怒的说道:“三弟,你为何如此不懂事?”
“我等恰逢国难之际,要去出生入死。”
“你病弱之躯,硬要跟上,只会害了其他人性命。”
李世民冲着李玄霸呵斥道:“你要是还认我这个二哥,就立刻给我回去。”
李玄霸梗着脖子说道:“二哥,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回去的。”
“我就是要和你一起去出生入死。”
李世民从马上跃了下来说道:“你要是不回去,我就把你绑回去,反了你了。”
李玄霸急忙说道:“你要是把我绑回去,我就找机会偷偷溜出来找你。”
李世民顿时停下身来,气的脸色通红。
一旁有人劝道:“世民兄,既然三公子非要跟去,不如就让他随我们一同前往。”
“有我们看顾,也能免除一些意外。”
“若是让他自己动身,恐怕会有不测。”
李世民看了李玄霸一眼说道:“我们可不会等你,你要是出城之后跟不上我们,就给我乖乖回家。”
“你要是不答应,我现在就把你绑回去。”
李玄霸说道:“我若跟不上你们,我就自己回去。”
李世民冷哼一声,翻身上马,吆喝一声,“我们出发!”
而后双腿用力,胯下宝马顿时奔跑起来。
他一马当先,身后十数人骑马跟随,仿佛狂风过境,呼啸着从城门口飞奔而出。
李玄霸此时已经将体内潜能点燃烧殆尽,对于骑马之术虽然算不上精通,可也大致熟练了。
他催动坐骑,紧紧的跟了上去。
等到出了城门十里后,虽然他被拉开了不断的距离,可还是能够勉强看到李世民他们的背影。
就在这时,李玄霸看到李世民他们的速度忽然慢了下来。
前方竟然有数十人呼啸着将他们围拢起来。
李玄霸神色一变,“这才刚刚出太原城,就有盗贼拦路,这天下已经乱成这个样子了吗?”
“不过这群人显然找错了对象,他们恐怕要倒霉了!”
果不其然,李世民一行人虽然人少,却个个武道修为强横。
十几个人并不下马,刀枪齐出,很快便有二三十个贼人倒下。
那些剩余的贼人见势不妙,连忙四散奔逃。
李世民怕后边的李玄霸出事,便停了下来。
等到李玄霸走到近处时,看着滚在地上哀嚎的几个贼人,不由得眼前一亮,对李世民说道:“二哥,不如让我动手宰了他们。”
“也让我见见血,不要到时候面对敌人,吓得连刀都砍不下去。”
李世民看了一眼四处逃窜的盗匪,担心李玄霸一个人回去太危险,也只能让他跟着。
听到李玄霸的话后,他将自己手上一柄精钢炼成的刀递给李玄霸说道:“拿着这把刀,将他们都给我砍了,我就同意你跟着我去。”
李玄霸毫不迟疑接过刀,直接走到了最近的一个贼人身边。
此人已经被砍断了右手,鲜血不停的从他的身上流出。
他不停的发出痛苦的哀嚎,眼看李玄霸拿着刀向他走近,他涕泗横流,扯着嗓子喊道:“饶命啊!”
“我也是被逼的,求求你,饶了我吧!”
“我的儿子才四岁,他不能没有我啊!”
李玄霸神色一滞,虽然手持钢刀,可实际上他是个连鸡都没有杀过的人。
李玄霸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李世民正冷冷的看着他,一旁跟随的十几人也都将目光看向了他。
李玄霸感到无形的压力笼罩周身,心中懊恼,“我李玄霸绝不是一个不敢见血的孬种。”
他缓缓转过身,看着眼前的男子,缓缓举起了手中的钢刀,对准了地上哀嚎的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