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纯:
唱:听小曲,笑哈哈。(傻瓜)救个老虎
让俺爹夸。
媳妇老虎很融洽,媳妇有个狐狸尾巴。
小狐狸很可爱,就是最近不让俺往炕上爬。
绺子里弟兄说俺整天戴个绿帽子,(没错啊)呸,明明戴的棕色你们都是瞎。
自从俺救了大老虎,就是李瑾兄弟,俺爹就对俺刮目相看,总是人前人后表扬俺。说“老二啊,这次干的不错,李瑾是个好材料。”俺爹这样说不但夸了俺,也夸了俺的好兄弟,俺能不高兴吗?
从那以后俺经常带着媳妇看他去。要说俺媳妇,美得像只花,本相是只小狐狸,大尾巴,可好玩了。心地也善良,有时候就算俺不去看李瑾,她还自己去呢。
这天俺给李瑾的大枪要了回来,才五十两银子。从俺大哥那好说歹说要回来的。俺俩正聊天,俺就闻到一阵骚臭味儿。
俺心里奇怪。李瑾告诉俺外边有人,有四个,奇怪他怎么知道的呢?
俺照着他的安排藏了起来。
果然进来四个人,被我俩咔咔几下解决了,大老虎不愧是大老虎,枪法果然是俊。我定睛一看,这四个哪里是人?原来是四个黄皮子,怪不得这么臭。
俺刚要说话,李瑾便摆出个“嘘”的手势。俺没出声,跟着他悄悄出门,却发现是俺媳妇鬼鬼祟祟的。傻了吧唧的扑到李瑾怀里,她也太不仔细了,老公明明在后边,大傻瓜。
俺们不敢耽搁,一起去后宅看俺爹有没有危险,沿途都是绺子兄弟的尸体,可怜的小动物们。俺爹不会也死了吧?
“爹啊。爹。”俺心里着急时。
发现了呼啦啦一大片人,本相都是豺狼和刺猬黄皮子,娘的欺负到老子头上来了。俺们绕过这些动物,在雪堆的掩护下从侧面走近俺爹的宅子。
有两个家伙,正在打斗。其中一个俺认识,是绺子里俺的好兄弟,哑巴。哑巴手里两柄大银锤舞的噼啪作响,好像有爆竹藏在里边。
他只漏出本相的一条尾巴,和本相的脑袋,但即便如此,俺也能凭借他的脑袋和尾巴判断出来哑巴的本相是只大蜥蜴,好家伙。以前为啥子看不到呢?
另一个家伙嘴里吊着两片肥肠,他是有多饿啊?大嘴巴又扁又宽又长,原来是只野鸭子。嘿嘿,馋嘴鸭子。手里拿着把长刀正跟哑巴斗得你来我往。
俺这么一看,放心了。
鸭子怎么可能打得过蜥蜴呢?果不其然,打了也就十几个回合,鸭子就只有招架之功了。
正在哑巴穷追猛打之际,蓦地画风突变,哑巴脚下一软,单腿跪倒在地,香肠嘴的长刀却不等人,说到就到,直奔哑巴项颈,横扫而来。
俺几乎急出眼泪,顾不上一只紧紧拽着俺的大手。
“哑巴!”俺大吼。
哑巴在莲花寨里和那蒋禛地位相当,都是俺爹的左膀右臂,俺大哥虽然是二当家,实际上本领跟哑巴蒋禛差的多。
哑巴已经有四五十的年纪,从小看着俺长大。虽然俺叫他哑巴,实际上俺心里一直当他是俺的亲叔叔。
小时候俺闯了祸,俺爹要揍俺的屁股,都是哑巴护着俺,甚至有一次俺贪玩烧了俺山寨的粮草,挨了爹的大板子。
本来要打五十,俺只挨了二十。因为哑巴扑在俺身上,替俺挨了十几个大板子,爹才恨恨得免了俺剩下的板子。
绺子里兄弟都说俺傻,俺知道他们都这样想的,俺确实不聪明吧。但是,但是,就算他娘的老子傻,老子的心也是他娘的热乎的,老子知道谁对老子是真心好的。
俺的心里在爆炸,俺的双眼在喷火。
那香肠嘴的鸭子被俺一声怒吼震得惊了一下,手上稍慢了,哑巴奋力低下头去躲闪,可还是被削到了后脑,棉顶子被削成两半,哑巴略显斑驳的碎发好像蒲公英一样被北风吹得飘零在伏凌山山谷山坡之中。
香肠嘴一刀扫空还想来第二刀,俺正飞跑过去,但距离太远根本来不及。关键时刻一个削瘦的汉子一杆花枪好像毒蛇一样缠住了香肠嘴的长刀,长刀反卷,脱手,随着花枪甩出的方向飞走,插在雪堆上,刀身上反射出月亮的寒光。
下一刻,香肠嘴的喉咙被枪头刺穿,俺第一次看到,人的喉咙好像他娘的纸糊的,他的喉咙犹如被手指捅破的窗户纸一般翻开了表皮,鲜血喷涌着,顺着引路花枪杆子滴答在雪地里,让雪再一次变成了红色。
俺觉得,今晚的伏凌山注定要变成红色的山峰,就在月亮胆怯的注视之下。
几只火把照亮了已经渐渐黑暗的山谷,让这场战斗得以在“光明”中持续,来的人是俺大哥,出手的,是俺老爹,俺从小到大,第一次见俺爹出手,不是为了打俺的屁股。而且是那么果断,那么迅捷,那么凌厉。
鸭子倒在自己的血泊里,不被扎死,也是被淹死,这很讽刺,水性那么好的动物会被淹死,活该。
俺跑到哑巴的身旁,才发现他腿软倒地是因为中了暗器,一柄手掌大小的飞刀扎在哑巴的大腿上,狗日的贼人。俺对他们怒目而视。几个兄弟接过了哑巴,搀扶他退下疗伤。李瑾和俺媳妇也跟了过来,在俺爹的身后站下。
贼人里一个提枪的后生悠闲自得的走出了队伍。
“寨主果然好枪法,晚辈佩服。”
他面庞白净却慢慢扭曲狰狞,嘴里吐出长长的信子,两颗眼球缓缓变窄成为两条竖线,本相毕露,是只大白蛇。
白蛇上身的鳞片闪耀着火把的反光,嘴里不停地发出“嘶嘶”的声响。
“哼。少英雄过誉了。下一位是你亲自出手吗?”
俺爹微微转头,削瘦的脸庞长出黑油油的短毛,鼻子微微凸起,胡须根根直立起来,爆炸般张着,俺爹,变成一只削瘦结实的黑豹子。
“老前辈,虽然你杀了我的人,但是在下宽宏大量,只要你交出那个小白脸,在下并不会跟你为难。”
大白蛇说到此处,眼神竟慢慢钉在李瑾身上,把他狠狠钉在雪地里,不能动弹。
“为了一个外人,毁了十几年的基业,不值当啊。”白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