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文姬他们的队伍可能以为到了洛阳城附近,心中防备都放下了不少,不过李悰可时刻注意着这个村子。
“看来说不定我要多点讨贼功劳了。”李悰想的放松,手心却不免有些流汗。他偷偷从地上抓了一把沙土,利用系统的功能,让迷药出现在手中的沙土上,系统很人性化的直接把迷药附着在了细沙土砾上,比人工搅拌要好很多。宽大的士子袍里能藏很多东西,魏晋名士能藏下自己喜好赤裸的身体,李悰藏一把沙子自然也是轻而易举。
马车里的蔡文姬不知道危险已经临近,“马上要到洛阳了,让大家加把力,直接赶过去吧!”
“好的,小姐。外面那位看衣着,是谁家的士子吗?要不要叫着同行?”侍女轻声问道。
“不必了,我这个新丧之人,与别家士子同行,不太好。”看着往日雍容大方的女郎如今失落的样子,侍女眼中满是垂怜。女郎还在洛阳的时候,从不忌与诸世家公子玩耍,且自家女郎才学禀人,别家男儿都没有能比的过的,偶有登徒浪子,在女郎的才学对比之下,最终的结果也是满脸羞愧,拂面而走。而且作为蔡公独女,蔡文姬也不怕真有什么人敢胆大包天的对她做什么。
“别多想,这次我们身份不明,还是不要多起事端,虽然此地离洛阳不远,但最后这段路也要注意安全。”蔡文姬似乎看出了侍女神色中的怜惜,尚且年幼的她反而笑着安抚起侍女。
“呃!”“御敌!”就在这时,马车外传来钝器挥动的声音,紧随而来的是碰撞声和人的叫喊声。蔡文姬和侍女透过马车向外看,发现短短片刻,刚才还是农家汉打扮的人此刻竟然操起兵戈,连农妇和少年娃娃都参与其中。从这些人的眼睛里看不到本该有的老实质朴,只有疯狂。
这次蔡文姬回来本身就颇为意外,携带的护卫人数并不多,而且到了这个时候,经过了一路的紧张和劳累也都十分放松。此刻面临意想不到的攻击,而且围攻人数不少,在惊愕之下根本没办法组织起反击。
慌乱之中,为首的几个头戴黄巾的男子接近了蔡文姬所在的马车。马车外的两个护卫以二敌五,很快落入下风。
“小娘子,我看你还是乖乖放弃反抗好,免得伤了自己性命。”其中一个猴嘴脸在围攻护卫的同时还不忘对着马车喊话。
为首的刀疤脸更是面目狰狞“猴子说的对,娘子要多怜惜自己的身体啊,不然我们都没机会怜惜了!”
“哈哈哈!”
几个侍卫听到声音,心中悲愤,却碍于人数,只能勉力支撑。
“怎么办啊,娘子?”此刻马车上的侍女已经急得团团转,双手无助的掐着自己的裙围。
蔡文姬素来冷静的面容上也增添了许多焦虑,她勉强安慰了下侍女,缓缓闭眼,“若昊天上帝在此,还愿庇佑姎女度此劫难。”蔡文姬的双手在胸前抱握在一起,淡黄色的裙摆下,细嫩的胸膛在不断起伏。
“前方道友也是天师信众?”突然一道声音传来,五个正统黄巾贼回首,看到之前来到这里的士子此刻竟然头上也带上了一条黄巾。
“我是大贤良师遗徒穆子乐,敢问前方道友拜从哪位将军?”李悰头戴着刚刚做到黄巾,脸上一副欣喜的模样,快步地向几个黄巾贼跑去。
“大哥,他也是咱们的人?”看到士子的神情不似作伪,其中的粗壮汉子惊疑的问向领头。
“他说的遗徒是什么不知道,不过和大贤良师扯上关系,莫非咱们还要听他的?”尖嘴猴腮的男子之前还十分嚣张,听到大贤良师却立马变得十分畏缩,看样子之前是在这方面吃过大亏。
“先不管他,处理掉这几个护卫再说。”刀疤脸老大本身是不在乎一个空口白牙喊自己是黄巾身份的人,黄巾中虽然也有士子,可数量稀少的就像会上树的猪豚一样。不过考虑到他们想要投奔黑山军,还要打着黄巾的情义,也就没顺手把这个士子杀了,而是漠视了对方。并且那些敌对的世家子弟一般眼高于顶,绝对不会自损身份头戴黄巾,再说李悰那细白的皮肤也确实让他们没什么压力。他们也就放任李悰跑过来了。
“道友,我来帮忙!”李悰似乎在怀中掏了几下,在五个黄巾贼听到声音回头的时候,猛然向前一挥,五人想要闪避,却发现不过是普通扬尘,他们还以为是对方力气不够,挥舞不远。几人刚想嘲弄,李悰却又再一次挥舞出手。这一次,李悰把系统赠送的所有迷药都取了出来,并且利用系统物品取出位置可以自己决定的特点,把迷药全都浓缩在一个沙土团中央。
这一次的沙土几个黄巾根本没有管,只当也是闹着玩。但是却在面部接触到扬过来的沙土时,一阵迷糊。被围攻的两个侍卫本来已经绝望,但是毕竟他们手握刀剑,此刻发现机会,马上出手,扑哧几声,刀剑入肉。几个黄巾在痛苦下刚刚有些清醒,却突然感觉头部再遭重击。原来李悰已经跑到了他们身后,捡起地面散落的镐,对着几人的脑袋象敲田鼠一样一人一下,这下几个刚才还雄威显露的黄巾贼子一个个直接晕倒在了地上。
旁边刚才还神情狂热的平民,看到那五个人倒在地上,又看到刚刚还以为的自己人,举手反击,全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尔等被黄巾余孽逼迫从贼,如今余孽已经伏诛(只是晕倒),尔等还不马上投降!”听到李悰一声呵斥,其他民众都茫然的放下了武器,刚刚被压着打的护卫车夫等,不用李悰说,还活着的都立刻出手,把这些人控制住。
“得救了,娘子!”侍女此刻神情激动,蔡文姬的脸上也露出了劫后余生的笑容。
“多亏了这位公子。”侍女不知道李悰怎么做的,但明白李悰是分散了黄巾注意力,才让侍卫反击成功。
幸存下来的侍卫仆人也都聚集起来,为首的是一位应该是管事的年龄稍长的长者,他带着其余人对着李悰深鞠一躬。“多谢公子相助!”
“多谢公子相助!”
看着眼前低下的一片头颅,李悰忙侧身闪开,“路见不平,且我也深陷其中,本也是我自己谋得生路,并不值当什么。”
“不然,公子刚刚可以独身离开,却行险计一搏,且公子刚刚神情镇定自若,言语宛如天成,不提贼子,我们都相信了公子的伪装。另外公子也身怀绝技,弹指迷人,挥镐自如。文武玄功具备,堪称当世人杰!”
李悰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管事,凭借他这短短时间组织的话语,就知道蔡邕不愧是当世文坛扛鼎之人,连一个府中管事的马匹都能拍的这样清新脱俗。什么弹指迷人,挥镐自如,什么文武玄功具备。李悰算是学到了一点三国时期那些名士品评的重要修辞手法:夸张!
“临危而心不惧,见贼而色不易。不知是哪家公子在此,小女感激至极!”蔡文姬此刻从马车走出,她的步履轻盈,还有些幼态的脸庞却混杂着些书卷的味道,行带墨香,止显绰约。刚刚还是战场的黄沙随风吹佛到了她柔嫩的脸庞之上,却在纯真中平添了几分风情。
李悰解下自己的头巾,外翻露出里面的青色布料,然后撕碎丢掉。他看向马车,朗声问道:“敢问可是蔡议郎千金?”
蔡文姬刚刚准备自爆家门,没想到竟然先一步被李悰说出,瞪大的美眸中显露出疑惑。
“我若说我是卜算出你们的身份的,不知道女郎可信?”听到李悰的话语,众人的表情都是混杂着敬畏和好奇,蔡文姬身旁的侍女更是直接失声叫出“莫非您是神仙?”蔡文姬联想到刚刚自己对昊天上帝的祈求,也开始有些惊疑。
李悰哈哈一笑,“我可不是神仙。”
“何为卜算?天地为阴阳,自然为大道。见云聚而知雨落,观蝉鸣而知秋风。卜算并非祈神拜鬼,而是道法自然。”李悰正对着蔡文姬,目光中隐含着对这个千古才女的炙热和怜惜,“若女郎不弃,待我为女郎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