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抓鬼大臣
上阳宫,观风殿。
经过狄仁杰的一番讲述,武则天知道了又是一起阴谋在自己身边生起,但心中幕后真凶还未暴露,皇帝仍表现出不信的模样,在大殿和狄仁杰打起赌来。
随后,武则天钦封狄仁杰为抓鬼大臣,使职差遣,到永昌办案。
狄仁杰也笑着领旨谢恩,他终于可以名正言顺,调查这滴血雄鹰一案了。
……
洛阳,国史馆。
接到狄仁杰命令的李元芳,正在和秘书少监郝大人交谈。
郝大人是修编《隋史》的负责人,李元芳过来的目的,就是调查前隋骁果军和宇文成都的相关历史。
听到是狄仁杰狄国老的命令,郝大人连忙命令书吏,找出相关史料,并恭敬地帮李元芳送到了狄仁杰府里。
狄府,经过一番疲劳的进宫处理,终于再晚饭之前回到了狄府。
已经布置完成,无所事事的李故里也自然来到了狄府,看看接下来有什么计划。
狄仁杰顾不得吃饭,就来到书房,翻阅起骁果军和宇文成都的相关资料。
经过近一个时辰的查找,狄仁杰终于看到了想看的记录,只见书册上写道:骁果军者,隶右屯卫,乃上之亲勋卫率。开皇三年,文皇帝集骁卫和果毅军并为骁果卫。拣军中壮士充任,以血鹰刺左臂。
狄仁杰看到血鹰刺青,立刻疑惑喃喃道:“血鹰,血鹰,滴血雄鹰!”
狄仁杰继续查看书册。只见写道:开皇六年,大将军元胄反,为文皇所执。斫其颅斩其左臂以祭大纛,骁果卫遂律此。
狄仁杰喃喃道:“斫其颅,斩其左臂以祭大纛!”
至此,狄仁杰终于清楚明白,截杀内卫,为何和六十年前的案件关联到了一起。
……
翌日。
狄仁杰带着李元芳和李故里,率领钦差卫队,赶到了邙山青阳岗,简家庄坟地。
狄仁杰看着故族长简小郎之墓,冷声道:“简小郎啊简小郎,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竟然如此神秘,今天该让狄某见识见识了吧。”
随后,在李元芳的一声令下,几名卫士,拿着铁锹挖了起来。
很快,棺椁就被推开了,狄仁杰几人上前一看,果然,里面空空没有一物,狄仁杰知道,简小郎当时肯定没有死去。
狄仁杰当时就想起了曾泰提到的河南县前县丞高如进,也证明了高如进话语不实。
狄仁杰没有贸然抓人,而是立刻返回了神都,马不停蹄,前往麟台,也就是秘书省。
麟台,看到狄仁杰和两位将军前来,立刻出来相迎,下跪拜道:“卑职麟台著作局郎朱洗叩见国老。”
狄仁杰笑着虚扶道:“快起来,快起来。”
随后,在朱大人的带领下,狄仁杰三人,进入史馆。
路上,朱大人恭敬说道:“中午才接到少监大人的通报,说国老要到史馆来查阅旧档。不知国老要查哪一库啊?”
狄仁杰说道:“武德初年到贞观十年之间的右卫档案。”
朱大人点了点头道:“国老,请随我来。”
很快,穿过几个大门,终于来到存档案的库房。
朱大人指着一排书架说道:“国老,从这个格子向左,依次就是武德初年到贞观十年右卫的旧档。”
狄仁杰笑着说道:“有劳了。”
朱大人躬身先退了下去。
狄仁杰,李元芳,李故里三人,分开翻阅,查询其有关简小郎的档案。
……
上阳宫,观风殿。
武则天正在闭目休息,不断思考着狄仁杰的奏报,思索着身边常见的身影,一个一个,如过眼云烟。
这时,太平公主突然过来拜访,走到床边,见武则天正在沉思。
太平公主挥手让春香先下去了。
坐在武则天身边,太平公主笑着喊道:“娘。”
武则天吓了一跳,惊呼看到是女儿过来,遂放下心来,道:“是你啊。”
太平公主笑着问道:“您在想什么呢?”
武则天擦了下额头的汗,不露丝毫,说道:“连日来,被鬼魂所扰,无法入睡。你说,我还能想什么呢?我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
太平公主说道:“娘,这幽冥之事是无可奈何的。您可一定要想开啊。”
武则天叹口气说道:“想开?我早就想开了。我十六岁入宫,从才人坐到皇后,历经血腥磨难,最后成为九五之尊。世态炎凉,人心叵测,我已经看得明明白白了。什么大奸大恶,酷吏强官,乃至悍将宿敌,都一一倒在我的手下。想不到,到来迟暮之年,竟被厉鬼所制。说起来真是一个笑话!”
太平公主,心中略有不忍,为了至尊之位,语气关切地说道:“娘,您别这么说,也许王知远会想出办法的。”
武则天说道:“既已如此,我也就任命了。我这一辈子经过大悲大喜,什么酸甜苦辣都尝过,可以说死而无憾了。只有一件事令我放心不下。”
太平公主问道:“是什么事?”
武则天说道:“我死后,谁继大统?”
武则天说完看向太平公主,注意着其表情变化。
太平公主谨慎不言。
这时,宫女来报,国师王知远觐见。
武则天下令国师进来,很快。身着道袍的国师王知远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几名内侍,抬着铁质柱子和一个大铁盘,也进到了大殿。
那引雷道具,被国师说成是驱鬼法器,又拿出精致的安神罩,说是其师傅虚谷子亲手所制,上有三位法师的驱鬼灵符。
一番巧言说辞,令武则天信了几分,只等晚上试过之后,再定结果。
太平公主悄悄看了看王知远,暗中点了点头,眼见计划进行到关键步骤,也是强按下激动心绪。
……
永昌县衙。
曾泰也正在集合所有下属,查询档案。
突然,县丞拿着翻阅的书籍,走到曾泰面前,说道:“太爷,这有简小郎的名字。”
曾泰连忙接过查看记录,顿时大惊,连忙起身,赶往洛阳,向狄仁杰禀告新的发现。
麟台,档案库。
李元芳正在翻阅记录,突然说道:“大人,这上面有简小郎的记录。”
狄仁杰激动道:“哦,念!”
李元芳读道:“简小郎是高祖武德六年加入右卫的,当时官拜游击将军。”
李故里问道:“接下来呢?”
李元芳说道:“两年后,积功至汉阳将军。太宗贞观初年,简小郎忽然失踪。”
狄仁杰疑惑道:“失踪?书中有没有记载失踪的原因?”
李元芳连忙翻页查看,却没有看到相关记录,而是发现了有两页撕痕。
李元芳大惊,连忙把书递给狄仁杰查验。
狄仁杰仔细看了下撕痕,说道:“这是刚刚撕下不久。据永济庄的庞九叔所说,那个简小郎是在贞观初年卸甲归田的,率旧部建起了简家庄。可这书中记载,简小郎是在贞观初年忽然失踪,两下印证,看来,这简小郎并不是卸甲归田,而是因为一个不可告人的目的逃离了右卫军。这缺的两页,正是他逃走的原因。”
李故里说道:“大人,看来这简小郎应该还在世,因为只有活人,才会有人对这两页记录感兴趣。”
狄仁杰点了点头道:“故里说的不错。明天,我们再至永昌县。”
……
狄府,正堂。
曾泰正在着急的来回踱步,不时向外看去。
很快,狄仁杰和李元芳回到了狄府,李故里先一步返回了附近自己的将军府。
刚刚进门的狄仁杰,就接到狄春的禀告,曾泰在正堂等待多时。
狄仁杰和李元芳顾不得休息,立刻来到了正堂。
看到狄仁杰进来,曾泰拱手说道:“恩师,您可回来了。”
狄仁杰问道:“怎么了?”
曾泰禀告道:“学生在河南县当年的旧档中,发现了几点可疑之处。”
狄仁杰诧异地哦了一声,等待下问。
曾泰说道:“第一点是贞观八年,曾有一批右卫军官来到河南县,要求地方官协助追查简小郎的下落,当时接待他们的正是县丞高如进,之后这批军官竟神秘失踪了;第二点,简家庄血案发生四个月之后,又来了一批右卫军官,目的是查找上一批军官和简小郎的下落。学生认为,这其中似乎有些不妥,档案我带来了,您看。”
说完,把手中的书本递给了狄仁杰。
狄仁杰接过后仔细看了看,思绪急转,眼睛逐渐发亮,沉声说道:“一切都明白了。看来,六十年前,发生在简家庄的血案马上可以结案了。”
李元芳和曾泰疑惑地互相看了看,都期待第二天的到来。
……
李故里看着天空翻滚的乌云,不断闪烁的雷电,已经知道,那驱鬼法器已经安装完成了,如果没有狄仁杰最后的奏折阻止,那结果可能就都不一样了,可惜,没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