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说,条条大路通罗马,上官隼属于那种出生在罗马。
他并没有当过官,虽然平时大家都对他非常尊重,那是看在他的家世上,时间久了,就以为那是自己的面子,多么可笑。
他也根本不知道真正的官场潜规则,曾玉麟这么一问,他就蒙圈了。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看在他面子上就算了,就不用查了。
曾玉麟也知道上官隼说不出个子曰来,也不想让他太难堪,就说:“小王爷,既然你开了尊口,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首先韩老板亲自招的的供,金额巨大,唐大人和巡察御使欧阳大人都知道了。其次我和叶统领都人微言轻,我们就是跑腿干活的人,这么大的事我们根本做不了主,你就不要为难我们了。”
上官隼张了张嘴,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曾玉麟对陈建道:“陈大人真是爱莫能助啊。”
这时,一位英姿勃发的中年人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了过来。
叶飞在曾玉麟的耳边道:“这是顺王爷。”
众人纷纷上前行礼,顺王爷看到人群中的叶飞道:“叶统领,今天是你来这公干吗?”
叶飞立马上前行礼道:“是的,王爷。”
顺王爷看向他身旁的曾玉麟道:“这位是?”
曾玉麟赶紧上前行礼道:“草民,蜀州团练曾玉麟见过王爷。”
“不错,一表人才,你在这作甚?”顺王爷道。
“回王爷,刚刚叶统领有事找我。”曾玉麟道。
“事办好了吗?”顺王爷问道。
“办不好。”曾玉麟回答道。
“为什么办不好?”顺王爷故意问道。
“草民,人微言轻。”曾玉麟面无表情道,心想“这么大的事,白不提,黑不提的,让子女出面就想办好,脑袋是被门夹了吧!真把我当三岁小孩来耍,一点诚意也没有。”
他一个铁帽子王朝廷一年的俸银加起来不到2万两,陈建每年孝敬王府的银子比这个多。
顺王爷暗中知道曾玉麟查抄韩老板的事,担心陈建出状况,他爷俩就来到陈府。但是他并没有把曾玉麟放在心上,想他一个铁帽子王亲自出面和曾玉麟对话太跌份。
儿子也确实没有什么办事能力,没有办法只有现身。他也知道没有什么可以交换的筹码,没有办法,王府开销太大,少了陈建的上供,日子就过得非常紧吧。才腆着老脸出来,其实自己心里也没有底。
“那怎样才能办好?”顺王爷问道。
“只有陛下才能做出决断。”曾玉麟道,意思这事找唐大人都不管用,替唐大人给当了。
看着一脸失望的顺王爷,曾玉麟知道陈建是王爷的一颗摇钱树。失去这么一颗摇钱树对于一个无权无势的王爷来说意味着什么。
曾玉麟知道唐大人对于这事的态度,看到顺王爷的失落也于心不忍。毕竟整个大乾帝国都是人家的,并且王爷的风评还是不错。
他示意叶飞和众人后退,然后道:“王爷,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顺王爷看到事情有转机。
“王爷,是担心下一任是否会和陈大人一样?这个确实不好说,我呢可以想办法让陈大人体面的全身而退。让剑南域的人都知道王爷的雄风犹在如何!另外,让下一任盐茶使每年给您奉上1000斤细盐。还有就是马上给您奉上1万两白银。您如果觉得可行,我就立马回去请示一下。”曾玉麟道。
“那就有劳曾团练了。”顺王爷心想,“能保住自己的名声,就不愁没有人送银子,自己确实没有可以谈判的筹码。如果闹下去,自己颜面尽失更丢了皇家的体面。”
曾玉麟把陈建叫到一旁,“陈大人,我会想办法让你一家人体面的离开剑南域。但是我要看到你的诚意,你没有足够的诚意,就是王爷也不行,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
看着犹豫不决的陈建,曾玉麟又道:“我在韩府的事你可能听说了,如果我过来查,那就是时间的问题。我刚刚去的是刘府尹的府邸,柳夫人是个通情达理的人,所以我很快就办完回来了,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信。”
犹豫再三,陈建选择赌一把,他知道,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只不过是心存侥幸罢了。
陈建叫过来心爱的少夫人,背着其他人隐秘的把一块折叠好的纸片和一把钥匙放在曾玉麟的手里说:“都在这里,我的一家老小就交给曾公子了。”
曾玉麟迅速把手里的东西藏好,“陈大人最好不要骗我,身外之物没有自己和家人的性命重要。”
曾玉麟回到韩府,把顺王爷的事情说了一遍。
唐苏现在非常看重曾玉麟的意见,就问道:“你是怎么想的?”实际上哪有上级先向下级,透露底细的。
曾玉麟连忙把已经打好的腹稿子说了出来,“首先如果查处陈建,一定会牵连出帝国盐道的很多高官以及他当初的保荐之人。这些人根基深厚,可能打他们的鞭子会高高举起,轻轻落下,这样不利于域主大人的谋划。反之让陈建自己请辞,给他一个体面,给顺王爷一个顺水人情。剑南域的盐茶道在域主大人的掌控之下就变得顺理成章,水到渠成。”
心里暗想,“偶尔看点宫斗剧还是有用处”,自己在暗暗得意。
欧阳丰道:“曾公子说的不错,贪官是杀不尽的,我们能把剑南域治理好,就已经是不负君恩了。”
唐苏见状说道:“就按你说的办,查抄详情就不用记录在案了,给他一个体面。”
得到域主唐大人的肯定答复,曾玉麟返回陈府,大家都在焦急的等待他。
曾玉麟首先来到顺王爷的面前行礼道:“还是王爷有面子,我回去和唐大人一说,他就同意了,还说过几日亲自到府上拜会王爷。”
“好,没想到唐大人也是通情达理之人,到时我一定扫榻相迎。”顺王爷笑着道,反正对于他来说面子里子都有了。
陈建立马上前跪地磕头,“感谢王爷的在造之恩。”
顺王爷满面春风,“你小子运气不错,你还是要感谢唐大人网开一面,曾团练的帮忙。”终于说了一句公道话。
随后,顺王爷带着上官隼和众护卫准备离去。
曾玉麟连忙追上去,在顺王爷耳边轻声说:“王爷,晚点我让陈大人亲自把东西送到王府。”
顺王爷笑着点了点头,“曾团练,有时间到王府陪老夫喝杯茶。”
曾玉麟连忙笑着道:“小的,到时一定到王府讨杯茶喝。”
顺王爷走后,陈建上前感谢曾玉麟。
曾玉麟道:“陈大人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在下知道。”陈建谦卑的回道。
曾玉麟看到脏物里面,有很多价值不菲的首饰。
“叶兄,这些东西如果典当,也不值钱。让夫人们过来看一下,是谁的自己拿回去吧。”
叶飞自然没有意见。
看着心爱之物失而复得,夫人们激动坏了。
曾玉麟只不过想,这些夫人将来应急时有个抓手。
然后又拿出1万银票给陈建,“陈大人,这个给顺王爷送过去。”
陈建哪能不明白呢,曾玉麟让他去还人情,那是心存深深的感激呐。
曾玉麟又从中拿出一些珠宝、金银细软交给陈建,维持将来的生计。“这所房产你可以售卖,售卖所得应该够你们将来的生活了,我呢,也只能帮你这么多了。”
陈建激动地就差下跪了。
随着曾玉麟他们的离开,陈府上下喜极而泣。经历了从地狱到天堂,怎么能不激动、不开心。只要陈建平安无事,将来极有可能东山再起。
曾玉麟不怕陈建骗他,毕竟一家人并没有离开剑南域。欺骗曾玉麟所带来的后果,他承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