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苏醒
一个破烂的土窑洞里,张牧野缓缓的挣开了眼。
倒是没有惊讶,三年前他就知道自己穿越了,只是浑浑噩噩的,偶尔清醒那么一下,可他又能真实的感觉感觉到这个世界。
就像这个躯壳包住了他的一切,包括思想。现在终于好了。他自由了。
这具身体是随国一位军主的儿子,父亲在三年前被污私通狄人,为证清白,单骑出关,与狄人力战至死。可污水泼过来血水是洗不清的。最后还是被满门抄斩,圣旨下来的时候,他的前身正好在将作营打造适合自己的兵器。准备也学父亲,以死来证明家族的清白。
哎,傻父亲生的傻儿子。
辛亏当时将作营冶铁署的刘大人受父亲大恩,带他躲起来。
第二日出逃时,看着城门外灯笼一样的人头,急恨之下,乱了心智。他就是那时候穿越过来的。不过状态也是时而清醒一下,大部分日子还是混沌着。
睁眼回忆了半天,慢慢的撑起身子,他才确定现在真的穿越过来了。
可能是他的起身惊动了正在边上烧水的师傅。
“大牛,你醒了?”刘师傅一脸焦急的跑过来,脸几乎怼到他脸上了。
“师傅,我不是大牛,我是牧野。”
大牛是师傅这三年给他起的,走山过村的牧野这名字不太适合。
“啊,大牛,不牧野,你好了?”刘师傅一张脸,惊里有喜,喜里参惊,眼神里开心带着点害怕,害怕自己听错了。
“牧野,你再说一次?”老刘还是想再确认一下。
“师傅,我好了,彻底好了”牧野说着还用手拍了下自己的脑袋。
“这儿也好了”
“啊……”刘师傅站起身,把手里的碗一摔,仰天长啸一声。
看着刘师傅这么激动,李牧野也开心地笑着,可泪水还是忍不住流了下来。
待两人情绪稳定后,刘师傅给他看了看伤,也幸亏他这一世身子骨结实,虽然从沟里摔下去,但是幸亏受伤不太重。不过还是得将养两天。
北方的冬天,早早的天就黑了,师徒两人蜷缩在火炕上。
“师傅,给我说说当年的事情吧?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就以他现在的想法来说,一军之主,被人污蔑,以死证白,最后还落的满门抄斩,怎么看里面都有一股阴谋的味道。奈何自己原身所知不多。
“哎,我也就是一军中铁匠,哪能知道太多。有人说是朝中奸人觊觎军主的位置。有人说是和当年张相的案子有关。还有人说是和军中走私案有关。”刘师傅的话中透出一股小人物对强权的无奈。说完就打起了呼噜。这几天确实是累着了。
张牧野还想再和师傅唠一会,多了解点东西。他虽然来了三年,又继承了原主的记忆,可原主也就一个小孩子,也没有太多有价值的记忆。这三年他和师傅也因为逃犯的身份,一直走山过村的,没有获取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只是知道这是一个原来不存在的朝代。
不过唯一值得欣慰的是身体,估计有一米八多。骨骼粗大,身上挂肉很少,看上去有点瘦,但是力气很大。
他慢慢坐了起来,四周看了看,也看不见什么字幕出现,闭上眼睛,默念系统,还是什么也没有出现。用手指点了几下,还是没有什么反应。
为什么别人穿越不是系统就是金手指,到自己这儿就什么也没有了?
带着一股不甘心,他也慢慢的睡着了。
将养了两天,师徒两人又踏上了逃亡之路。
这一天,来到了一个村,村子比较大,他们连着敲了几家都没人开门。
“有人吗”李牧又敲了一家喊道。
“进来吧,门没关,”一老汉拄着木棍晃晃悠悠地走出来。
“这村里人都去哪儿了?怎么敲了几家都没人啊。”刘师傅和老汉讨了碗水喝。边喝边问。
聊了半天后,李牧也明白了官府今年收粮后,村里的贾老爷提议弄个义仓,今年本来收成就不好,又听说到处闹匪,大伙被逼着同意了,可义仓建好,粮食入库后,贾老爷翻脸了,说这是自家的粮仓,这下大伙傻眼了,这粮食本来就不够吃,再让抢走这么些,可是要死人的。所以大伙今天就去后村大门口去求贾老爷了。
歇了一会,李牧想去看看,刘师傅不放心,就一起到了后村贾家门口。
只见黑压压的一群人跪在贾家门外,嘴里喊着
贾老爷开恩啊。
贾善人行行好吧
贾家门外却一个人也没有。
一会,大门口出来个管家模样的人,就说了句
贾老爷说了,赶紧散了,别找不自在。然后就回去了,根本没把外面几百人当会事。
过了一会,贾老爷出来了。
“怎么地,你们这帮泥腿子是想造反呢”
“贾老爷,不是小人想来啊,实在是没吃的了,活不下去了。求老爷开恩,把我们的粮食还给我们吧。”
贾老爷一听,起脚就踢说话的那人
“那是老爷我的粮食,什么时候成你的了”
李牧看着黑压压的一群人,能把这群人组织起来,肯定有带头人。
眼瞅着贾老爷带着一群人打的说话的那几人头破血流,突然人群中站起一个汉子。
“乡亲们,没活路了啊,与其等着饿死,不如我们冲进去抢回我们的粮食。”
“乡亲们,跟我冲啊。”
本来压抑的环境像是找到了一个出口,十来人了冲过去。
带头的那几个汉子三两下就把贾老爷和随从们打倒。
随后打开了大门,随后所有人都跟着冲了起来,李牧师徒二人也被人只能跟着人流往前冲。
村民们先打开了义仓,随后又冲进了贾老爷家里,混乱中,贾老爷也不知道被谁打死了。
傍晚时分,家家户户炊烟升起,虽然吃了顿饱饭,但是脸上还是带着点害怕和迷茫。
李牧和师傅也跟起事的那几位汉子一起在村子的打谷场上吃饭。
“某家王二狗,谢英雄今日相助,”带头汉子走过来说道。
只见他一身粗布打扮,个子不高,身体敦厚。说话也透着一股实在。
“豪绅巧立名目,盘剥百姓,王大哥揭竿而起,也是替天行道,我们也是正好赶上。王大哥不必道谢。”
李牧起身拱手道
王二狗本来见李牧长的那么高,心里本能的有点崇拜,这会再听他说了这么几句话,王二狗心中顿时觉得这人了不起。
“不知英雄准备去那。”王二狗有心结交一下。
李牧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只是随口问道
“王大哥接下来准备去哪?”
“我本来就是这个村的,姓贾的有块地和我家的挨着,然后就各种理由强抢强占,勾结官府,让我爹去服苦役,没几天功夫就害死我爹,我娘气的病重不治,我去县衙告状,差点死在那里。我隐忍几年,只为报仇,如今大仇报了一半。暂时我准备去龙盘山落草去,村里的有愿意去的一起去。”
王二狗慢慢说出自己的故事。
“为何大仇报了一半?”
“这老不死的还有个儿子,听说在州府里做什么官。”
“那龙盘山在何处?”
“此去往西四十里,听老人们说以前上面就有土匪,后来被招安了。那我师徒二人正好也没去处,就先厚脸让王大哥收留段时间了。王大哥这儿没有什么三刀六洞之类的规矩吧?”
王二狗满脸迷糊,啥是三刀六洞?
李牧打个哈哈就过去了
吃完饭,召集所有人,愿意去的都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龙盘山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