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贾琅不敢贪睡。早有丫鬟在门外伺候梳洗。
跟着府里下人来到正厅,林如海已经坐在主位上。旁边还坐着个一袭白衣的少女。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泣非泣含露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
自不用说,便是林黛玉。
丫鬟们立刻端来热茶,林如海介绍道:“这是你二舅家的贾琅,是你琅表哥。这是小女黛玉,是你表妹。”
贾琅忙起身道:“林妹妹!”
黛玉也忙起身屈膝行礼:“琅哥哥。”眼神带着微红小肿,显然是才伤心了一会。见贾琅坐下,又偷偷看了一眼,好美的诗词好美的公子。
贾琅也不知道,自己不过随便抄一两个诗词,就连林妹妹也读了。
贾琅慢慢品着茶,另一端又见林如海在黛玉耳边宽慰着。黛玉一面点头一面用香巾掩泪。
“过几天是庙会,不如我带林妹妹出去走走,正好看一看扬州庙会节。”
林如海点头道:“虽说朝廷恩准了假,但是批奏的公务实在太多。你表妹近些日子因为你姑母的事,伤心落泪,我这当父亲的确不能时时陪着。”眼下对贾琅又喜欢了几分,不像贾府其他子弟那般浮躁不堪。贾府后辈能出一个读书种子也是好事。
贾琅安慰道:“姑父不用太过伤心,且保重身子,表妹如今还小。”
林如海摆手道:“玉儿总有一天要长大,我也不能一直陪在她身边。且说说琅哥儿,你如今学了哪些学文?”
“回姑父,不过四书五经,中庸大学,论语八股时策之类,对于音律对子,星象水农,天工造物,诗词歌赋都略有涉及。”
林如海当下脸色有些不好看,尴尬笑道:“琅侄儿还真是博学多才…嗯不错。”心里叹息道,是个读书料子,就是有些骄傲和耍嘴皮子。
我说实话吧没人信…唉其实我也不想学,只是全吸收到脑子里我也没办法。
说道此处,林如海吃了一口差茶继续道:“如此我来考考你!”
听完贾琅的回复,林如海又惊又赞道:“琅哥儿天赋异禀,这次秀才基本不是什么难事,且书面一定要整洁不要留下一滴墨迹。”
贾琅知道古代科举很重视书面整洁,考不好你滴一滴墨水,写的再好。遇见心情不好的考官,直接给你挂科,连看都不看。或许本来你该拿状元,结果因为一滴墨水,或者字写的不好,给了榜眼。
闲聊几句,林如海有事便去忙了,黛玉也有些不大见生同雪雁回了屋子。
至于看书,贾琅根本不会去看,而是在林府里四处逛逛。在古代科举对于普通寒门子弟来说,没有投机取巧的方式,只能一步一步往上爬。
而对于自己,明显对他们很不公平。一窍不通,全靠着系统抄,也没办法,人都是自私的。我顾着你们感受,我便要毁灭,那就只能我崛起,你们其中一些倒霉的在苦读几年。
这次童子试,是自己展现在世人眼前的第一个转折点。呼吸一口空气,这林府花园里怎么种满了翠竹,好香一股青竹香味。
贾琅舒展着胳膊,简单扭了扭腰杆。贾琅听说是来扬州收款的,也就是贾府在扬州的一些田地产业之类。这算账,收账,查看也是一个累人的活,辛苦琏二哥了。
红幔紫纱蚕金帐,香檀红木云绣床。梳妆台,梨花柜,葫芦花瓶四季梅花了。
女儿家的闺房,总是处处充满了少女心,房间书桌上摆放堆满了诗词。文房四宝整齐划在一边儿,果然是文青少女。
黛玉内罩素色衣裳,外面套着一见紫貂斗篷,歪在绣床上,手里拿着一本诗集,缺不知为何显得有些心神不宁。
“唉,小姐…你就不要伤心了…且听老爷的,等那琅大爷回神京时,同他还有琏二爷一道去老太太那里散散心。”又把窗户推开,透些空气进来道:“小姐之前还不是说,不知道写那些个什么江啊水啊诗词的哥儿是贾府哪个哥哥,如今见了定没让小姐失望吧!”
“你又胡说,什么江啊水啊,是长江情。”
“哦,原来小姐记得那么清楚!”雪雁笑道。
“讨打!”林黛玉嗔道,确听小丫头“咦”的一声,探着头朝花园那片竹林张望着道:“琅大爷好生奇怪!”
林黛玉娇丽的脸蛋挤出一个嫌弃的表情,白了她一眼:“这般偷偷看人家,岂不是想着嫁人了?”
“小姐…你想哪去了,我说琅大爷做的动作好奇怪!”雪雁迟疑一下,小圆脸微微泛红,好似抹了一层胭脂。
“哪儿呢!”黛玉一面嫌弃自家丫鬟,一边忙着起身凑来。
现在的林妹妹只是丧母,还不至于一碰就碎,总归是十一二岁的少女,对任何事都有好奇心。
“小姐很少出府去顽呢,后日庙会和琅大爷去顽可要带上我。”小丫头期待着,黛玉则是有些害羞。总归不好拒绝表哥的一番心意,想来他是为我好,见我年幼丧母。又怎能拒绝,只是除了父母陪同,她还是第一次和旁的人出去。
贾琅早注意到远处一间屋子的窗户被推开,斜着眼睛看见里面两个小丫头正偷偷打量自己。不用说自然是黛玉和她的丫鬟。
回了自己的屋子,几日下来每次林如海回来都会考研他一些前年童子试的类容。又提早替他给考官支了一声,作保之类。
晚上用了膳,贾琏来了府里,一脸红光满面,定是在尤二姐那偷欢了一场。和林如海,贾琅打了个照面,便坐下吃茶道:“表妹为何没有出来!”
林如海笑道:“你表妹她吃了便去歇着了,她身体弱。”
“姑父可打算让表妹练习一些强身健体的操,表妹现在还小,恒久锻炼,对身体恢复有帮助。”贾琅随口道。
林如海摇头叹气:“你这妹妹,有消耗之症,打娘胎里带出来的,出生就开始吃药,寻医用药用了许多方子都不见好,三岁那年来了一个疯和尚要化了她去,我怎舍得。”
“到时候我和琅兄弟让妹妹随我们一道去京城住住,老太太挂念的紧。姐妹们也很想念林妹妹…”贾琏又聊了一会子,便告退。
他已经成家,又成年自然不方便住在林府。
至于贾琅,没成亲也没及冠,又有贾政吩咐照顾一二,便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