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师来了。
“哦?诸位居然都在。今天可算得上是个好...”推开门,相师笑容和煦,春风满面。
见养心殿内的气氛有些微妙,相师一时不解。但将眼神移到远处的卧榻,见到倒在血泊中的国君,脸上扬起的笑容逐渐消失。
“今天是个糟糕的日子。”相师撇了撇嘴。
羽扇纶巾,静雅飘逸。相师最喜如此打扮,当然不是因为这样看起来显年轻,相师的肤浅体现在内心。
相师常将自己比做诸葛孔明,有雄涛经略,治国安民之根本。但在别人看来,他实际上却是周公瑾的心胸。
见四人都不曾解释什么,相师也干脆不问。自顾自的走过去,仔细的查看了一遍尸体。
“啧,剑伤。一剑毙命,好武艺。”相师轻拂了两下羽扇,称赞道。
不过重点似乎并不在这道伤口上,刺客好武艺也与这并不相干。而是被刺杀的人,是国君。
“这初春的天气你扇个鸟的扇子。”将军气不打一处来,兴许是相师所言令他不愉快。
转念间,相师淡淡一笑:“既然将军不喜,本相不扇便是。”
随即相师将手往后一背,羽扇却不小心的掉落在了血泊中。似乎是没预想到羽扇会掉落下去,相师皱了皱眉,有些心疼。可漂亮的白羽都已经被血瘀染红了,只能舍弃掉了。
“可惜了...”相师望着地上的羽扇,叹了口气,不知是说的羽扇还是人。
“什么都会有新的,相师不必挂怀。”藩王劝慰道。
“就如同这人一样,逝者已矣。”长公主也是颇为惋惜。但她这话听上去好像一个人的死还不如一把弄脏的羽扇来的可惜。
“睹物思人,凡事哪有旧物用着趁手。”相师的眼神从羽扇挪到国君的尸体上。仍是觉得可惜。
“既然是必须之物,当然要快点找到,不然会很急很麻烦。”藩王道。
“王爷似乎很急切?”长公主饶有趣味的问道。
“皇妹说笑了,陛下遇刺,凶手仍旧逍遥法外。你我同为皇室宗亲,怎能不急?”藩王眉头一皱,郑重其辞。
“本宫倒是不急,但想来有人自然会急的...”长公主轻轻拂手,云淡风轻。
“有句话说得好,叫:‘皇帝不急...’”相师也微微颔首附和长公主的意见。
“太监急!”将军抢着补充道。
这三个人,说的话跟之前一样,他一句也听不懂。好不容易听懂了一句他知道的,便抢着回答。否则他真像了个局外人一样站在一旁,这与他的大将军身份不符。
所以果真应了那句话,皇帝不急太监急。
听到大将军的话,三人都很有默契的笑了。
“怎么,难道我说错了?”将军眉头一皱,有些怀疑自己接错了话。
“不会,大将军英明神武,说的对极了。”相师忍俊不禁,却又必须要恭维将军一番。
“自然有人忍不住着急的,他将是第一个发现问题的人,这是他的责任。”
相师显然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但这个方法却又是最有意思的。谁都不愿意点破,就看谁会成为那个倒霉蛋了;因此大家也就默许了相师的这个意见。在他们看来,不管谁会是背锅的那个人,但绝对不会是自己。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但大力往往总会出奇迹。
“那我们便出去‘静候佳音’?”藩王道。
“甚好。”相师随声附和。
三人带着笑意谈笑风生的走出养心殿。
将军撇了撇嘴,不忿的道:“一群阴阳人,整天叽叽歪歪的说个鸟语。阳奉阴违的,跟个鬼一样。”
尽管将军十分不悦,但也只好跟着他们一同走出去,还要装作成没事人一样,想想就觉得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