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贾琅走后,王熙凤怎么躺也觉得不舒服,心里火烧火燎的。至她掌管了荣国府大大小小事物后,才知道这其中艰难。
又总不能让其他人看低了自己的能耐。要说这府里的窟窿,只有越填越大的,就算她有一万个心眼,也耗不住。何况屋里还有个只管花银子,翻箱倒柜的贾琏。老太太是个只管享福的,其他哥儿姐儿又没长大成家,还有一大帮子丫鬟仆人,每年开支不小。
田地产业一些收入,只少不多。每年都是亏盈,若不靠着她走些旁路,只怕早要卖老太太家私过日了。
这苦和谁说去,说就是掌家不利,不但落个不好,连权也没了。
平儿坐在塌上,手里拖着刺绣,却是在一旁有一句没一句的说:“奶奶可答应琅哥儿的事了?”平儿作为她的陪嫁丫鬟,从小一起长大,王熙凤对她很是宽容,不凡大事小事,平儿都是唯一知情者。唯独一件不愿分享,便是自己的男人。
王熙凤本来就想的心烦,正打算歇会儿,不免平儿又提了起来。听了平儿的话,斜靠在塌边的王熙凤,又睁开了美目。一双雪白修长的玉足,往平儿背上虚踢了一脚嗔道:“我好不容易想心静一会子,你这小蹄子又提起做什么。”
平儿也不恼王熙凤的小动作,仍继续刺绣笑道:“喲~又碍我什么事了,以奶奶的心性,这事不解决睡的着?”
“你倒是吃透了我!”王熙凤轻笑一声,那秀腿却还是在平儿软背上下胡乱划动着,一面娇嗔一面说:“我算是看透了琅兄弟,别看表面风度翩翩的君子模样,心里明镜儿一样的人,旁人倒是要被他这美貌吸了魂。倒是精明,让我在前面打风,帮他藏银。”
平儿被她拨弄的浑身不自在,忙放下刺绣转身按住她的玉足,愤羞道:“奶奶这真是折磨人,倒是折磨二爷去,我又没福享受,还要被你折磨的。”说着便是一笑,在王熙凤脚心搔了几下,王熙凤最是怕脚心那处痒痒,痒的翻身起来就是平儿推倒,俩个又是小打小闹一会,才坐起来笑道:“喲…怎么想着上房了,你大可乘奶奶我不在,偷摸着和二爷相好,反正二爷可是想了你好久。你自个儿又不去,只怕有了更好的。”
一听王熙凤话里有话,平儿就想起了贾琅来。若没有贾琅,她倒是认命了,一辈子是二爷屋里人。总归一年前,身子给了琅哥儿,就装不下别的男人。
平儿一听,忙羞骂了起来:“二奶奶还说,竟会冤枉人,我一个丫头哪敢想。便是不往二爷身上靠,躲着他,当一辈子老孤女便是。何苦来眼气我,你倒是有瓜儿吃。”
“喲…越来越利索了这嘴皮子,哼……我这辈子就锁在二爷身上了。只盼着早日有个哥儿姐儿依靠,其他却是不敢想。不过琅哥儿那,我倒还真是信了他这一回,晚上没人你去和他说说,就说这事奶奶我应下了。”王熙凤对贾琅,倒是存有心思帮他一把,何况王熙凤很是看好贾琅的前途。总归有过一夜夫妻的错杂情感。不过春宵一刻她只当梦一场,眼下贾琏才是她这一辈子唯一男人。
平儿恼道:“奶奶去便是,三更半夜我去做什么,旁人看见了可不见得好。”
王熙凤笑道:“夜深了,不才有机会见情郎?”
平儿羞叫了一声,便往王熙凤身上扑,一面骂道:“奶奶真是什么胡话也敢说。”
“别以为我不清楚你这丫头,若以后琅哥儿有了本事,我还巴不得顺水推舟做个人情呢!奶奶还指望你日后给我当靠山呢。”说着一阵打趣,王熙凤一面自然不想给琏二爷屋里添人,若现在把平儿送人,她自然又舍不得。何况贾琏他舍得吗?
平儿听了自晓得意思,羞着嗔她几句,就是夺门而出,王熙凤在屋里喊道:“记得晚上去跟琅哥儿说。”
话说贾琅得空时便会去和黛玉聊聊天,只一脚刚踏进去。便是看见里面莺莺燕燕一片,宝钗,三春,湘云,和宝玉几个全猫在黛玉房里聊天作诗。见贾琅进来,湘云第一个跑上去挽住他胳膊笑道:“琅大哥怎么有空来了…平日倒是请不到,只有林姑娘这里能寻到你。”
此话一说,当下几个姑娘各有领会。黛玉便是俏脸一红,拿着扇子往湘云头上轻打嗔道:“你就会挑我的短,你何不去挑宝姐姐。”
宝钗脸色一红,忙上去劝解两人:“又拿我作气?”
“宝姐姐哪有短给我挑,你行你倒是挑个出来!”湘云撅嘴撇了身子又往宝玉面前走去,找帮手。宝玉又看着林妹妹眼色,又看着宝钗姐姐眼色,哪一面都不想得罪啊!只能笑眯眯看着黛玉,黛玉哪理他,转身回床边坐着,笑着和湘云置气说:“啊~我可不敢。”
贾琅觉得自己是不是不该进来啊…看看宝玉夹在姐妹中间就知道一口难敌了。
探春忙上来拉他坐下,把贾琅按住朝姐妹们说:“今儿好不容易逮住琅大哥,可不能让他跑了!”
宝玉忙笑道:“是了…一会子有新鲜的鹿肉,我们就在林妹妹院子里吃酒作诗。”
一直到晚间,贾琅喝个半醉。黛玉忙让紫娟去他院里叫了晴雯来送。宝玉在半道就被袭人给截胡拉走了。
一直到自己院里,贾琅被晴雯搀着,起了色胆来。半推半就,就把手伸到了晴雯腰上胡乱一摸。
晴雯脸色一红,瞪了他一眼啐道:“爷怎么又喝醉了…麝月金钏儿还在院里,你在这样胡闹,我可不伺候。”
“小蹄子,上次的劲儿呢?”贾琅一面说,一面上嘴。两人便是在半路上,就火热起来。
到底是贾琅的人,晴雯又怎么会拒绝。只是眼前不方便,乘着两人亲嘴间隙就把贾琅给推开恼道:“爷…我不方便…”说着一面朝屋里跑。
“唉?什么方便不方便,哪有撩一半就不管人家的?”贾琅笑着,就往前面追去。在自家屋院里,吃自己的丫鬟,还怕别人说?我又不是圣人,更不是太监,这年龄够了,果子熟了自然要早摘,免得别人摘。
胃里一阵不舒服,又忙跑到一边呕个半天,蹲了一会神。方起身,却见一道娇影偷摸的跑来。
心下大喜:“晴雯这丫头,看来还是心疼爷的,又来找我了!”
便是忽的跑过去,把那黑影抱个满怀,那倩影一番挣扎,随即刻拼命推搡。
不过女人的力气,哪有男子大,贾琅一面笑一面上嘴往脸上亲。嘴里没门调侃说:“好姐姐,知道回来寻我了…”
平儿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一路上见没人寻来,结果还没到里面就被半路截住。
方听声音,才知是贾琅,心下一安,却又觉得亏和委屈。便是恼羞道:“琅哥儿…你在胡来…我告奶奶去了…”
贾琅被吓个半醒,脑袋里跟浆糊一样!嘶…精虫上脑…怕是亲错人了!
见平儿撒腿就跑,心里想她定是为了事情来,忙追上去道歉。安慰一番,平儿哪肯理他,委屈着越走越快。脸上红雾已经退了一大半,心里却想着白天和王熙凤在屋里的谈话。
自己是琏二爷屋里人,哪能想其他!
软的不行来硬的!可不能让平儿跟王熙凤告状呢!好不容易瞒过新婚那一次,怎么又来一次了?便是一个箭步冲上去抱住平儿笑道:“好姐姐,别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