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谨言到底是不是怪胎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的是,乔玄明的酒量绝对是出奇的差。
别看他作为武林高手,喝起酒来却完全对不起他的这个身份。
不仅如此,他的酒品也不是很好,喝醉之后充分地发挥了习武之人豪爽的本色,在张谨言表示自己不能多喝的时候,随手一抓便将他按在桌子上硬是灌了好几碗下去。
于是,酒席开始还不到半个时辰,张谨言这个主角就已经彻底昏睡过去。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张谨言除了感觉头疼欲裂之外,对之前在得月楼发生的一切已经完全不记得了。
自己还是个孩子啊……
他捂着昏昏沉沉的脑袋,在心中悲愤的想着。
乔玄明这个老货,竟然如此欺负自己,如此大仇,来日必当百倍奉还!
在心中发了一会狠,张谨言无奈叹了口气,他其实明白以乔玄明的身手,自己估计这辈子都报仇无望的。
下次如果要喝酒,最好还是躲着乔玄明为妙。
在家里待了两天,除了第一天上午因为实在头疼,躺在床上没有起来之外,后面的一天半时间,张谨言还是坚持去找费老好好研究策论去了。
并不是他完全不将第二场的诗词放在心上。
而是因为诗词一道,绝对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够有所得的。
所以张谨言只能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自己前世历史的积淀中。
好在他前世创业的时候,闲来无事也喜欢看一些唐诗宋词来陶冶情操,毕竟对于一个商人来说,身上如果能带上一点书卷气,或多或少都比较容易博得其他人的好感。
而且在之前他就已经问过费老关于诗词考试的相关问题。
虽然每届乡试所考的题目都不一样,但基本都在那一个无形的框架之内,所以只要自己写的不是反诗,应该也不会出太大的问题。
若是以他的底蕴,在第二场考试中都能碰上从来没有见过的诗词考题,那也只能认命了。
所以张谨言觉得不如将所有的重点都放在第三场考试的策论上。
第一场已经通过了,第二场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也可以混过去,只有这第三场,张谨言是真的一点把握都没有。
两天的时间一晃而过,十月二十四日,第二场考试如期到来。
依旧是被九九从床上叫起来,依旧是带着装满了糕点和饭菜的食盒,也依旧是那一辆马车。
张谨言在小郡主和九九期盼的目光下,朝着贡院缓缓而去。
“希望小言这场考试也能像上一场一样顺利。”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九九双手合十,轻声祈祷。
小郡主看着九九有些紧张的样子,出声安慰道:“放心吧九九,以他那天晚上在栖凤楼专门为浅墨姐姐写的那首《水调歌头》来看,这家伙的才华通过第二场考试,那绝对是简单至极。”
九九点点头,似乎若有所思的样子。
小郡主继续说道:“我倒觉得,与其关心这家伙考不考的过,还不如猜猜他这次到底能考第几名。”
闻言,九九突然转过头看向小郡主,眼光中露出探究之色:“刚才郡主说小言哪天晚上去的栖凤楼?”
……………………
来到贡院的门口,这次等待进入考场的考生已经比第一场考试的时候少了很多。
就连戒严的范围都从一里地缩减到了半里。
下了马车,张谨言随着人流朝贡院走去,突然,他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回过头,却看见苏泓一脸笑意的看向自己:
“谨言兄,你可是把我骗的好苦啊。”
“呵呵,苏兄不要介意,张某只是不想凭白增添事端罢了。”张谨言笑呵呵地解释道。
“谨言兄放心,我也不是喜欢到处乱说的人。”
“可是我记得上次在贡院门口好像就是你出卖了我吧。”
“……”
苏泓觉得和张谨言聊天很累,几乎每次说到一半都会被对方噎的说不出话来。
再说,上次那是叫出卖吗?自己明明是等他跑远了才喊的,而且那些人也没追上他的马车不是。
苏泓脸上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岔开话题道:“这一场考诗词,想来以谨言兄的才华,第二场的头名应该不在话下吧。”
“呵呵。”张谨言只是微笑,却并不回答。
两人说着话,很快就来到了贡院的门口,由于第二场考试的学子明显减少的缘故,查验身份的程序简化了不少。
而且最关键是,第二场考诗词,所以并不需要经过验身这一道程序。
毕竟写诗作词这种事情,可不是靠夹带几张小抄就能够玩的转的。
那都是在多年的积累之下才能够迸发出来的一点点灵感。
而且考试的题目也没人知道,所以也就不能像参加诗会那样,提前做好准备。
所以这也是第二场考试虽然只需要做两首诗词,却依旧需要考两天时间的原因。
所有人都必须在两日的时间内,将指定题目的诗词写出来。
可别觉得两天的时间很长,从武国历届乡试的结果来看,第二场考试真实的通过率一般都是三场中最低的。
因为这场考试除了拼平日里阅读的积累之外,还要拼这两日时间内谁能够灵光一闪,抓住那稍纵即逝的灵感。
而在这种决定人生未来的重要考场上,考生们承受着肉体和精神的双重煎熬,想要在这种环境中憋出一点灵感,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张谨言曾听费老说过,很早以前武国的乡试曾经出现过一千名考生只有不到二百人的诗词能够达到通过标准的事情。
是以从那以后,乡试的规矩就改成,无论第二场考生作品如何,都必须选出至少三百人进入第三场考试。
所以对于考官来说,品评第二场考试的卷子有时候无疑是件痛苦的事情。
因为他们不得不耐着性子,忍着恶心反复阅读那些稀烂的诗作,然后从里面挑出一些人来补足通过的人数。
不过好在有些考官自己曾经乡试的诗作也是稀烂无比,所以即便无奈,但基本都能坚持下来。
一直和张谨言走到熟悉的五号考仓,苏泓才对他拱了拱手,朝自己的考仓走去。
倒是个不错的家伙。
张谨言看着苏泓的背影在心中暗道。
随即他摇了摇头,收拾好自己的心情,走进自己的号房之中。
随着贡院中一声铜锣响起,第二场考试也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