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谨言回到家中的时候,九九正在洗菜。
走进屋子将字帖放好,张谨言就准备去厨房做饭。
离开王府之后,除了偶尔小郡主会找他们过去吃点东西,其他时候都是张谨言自己掌勺。
九九自从家里亲人亡故之后,就一直流落街头做着乞丐,所以并没有什么烹饪的手艺,只能够给他打打下手。
作为后世事业有成的男人,张谨言在创业初期也是有过一段艰苦日子的,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是自己在家做饭,甚至曾经为了节约开支还客串过公司的厨师,所以这做饭的手艺还是比较拿的出手的。
因为营养已经跟上,张谨言和九九的身体都恢复了正常的发育,特别是张谨言,短短两三个月的时间竟然生生蹿上来将近两寸的高度。
张谨言对此很满意,不仅是身体发育了力量更大了一些,而且还因为此刻他的个头都已经超过九九了,再也不会被九九摸着脑袋喊小弟弟了。
饭间,张谨言将上午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九九,这让她有些担心:“那个宋公子不会报复吧?”
张谨言无所谓道:“他连我是谁都不知道,想报复也找不到人啊。”
吃过饭,张谨言准备窝在房间里用冰块消消暑气,顺便再和九九一起练练字。
而另一边,齐王正在书房里对着张谨言写的《千字文》残篇发呆。
伫立良久,齐王深吸一口气,忽然提笔在纸上写了起来:
“臣弟近日偶得一奇才……”
“……虽香皂、制冰仅为小道,但由此可见此子聪慧之一斑,更令臣弟惊讶的是,此子小小年纪竟能写出名为《千字文》的旷世杰作,其才华天赋之高绝,实乃臣弟凭生仅见……”
“只需稍加雕琢,此子未来必成栋梁之才……”
“如今魏党隐然成势,假以时日必为我朝心腹大患,臣弟忧思多日,认为此子可为未来魏党之掣肘……”
写完信,齐王吹干墨迹,又将张谨言写的《千字文》残篇重新誉写了一份附在书信的后面,旋即唤来自己的心腹。
“将此信交给鹰卫,让他们直接呈给皇上。”
“是!”心腹立刻领命而去。
下午,张谨言正对着字帖教九九写字,突然从小院外走进来一个人。
“刘管事,你怎么来了?”张谨言有些惊讶。
刘管事朝他拱了拱手,微笑着说道:“张公子,齐王有请。”
“什么事?”张谨言疑惑地问道。
“公子随我去了便知。”刘管事依旧笑道。
“小言,你先去吧,我在家里自己也能练的。”九九出声道。
“好吧,有劳刘管事了。”张谨言拍拍手,起身跟着刘管事朝齐王府走去。
刘管事将张谨言带到王府中的前厅,让他在这里稍等片刻就离开了。
如今王府之中已经制备了大量的冰块,即便是待客的前厅也放着一些,张谨言端起茶水轻啜一口,却见到小郡主的身影突然跑了出来。
“你怎么来了?”小郡主看到张谨言很开心,但是转眼却又变的扭捏起来。
张谨言疑惑的看着小郡主,不知道她为什么神色变的这么快,解释道:“是齐王叫我过来的。”
“呀!”小郡主蓦的脸色一红,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立刻转身跑了进去。
这下张谨言更莫名其妙了,心道:这小妮子也不知道犯了什么病。
又坐了一会,便看到一个齐王陪着一个须发皆白,但是精神矍铄的老头缓步行来。
张谨言刚想站起来见礼,却见那老头用欣赏的目光看向自己问道:“这位就是写出《千字文》的那个神童?”
齐王站在一旁含笑点头。
听到老头的话,张谨言突然有些懵,写个《千字文》而已,怎么就神童了?
这应该是每个受过启蒙的孩童都会背的东西吧。
等等,张谨言突然心中一跳,难道说……
他心中想到一个可能,难道这个世界没有《千字文》?
果然,张谨言刚想到这里,就见老头一把拉住自己的手,激动道:“小友真是大才,小小年纪竟能写出这样的传世名作,真是令老朽既欣慰又惭愧啊。”
张谨言有些懵逼,齐王却在旁边解释道:“费老可是宣武三年的状元,曾任尚书省尚书令,官居一品。”
不得了,张谨言心中暗道,没想到这老头竟然是个大官。
费老却没什么架子,摆了摆手道:“老夫已经告老还乡,过往虚名不提也罢。”
说完,他眼神灼灼的望着张谨言:“烦请小友将《千字文》完整写出,让老夫好好拜读一番。小友只需口述即可,老夫亲自来记录。”
张谨言心里暗想,这是嫌我字丑啊,不过嘴上却谦虚道:“只是顽童拙作而已,不敢当如此评价。”
费老抚着胡须,眼里全是满意之色:“不骄不躁,果然是少年英才。”
接着,张谨言便将《千字文》的全篇背诵了出来,而齐王则吩咐下人拿来纸笔,并且在一旁亲自为费老研墨。
不多时,一篇楷书的《千字文》便以写成,张谨言仔细一看,这费老的书法功力果然很高,字里行间似乎蕴含着一股饱满而又圆润的气息。
一篇完整的《千字文》写完,费老长出一口气,旋即便对张谨言郑重的行礼道:“老夫代武国所有孩童谢过小友。”
张谨言赶忙侧身躲开说道:“费老不必行此大礼,小子可受不起。”
“小言不必过谦。”齐王在一旁笑道:“你能写出《千字文》,绝对受得起这一礼,我已写信将此事告诉皇兄,待会便让人将完整的《千字文》送到宫里去,争取早日将《千字文》在武国推广开来。”
费老将自己写好的《千字文》交给王府的下人,捋着胡须说道:“小友才华过人,可有准备考取功名?老夫虽然不才,但自认有些拙见,可在科举之道上为小友指指路。”
说完,费老含笑看着张谨言,似乎就等着他高呼恩师了。
可是张谨言却皱了皱眉头说道:“呃……小子不曾有考虑功名的心思。”
“什么?!”
“胡闹!”
齐王和费老听到张谨言这么说,齐齐用一种震惊和心痛的目光看向他。
张谨言被二人的眼神看的心里有些发虚,不过他是知道自己的,考科举这种东西他哪里玩的转。
不仅字写的丑,并且对于科举要考的东西更是一窍不通,虽然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但是那些四书五经、圣人之言,张谨言看着就头痛。
况且自己以前也看过很多历史类的小说,古代的朝堂之上可全都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那帮人坏的很呐,张谨言可不想费心和这些人周旋。
所以他只是想靠着一些后世的经验和知识,在这个时代混一个富家翁当当就好了。
“小友怎可如此暴殄天物!”费老痛心疾首的说到。
“以小友的才华,若是考取功名,必定是国之栋梁,到时候身居高位造福一方,岂不是一件美事?”
齐王也皱着眉头,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如此惫懒,不过旋即他就想起之前有一次自己女儿偶尔提起的一件事。
似乎那个叫九九的小姑娘很想读书的样子,不过当时他觉得一个平民女子没什么读书的必要,就拒绝了。
想到这里,齐王轻咳一声,换上和颜悦色的语气说道:“小言,不如这样吧,九九不是想读书吗?你就和她一起来王府,我让人教你们如何?”
听齐王提起九九,张谨言蓦然想起当时她看向书籍时那渴望的眼神,犹豫了一会终于点头道:“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