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把蛊母偷出去了?”
浅墨回到房间的时候,突然听到房间的角落传来一道老迈的声音。
屋子里没有开灯,浅墨听到这声音后立即从怀中掏出一个漆黑的盒子丢了过去:“喏,还给你。”
接着她便踢掉鞋子歪倒在床上,一边用手揉着自己小巧的秀足,一边抱怨道:“累死我了,那该死的邱弘住的也太远了。”
“你好大的胆子!”老妪看着浅墨,厉声说道:“蛊母也是你能动的么?只要稍有差池,你就是万虫噬魂的下场!”
“这不是没事嘛。”浅墨笑眯眯地说道:“我又没做什么,只是让那些虫子在邱弘的床上爬一爬而已,这点操控能力我还是有的。”
事已至此,看到浅墨已经安然无恙的回来,那老妪只好不再继续纠结此事,她叹息一声:“为了一个书生就牺牲掉好不容易埋下的钉子,你这买卖做的亏大了。”
闻言,浅墨立即狡辩道:“怎么可能亏?那钉子本来也是他帮我们赚回来的,现在只不过是还给他而已,而且还让他欠了我们人情,怎么看都是赚大吧?”
“呵呵。是亏是赚你自己心里清楚就行。”说完,老妪便起身准备离开浅墨的房间,临走之前她又丢下一句:“记住你的身份,可千万别过界了。”
“知道了。”浅墨慵懒地回答一句,可是老妪离开之后,她的眼睛却在黑暗中不断闪烁起来。
……………………
张谨言在刑部的大牢中已经待了五天。
因为陈田木的打点,这段时间他在牢里过的还算滋润。
不仅一日三餐都有狱卒从外面的酒楼中专门给他买来吃食,而且牢房中的犯人也对他毕恭毕敬,甚至还专门收拾出了一块最为干净的地方供他休息。
可惜牢房中的净桶没办法弄到外面去,张谨言还是需要忍受着牢里那有些难闻的味道。
此刻他正凑在一盏烛灯前安安静静地看着书,这也是狱卒专门给他搞来的。
虽然现在事情还不明朗,但他觉得按照自己的布置去做的话,这件事情还是有很大可能能够翻转过来。
所以他还是要为即将到来的会试做准备,每日看书和练习是绝对不能荒废了的。
这就苦了牢房中的其他犯人,因为他看书时需要安静,所以只要他拿起书来读,牢房中的犯人就只能努力憋着尽量不发出声音。
可是张谨言这几天在牢里实在闲的没事,所以这书一读就是一整天,生生将这一帮犯人逼的连手语都快学会了。
这天中午,张谨言吃过丰盛的午饭后,突然看到陈田木从外面走了进来。
“你真厉害。”来到牢门前,陈田木当先赞叹了一句。
“怎么了?”张谨言问道。
“今天朝堂上发生的事情跟你之前说的简直一模一样。”陈田木解释了一句。
随即他冲着不远处正竖着耳朵好奇听着的那些犯人吼道:“滚到角落里去,把耳朵捂上。”
“好,好。”那些犯人依旧不敢说半个不字,当下又立即全部挤到距离张谨言最远的角落里,然后用手狠狠地压在自己的耳朵上。
“我听爷爷说,今天有人将你杀害那青楼女子的事情奏了上去,说是按照武国律,要革了你的功名还要判你斩立决。”
“我没杀那青楼女子。”张谨言纠正了陈田木的一处口误。
“对对,一时嘴快,说瓢了。”陈田木歉然道。
“然后呢?”
“然后肖侍郎就站出来啦,他说这件事还有蹊跷,虽然现在刑部人证物证俱全,但是他却认为是有人陷害你的。”
说到这里,陈田木脸上露出笑容问道:“你知道肖侍郎找了个什么理由证明他说的话吗?”
“什么理由?”张谨言也很好奇。
“他说案发那天晚上,他刚好宴请几个朋友,晚上回家的时候路过仙居楼发现你所住的那间房还亮着灯,而且你还开了会窗户,他正是在你开窗的时候,看见了你。”
“难为肖侍郎竟然在朝堂之上当着皇帝的面胡说八道了。”张谨言听到陈田木这么说,他的嘴角也微微翘了起来。
这话一听就完全是胡扯,肖侍郎的宅邸与仙居楼一个东一个西,怎么路过也跑不到那么远去。
况且他还是宴请朋友,那必定是喝了酒的,竟然还能在大半夜看见仙居楼的顶层有人开窗,甚至还能看清开窗之人的样貌,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一些。
“确实是胡说八道,可是即便如此,陛下还是立即就相信了肖侍郎的话,当场决定将案件发还回去重审。”
“而且最开始要革你功名还要砍你头的那个官员也没有坚持,高高兴兴地领了旨意就退下了。”
陈田木说完,有些佩服的看了张谨言一眼,今天朝堂上发生的一切几乎都被他所料中,真不知道这人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可是张谨言听到这个消息后却并没有多少得意之色,反而叹了口气说道:“果然如我所料,对方打的主意是拖延时间啊。”
闻言,陈田木也反应过来,现在可不是高兴的时候,虽然杀人的罪名暂时不用担心,可是对方若以发还重审的理由一直拖着,搞的张谨言无法参加会试那可就全完了。
“对了,我已经拿了你的牌子去找过浅墨姑娘,那边还没有动静吗?”
摇了摇头,张谨言也有些担忧地说道:“没有,不过应该快了,想必这两天就会有结果。”
“若是没结果怎么办?”陈田木问道。
张谨言摇了摇头:“不知道,现在只能指望那边,若是没结果的话……”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不过陈田木却知道,若是张谨言这两天不能将案子彻底推翻,那么他就再也没有翻身的可能了。
可是想要推翻案子谈何容易,对方现在所有的行动全部都是为了拖延时间。
只要张谨言这边拿不出决定性的证据,那么这案子就会陷入无尽的扯皮之中,所有的时间将会全部耗在毫无意义的争论上。
只是对方此次谋定而后动,完全是做足了准备,时间、动机、人证、物证全给安排的明明白白,想要获得决定性的证据推翻设计好的一切哪会那么容易。
想到这里,陈田木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张谨言。
正准备安慰几句,却突然看到从牢房外又走进来一个人影。
来者是另外一名狱卒,只见他先是给陈田木行了个礼,接着便将张谨言所在的牢房门打开,对他说道:“出来吧,你已经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