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姨果真如他所说的那般很快就回来了,而且还带回来一个面容沧桑的黑衣老者。
陈长云站起身行了个礼。
老者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坐下。
“不必多礼了,你令堂的情况我已经听说了,现在就要安排吗?”
陈长云点了点头。随后有气无力的说道:
“还是早日安排吧,不是得停尸七日吗?”
“的确。但你能见到令堂的时间就只有这会了,再见到时,恐怕就是葬了。”
陈长云点了点头,“我知道。”
“拜托先生了。”
“没事。”
陈长云淡淡的看着母亲,一直到了天黑也未曾离开。直到老者唤了几个人来抬尸,他看着母亲的躯体被老者带走。
直到走远。
看不见了。他突然感觉到有些累。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有些迷茫。
宛如一场梦……他想着以前,他从娘想到自己,又从自己想到了娘,最后大哭了一场,哭到没了力气。
他这才想起来……
刘姑娘应该被带走了吧。
“她现在……”陈长云回忆起那王福贵带走刘秋凝时那厌恶的面容还有那临走前所说的话,只觉的胸口炽热,一股怒火冲击平静的心灵,紧握的双拳颤抖。
“都怪我。”突然,他的脑子像似有些昏沉,立马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了些。
果然,气大伤身。但又想到刘姑娘,终究还是放不下。毕竟,一个人为了救自己从自己的眼前被带走,内心的愤怒当然巨大,还有无尽的自责……
这次,要违母之命了啊。
……
深夜,
刘秋凝看着面前的那黄土庄,不大,几十户,深夜中一人没有,她的脚疼的不行,意识也逐渐昏沉晕了过去。
一老妪走来,看到了晕倒在地的刘秋凝,不禁想起了自己那早逝的女儿,眼泪流出,搀扶起刘秋凝,向着大夫家而去。
……
半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早就处理完了母亲后事,自己的伤也养的差不多了,是时候了,不得不说,这十五天过得还真是煎熬,前七天还好,没有太过压抑,但到了后八天,他就费劲心思康复身体,生气都不敢生。不过,果然是没错的,身体恢复的可以,起码,鼻伤已经好了,只是右臂还不能久动,但也无碍,自己的惯用手一直是左手。
复仇的日子到了,陈长云并不打算遵守母亲临终前的嘱托,他一定会让王福贵付出代价,而且,是不会让自己出事的那种。
夜半时分,陈长云从床上爬起,洗漱过后,便开始收拾东西。
都是些随身衣服什么的,除此之外,他还打开了一层上锁的抽屉,里面放着一把大概长约一尺的银色匕首,这正是刘秋凝的那把。上面还留有一道斧痕,但碍不到使用。
之后是些钱财,有几文特别放在抽屉里,是卖那些摆放在门前的东西换的。陈长云看着这几文铜钱,陷入了回忆之中,大概,这些钱是永远也不会用的吧。
许久,他回过神来,他毫不犹豫的拿起匕首,揣入怀中,临走前,他再次望了一眼这个他生存了十八年的地方,此行一去,还不知道能不能再回来。
他伫立在院子中,看着那朦胧的夜色,与那满天的星辰,不由得感叹道:今天…夜色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