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真假县令
就在狄仁杰夜审赵传臣的之后,刺史府方谦也接到了最新消息。
晚上,方谦在房间来回走动,心急如焚。看到司马吴益之推门进来,着急问道:“益之,怎么样?”
吴益之惊慌地回道:“大人,狄仁杰把赵传臣扣在府里了。”
听完,方谦大惊,瞬间想到可能暴露,担心地说道:“你看赵传臣会不会出卖我们?”
吴益之想了想回道:“大家坐在一条船上,我们完了他也跑不了。我看目前还不至于。”
方谦思考了一下,说道:“如果没有狄仁杰,一切就都好办了。可现在赵传臣落在他的手里,事情就很难说了。”
吴益之问道:“大人的意思是?”
方谦眼睛一亮,说道“明天一早到都督府问安,顺便探探狄仁杰的口气。想不到,姓狄的竟会抓住慰抚款的事不放,这真是出人意料啊。”
……
第二天,早上,幽州都督府。
方谦和吴益之两人,昨晚都没有睡好,一早就来到了都督府,想探探狄仁杰的情况。
进到府院后,方谦和接引自己的中郎将虎敬晖笑着聊了起来。
方谦说道:“虎将军,狄大人这两天实在太辛苦了,您得劝他好好休息。”
虎敬晖闻言也笑着说道:“哦?是吗?我看大人这两天精神还好嘛,昨天晚上和一位县令喝酒聊天,谈了个通宵,时时还发出大笑。不过方大人说的也有道理,狄公毕竟年纪大了,感谢你的提醒,我一定好好劝劝他。”
方谦闻言,表面笑着应对,心里却更加忐忑不安。
方谦忍不住问道:“不过,不知是哪里的县令?竟能和钦差大人聊上一个通宵,想必是狄大人的故人吧?”
虎敬晖随意地说道:“谁知道啊,我是不记人名的,不过隐隐约约听人说,好像是姓赵吧。”
听完,方谦与吴益之心里大惊,强自镇定跟上继续走。
虎敬晖到门口对方谦二人说道:“二位请稍后,我进堂通报。”
说完就打开房门进去了。随着一扇门打开,方谦和吴益之看到,一个身穿县令官服的人,在屋里着急跑向后堂。二人看得目瞪口呆。
见房门又关上,方谦小声对吴益之说道:“看见了吗?”
吴益之肯定地说道:“看到了,还真是赵传臣。方大人,情况不妙,我看咱们得赶快离开。”
方谦呆呆地想着,没有回应。
这时,两人听到屋里传来一阵对话声。
“为什么不事先通报?”这是狄仁杰的声音。
“我想二位大人都是熟人,就直接领到正堂来了。”虎敬晖回答道。
“你真是自作主张!好了,让他们进来吧。”隐约传来狄仁杰的怒气声。
门外,方谦和吴益之听的惊疑不定,走也不好,留也着急。
很快,虎敬晖打开房门,对方谦二人说道:“二位请进。”
方谦和吴益之都深深吐出一口气,重做镇定样子,赶忙走进正堂。
一进房间,方谦二人立马跪地行礼道:“卑职幽州刺史方谦(司马吴益之)叩见大人。”
狄仁杰满面笑容地坐在主位,对方谦二人说道:“二位大人不用多礼,快快请起,请起。”说完呵呵笑了两声。
方谦和吴益之满脸疑惑,互相看了看,站了起来。
狄仁杰又笑了两声,说道:“请坐。”
方谦二人虽然一脸疑惑,但在多年为官的素养下,立即应是,而后小心翼翼地坐在左边。
狄仁杰看着旁边站着的一名侍者说道:“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奉茶。”
侍者赶忙应是下去准备了。
狄仁杰笑眯着眼,说道:“昨日公堂之上本阁忧心民事,言语过激还望方大人见谅。”
方谦赶忙起来回礼道:“不敢,不敢。大人忧国忧民,义正词严,卑职万分敬佩。”
方谦看了看高兴的狄仁杰,继续说道:“昨日堂上强项顶撞,还望大人海涵。”
狄仁杰闻言笑了笑,说道:“好,我们今天不提这些。二位请坐。”
方谦和吴益之赶忙谢过,重新坐下。
狄仁杰笑着问道:“二位今日过府是有什么事吧?”
方谦指了指吴益之,也笑着回道:“我二人是来看看大人还有什么需要?”
狄仁杰笑着夸赞道:“哦,安排得非常周到,多谢二位费心。”
方谦回道:“只要大人满意就好。”
这时,侍者把把端了过来,放在方谦二人中间桌子上。
狄仁杰微笑着说道:“二位大人请用茶。”
方谦和吴益之谢过后,都端起了茶水。
狄仁杰见此,高兴地说:“这可是我从江西带回来的上好茶叶呀。”
方谦二人品尝后,一起点了点头,说道:“果然是好茶,好茶。”
狄仁杰闻言大声笑了两声,唠家常似的问道:“方大人,这幽州附近有什么名胜?雅所?本阁很想去瞻仰一番。”
方谦顿了一下,回道:“有啊,大人,改日我陪大人前往。”
狄仁杰大笑回道:“好,好,我们一言为定。”
方谦心中更加疑惑,试探问道:“大人,卑职昨日回府之后,又仔细想过了,慰抚款的事……”
狄仁杰笑着打断道:“哎,方大人,我们今天只叙友情不谈公事。啊。”
方谦思绪顿住,不知说什么。
狄仁杰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听说这幽州城里有一处狮子楼,专长塞外名菜,哪天方大人引本阁去品尝一番?”
方谦还没有回过神来,吴益之见状,赶忙回道:“大人真是博闻,想不到连狮子楼这种地方都能知道。不错,那狮子楼的手扒羊肉、肠血连筋,那可真是幽州的一绝啊。”
方谦也应和道:“对,对,大人有此兴致卑职随时愿陪。”
狄仁杰笑着说道:“好,那你引路我请客。”
随后三人都和气地笑了起来。
方谦见此,起身说道:“大人刚刚安顿下,定有许多事情等待处理,卑职就此告辞,改日再陪大人尽兴。”
狄仁杰不舍地说道:“怎么这就要走啊?好歹吃过午饭啊?”
方谦二人心里着急,告罪说道:“不敢叨扰大人了。”
狄仁杰回道:“那,也好。我就不留二位了。来啊,送客。”
门外的千牛卫们闻言,齐声喊道:“送客。”
方谦和吴益之赶忙再次行礼告辞,急急忙忙返回刺史府去。
见方谦二人远去,狄仁杰不屑地笑了笑。看了看后堂,说道:“出来吧。”
只见狄春穿着一身崭新的县令官服,来到狄仁杰面前,得意地说道:“老爷,您看我这县令大人的扮相,还行吧?”
狄仁杰喝了口茶,打量后笑着说道:“差强仿佛吧。”
狄仁杰又想起了什么说道:“狄春,快换了衣服,命千牛卫送赵传臣回三合县,去吧。”
狄春赶忙应是,退下办事去了。
……
回到刺史府的方谦和吴益之,仍心中不解。
吴益之说道:“大人,不对啊。”
方谦说道:“姓狄的肯定知道了什么。”
吴益之也分析道:“昨日态度那么激烈,今天却一团和气。绝口不提慰抚款的事,这不能不令人生疑啊。我看,赵传臣怕是靠不住了。”
方谦仍有疑惑,说道:“赵传臣是我亲手提拔起来的,要说他这么快就出卖我,我还真有些不大相信。会不会……”
这时,一阵敲门声响起。
方谦立刻止住,吴益之说道:“进来。”
一名衙役走了进来,对吴益之说道:“大人你们刚走没一会儿,赵传臣就出来了,说要回三合县,还有千牛卫护送呢。”
吴益之和方谦闻言,让那衙役下去了,但二人心中疑惑更甚。
吴益之着急地说道:“大人,赵传臣肯定出卖了我们,不然狄仁杰不会放他出府,更不会让千牛卫护送。”
方谦闻言,咬牙说道:“赵传臣。”
吴益之继续说道:“我终于明白了,今天狄仁杰为什么换了一副和善的面孔,就是为了迷惑我们,让我们不加提防,他好暗中行事。其实他早就胸有成竹了。”
方谦听后,也相信了,说道:“这个老狐狸。”
吴益之继续分析道:“如果只是那几十万两慰抚款的事,倒也就罢了,怕只怕查出天宝银号,那,那我们就全完了。”
方谦问道:“你说该怎么办?”
吴益之说道:“无毒不丈夫。”
方谦说道:“杀人灭口?”
吴益之一脸得意地道:“做成畏罪自杀。”
方谦闻言摇了摇头,说道:“狄仁杰不是傻子,赵传臣一死,他肯定知道是我们做的手脚。”
吴益之反问道:“那又怎么样?这就叫死无对证,他就是有天大的怀疑,没有证据,能动得了你这堂堂幽州刺史吗?”
方谦闻言,说道:“好,就怎么办。”
……
方谦和吴益之怎么也想不到,这就是狄仁杰用真假县令之策,想要达到的目的。李故里只能佩服狄仁杰智慧超绝,对付方谦等人确实是不费功夫,一计套着一计,让对手破绽自动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