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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却有一番伤心事

云山书院 眼前伽蓝 2650 2024-07-06 15:14

  走到近前,见庄子被一道依着山势和水岸的矮墙围着,近前才看到一株巨大的香樟下,一条青石砌成的小路通向庄子的大门。

  大门紧闭,杨麟上前拍了拍门上的铜环,过得片刻,里边传出来一个有些苍老的女声:

  “来了来了!”

  大门缓缓打开一扇,一个有些佝偻着身子的老妇人从门里探出头来:

  “谁呀?”

  待看到杨麟的一瞬,脸上顿然洋溢起笑容来:

  “哎呀!原来是杨公子到了,老身这就去叫小姐。”

  “不必了,我自进去就好!”说着牵马迈步往庄子里头走去,又回头对陈晋笑道:

  “兄弟,老哥这庄子虽然偏僻了些,但好在景致倒也不错,若要求得一份清净,此处却是极好的了。”

  陈晋跟着牵马进了大门,门后就是一个大的庭院,假山池沼错落有致,池沼边栽了些杨柳,倒映在水中。

  水里能看到些红鲤鱼,看着不算大,约莫三指粗细,在水中悠游嬉戏,偶尔翻起个涟漪。

  感觉这兄长还是很有情调的嘛!刚才这老婆婆说什么来着?请小姐出来?

  呸,想什么呢?这个词儿现在还真是个高贵的称呼。平日里自己不是最不喜欢这些有的没的吗?瞎联想个什么?

  “马交给他吧,”杨麟将陈晋手里的缰绳也接了过来,顺手递给刚赶过来的马夫,“我们慢慢向前去罢,今日既然带着兄弟你来了这处,有些事也须得与你说得分明。”

  “兄长请说,小弟听着呢!”陈晋应道。

  “虽说你我今日初次相识,但老哥我与你神交已久,”杨麟一边漫步走着,一边缓缓道来:

  “最初听到兄弟的名字,还是在北境与戎族作战的时候。

  那时候,老哥我本是抱着必死之心上的前线。至于缘由,今日还是莫要说起,没的败坏了兴致。

  那日我带着一什人马打探军情,不曾想遇见一队敌骑,约有百来人,迎头就撞上了。

  敌骑见我等人少,纷纷呼喝着杀上前来。

  老哥我见敌众我寡,不敢硬拼,就仗着手中强弓硬弩,一边退一边厮杀。

  这一场拼杀直奔了十余里,一什人马只剩下一个平日里最是沉默寡言的同伴,还遮护在我左右。

  这时候弩箭已经将要用尽,手因长时间拼杀已经酸软无力,眼看着敌骑已然追近,狰狞的面目清晰可见,骄横的嘶吼就在耳边。”

  说到这里,杨麟轻嘘了口气,摇摇头,又接着道:

  “也是我命不该绝,正在绝望的时候,迎面接应的人也赶了过来。谁想正在我欣喜若狂、冲着接应的人大声呼救的时候……”

  忽然就静了下来,只有两人脚步声不紧不慢地沙沙响着。

  陈晋忽然觉得,这杨老哥一番话下来,自己心里也听得很是沉郁,似乎一股气堵在胸口,直想呼喝出来。

  “后来,我们得救了,那队敌骑也没讨得了好,只逃得三十余骑,”杨麟又叹口气,“可是小虞毕竟受了重伤,背后被弯刀豁了一条深深的口子,皮肉翻卷,甚是骇人。

  到得救护营时,随军医官用上了上好的伤药,终究还是没能救得他性命,煎熬了三日还是去了。

  只在临终前托我找寻他的妹子,要我救得他妹子出苦海。

  老哥我才知晓,小虞本是犯官之后,被发配边疆从军,妹子却被发落在乐坊。”

  说到此处,杨麟看着陈晋,一字一句地道:

  “老苏竭尽全力,缝针止血,虽然最终没能把小虞救过来,但好歹也多留了几日性命,才让老哥我有机会去救得他妹子。因此,老哥我还是要承你师兄弟的情。”

  陈晋摆手道:

  “老哥言重了,只是还是不能救得所有伤患将士,毕竟留有遗憾。只是这小虞三日后可是伤口红肿、浑身发热,渐至神智不清,最后才离世的?”

  “兄弟,你怎生知晓?可是有何法子将这人救回?”杨麟闻言,忽然转身抓住陈晋两肩,急切地问道,声音也高了起来。

  陈晋觉得肩膀一疼,立刻一个卸字诀,挣脱了杨麟双手,无奈地说:

  “老哥!我若是有法子,当时就定然教我师兄带去了,只是当时催得急切,有些想法也来不及成行。”

  杨麟这才怅然道:

  “也是,毕竟伤情如此沉重,留得三日已是侥天之幸,我又怎么能强求太多。与天争命,嘿嘿,还当真是不易。”

  “不过,若是有酒精哪怕是高度酒,或许可以最大限度地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陈晋斟酌着说道。

  “酒精?这是何物?”杨麟奇道,“老哥我却从未听过。”

  “兄长,你不知道,小弟前些年见过一本海外奇书,书里头便讲过如何自酒水中提炼高度酒乃至酒精。”陈晋解释道。

  也只好用这个借口来解释了,反正一切都推到子虚乌有的海外奇书里去吧,如果有人哪日真起了心思到海外去找寻,说不得提前来个地理大发现吧。

  “那这酒精如何用在伤患身上?又是有何奇效?”杨麟接着追问。

  陈晋一拍额头,怎么就那么麻烦啊!这就要从微生物说起,从酒精的消毒杀菌说开来,这还真是个麻烦事啊!

  好吧,就满足这位老哥的好奇心吧。

  仔细把这些理念一并给杨麟说清,看他依旧满头雾水的样子,却总算是不再问这些医理,忽然转而又道:

  “兄弟,你说的那酒精一事,到底如何提炼,可否说得分明些?”

  随即似乎觉得自己问得有些莽撞,又接着道:

  “若是有甚秘诀,不好泄露,不说也无妨!”

  陈晋忙道:

  “有秘诀倒也无需瞒着兄长,只是这酒精要制炼出来,很是耗费粮食。只怕朝廷要查问。”

  杨麟听了,略思忖了一会,接口道:“究竟耗费到哪个程度呢?”

  “就这市面上的酒水,十斤里怕是只能制炼出一两斤酒精来,若是高度酒,那便能多上几斤,但也不会超过五斤罢。”陈晋也不敢完全确定,他也只是前世见自己堂伯父酿造米烧,大概估摸着说出个大概的数字。

  “那便不怕!”杨麟听了,双手一拍,“只要能用在军中将士身上,救得那些殁于金创的军士,这些许粮耗,当得甚事!

  只是,这酒精和高度酒可能饮用否?”

  听得这话,陈晋忽然觉得看不明白这位兄长了,这还是那个为了战友牺牲而伤情的军中悍将吗?

  虽然这悍将看起来很有儒将的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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