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笨蛋!大笨蛋!大笨蛋!”
小郡主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生气地骂道:“那么喜欢闻胭脂盒,那你就闻一辈子好了!大笨蛋!”
原本第二天小郡主和张谨言已经说好,要去城外的寺庙里还愿的,不过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小郡主没有过来找他们。
这让张谨言在心中长松了一口气。
昨晚的鹿鸣宴上,虽然大部分的酒都被陈田木挡下来,但是自己仍旧喝了不少,现在起床的时候也是感觉脑袋生疼。
反观陈田木却是一副生龙活虎的样子,根本没有一点宿醉的迹象。
张谨言看到之后心中顿时升起无尽的羡慕。
在家好好休息了一天,张谨言终于恢复了过来,小郡主的气似乎也已经消了。
第三天一早,几人来到城外的东林寺之中。
据说这里始建于大约两百年前,是整个宁州历史最悠久的寺庙。
今天的天气很好,寺中上香祈福的游人络绎不绝,陈田木被张谨言派去跟着九九在四周闲逛,而他自己则跟着小郡主直奔大雄宝殿。
“小言,来跟我一起感谢佛祖保佑”小郡主说完,跪在蒲团上,先是请了一炷香点上,然后双手合十闭目对着殿中的大佛塑像喃喃自语,表情虔诚。
张谨言有样学样,不过他的心里知道,自己能考中解元并不是因为这护身符的关系。
因为据他了解,所有参加这次乡试的考生,有一大半都来这里求过护身符。
若是这东西真的有用的话,估计现在灵江城应该满地都是举人了。
不过这多少都是小郡主的一片心意,张谨言即便心里清楚,但是也不会表现出来。
还完愿,小郡主又拿起面前的签筒,轻轻晃了晃之后,从里面掉出一根竹签来。
拿起竹签,小郡主仔细看了看,只见上面刻着:“自小生在富贵家,眼前万物总奢华。蒙君恩赐金角带,四海声名定可夸。”
“咦?这签倒挺准的。”张谨言凑过去看了看,什么富贵家啊,总奢华啊,不就说的是小郡主么。
“这只是签面啦,而且这签我是为你求的。”小郡主摇摇头,又对张谨言说道:“你也求一根签吧,一会我们一起去解签。”
张谨言不太相信这个,不过他今天本来就是陪小郡主和九九他们出来玩的,既然都来了,那顺便求一签也无妨。
于是他笑着说道:“既然你帮我求了根签,那我也帮你求一根好了。”
说完他就准备去拿签筒,却听小郡主说道:“我上次来给你请护身符的时候已经求过了,再求一根就不准啦,要不你帮九九求一根签吧。”
“哦?还有这种说法,那好吧。”张谨言点点头。
随即他拿起签筒,嘴里似模似样的念叨了几句之后,用力晃了几下。
只听啪的一声,一根竹签掉在了地上。
张谨言捡起来一看,上面也是刻着四句诗:“衣冠重整旧家风,道是无穷却有功。扫却当途荆棘刺,三人约议再和同。”
“啥意思?”拿着竹签,张谨言转头朝小郡主问道。
“去问问看就知道了。”小郡主站起身,朝外面走去。
两人来到殿外的解签处,只见一个极其苍老的和尚坐在那里,他脸上的皮肤如同枯树一般,眼睛似闭似睁,脑袋一点点的,看起来像是在打瞌睡。
“咦?上次我来解签的时候还是个小和尚呢。”小郡主有些疑惑。
“这有什么,换班了呗。”张谨言笑道:“快去解签吧,老和尚说不定比小和尚更有经验。”
“嗯。”小郡主点点头,随即走到老和尚身边,轻唤道:“大师。”
那老和尚似乎被惊了一下,抬眼看向小郡主。
“阿弥陀佛,女施主可是来解签的?”
“嗯。”小郡主点点头,将手中的竹签递了过去。
“敢问女施主,所问何事?”
“前程……”小郡主说了一声,转头看向张谨言。
“前程,待老僧来看看。”和尚拿起竹签,仔细看了看上面的诗句。
少顷,老和尚放下竹签,对小郡主笑道:“女施主不是为自己问的吧?”
“嗯,为一个……朋友。”
“呵呵,此签若问前程则为上佳,具有龙门得通之相,可以解为:囚人逢赦,病即安然,龙门得遇,名遍名都。”
“就是说前程似锦吗?”小郡主期待地问道。
“没错,虽有一些困阻,但都不是大问题,只需执意向前便可青云直上,扶摇九天。”
“这样啊……”听完老和尚的话,小郡主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那老和尚看了一眼,心中有些疑惑,怎么为朋友求了支好签并没有很开心的样子?
看这位女施主脸上的表情,既有憧憬之色,又有一丝失落,仿佛是她那位朋友前程似锦固然很好,但是她却并不是很希望这样似的。
不过签面就是这样写的,至于求签之人到底怎么想,就不关他的事了。
一边想着,老和尚从桌子旁拿起一个功德箱,放在了小郡主面前。
看到他的动作,小郡主醒悟过来,立即从腰间拿出一锭银子丢了进去。
“阿弥陀佛,多谢女施主慷慨解囊。”
小郡主转过头,对张谨言露出笑脸:“该你了。”
将手中竹签递了过去,张谨言说道:“大师,我也问前程。”
“好的,待老僧来看看。”
那和尚看了一会,对张谨言笑道:“施主此签也不是为自己所求的吧?”
“咦?你这和尚有点本事啊。”张谨言点了点头。
“呵呵,老僧在这里解签三十余载,是不是为自己所求的一看便知。”
“那我朋友前程如何?”
“不可说。”和尚摇了摇头。
“什么?”张谨言瞪起眼睛,解签还有不可说的?那还解什么。
“呵呵,这支签正常来说算是中平签,若是问前程的话,大致的意思是道阻且长,先难后易,前程路上必定磨难重重,但只要坚持自己的目标,终究还是能够达成。”那和尚笑着解释道。
接着,不等张谨言再问,他又继续说道:“可现在午时已到,阳光直射之下,施主头顶竟有紫气氤氲,恰巧施主又是问朋友的前程,这紫气都不知是施主还是施主朋友的,所以小僧实在不知该如何作答。”
“这是什么话?”张谨言还是有些不明白,可是眼前这和尚已经将功德箱拿了出来,并且闭上眼睛坐了回去,似乎无论张谨言再怎么问,他都不会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