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桂子!朕给你一个时辰,把太子近几年所做的事都给我详细的记录下来!”
秋了之看着红衣太监道:“朕要看看这几年他到底干了什么事,搞得天怨人怨的!”
“这……!”红衣太监顿时有点迟疑的看着秋了之欲言又止,然后咬咬牙跪了下来从怀里掏出一个红色的折子,双手举过头顶恭恭敬敬的递给秋了之。
“哼,呵呵!”
看到红衣太监小桂子的这番举动秋了之,顿时明白了什么了冷笑一声:“你这是早有准备呀!全天下人都知道的事,你们就把朕蒙在鼓里!你做的可真好啊!”
“陛下非是奴才不想早点禀报于您,而是康公公一直拦着我呀!”
“他是你的主子,还是朕是你的主子,他拦着你,你却不肯保佑我,难道有人杀朕,他不让你保护朕。你不保护了!”
秋了之现在感觉整个肺都要快炸了一半,自己最信任的人,明明知道一切消息却隐瞒于自己,看着小桂子冷声呵斥道:“你让朕如何再信任你?”
小桂子有些委屈的跪伏在地上哭了起来:“太子殿下是我从小照看大的,他现在有点胡作非为,我也心痛呀!奴才但心!”
“你在担心什么?”
“奴才担心陛下知道太子的所作所为之后,直接废了他呀!”小桂子泪眼婆娑的望着秋了之道。
秋了之在听完小桂子的话之后,直接把奏折扔到了桌子上冷笑道:“不看也罢,连你这个从小看着他长大的人都觉得朕会废了他,他做的事定是天理难容!”
“陛下!”看到秋了之现在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坚定的相信秋意浓了,仿佛看到了为兄弟们报仇的希望和了断这些事情的决心连忙说道:“太子他!”
“你给我住口!你还想要做什么?难道你非要逼着陛下杀了自己的儿子才能满意吗?哪有做臣子的这样逼迫为君为父的!”
小桂子看到太岁还要添油加醋火上浇油,顿时不满的扭头冲着太岁喝骂道。
“让他说!朕把捕风司交给了康胜,把龙骑卫交给了无名,把最重要的听风者给你,听风作为朕的耳朵给朕探查天下所有消息,可是你却让朕聋了!现在他朕了解一些消息,你还要阻塞于他,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秋了之不满的看着小桂子冷声说道:“这个天下还由不得你来为朕做主,滚到一边去!”
秋了之然后转头看着太岁寒声道:“你继续说!”
“陛下,臣首先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太岁见秋了之让自己继续说,于是壮着胆子问道。
“你说吧!”求了之,把自己身上的大袍脱了下来直接扔到一旁,露出一身明黄色的皇袍。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折子一边翻看一边道。
“陛下是不是知道是太子暗中出卖了我们东征军!”
“这件事情从三年前你活着回来见朕,朕见到你拿到那块玉佩之后便知道了!”
秋了之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又把奏折扔到了桌子上,从怀里扯下一块玉佩轻轻的抚摸追忆道:“这块玉佩还是当年朕还在危难之际,每天面临着无数明枪暗箭,流言蜚语连一个安生觉都睡不好,于是皇后亲自雕琢给朕用来做平安符的,你说奇不奇怪。
秋了之陷入到无限的回忆当中,久久之后才道:“有了这块玉之后,朕睡觉都睡得很安稳,所以朕一直把它带在身上,后来啊朕荣登大宝,可是皇后生了太子之后就仙去了,朕就把这块玉佩给了太子!”
“可是你知道暗中挑唆太子做这件事的人是谁吗?”
“什么?你说这件事情是有人挑唆?”
秋了之原本以为这件事情是秋意浓自作主张,为了这个皇位而不择手段搞出的事情,心中虽然十分愤怒但还是有一点欣慰的,自己的儿子也会为追求皇位而行动的,但是现在听到太岁的话,明显暗中有人挑唆。一想到如果真是有人爱中挑唆,那太子就会成为众矢之众,再犯下不可饶恕错误,那自己到时候不得不杀他了。
秋了之想到此处心中愤怒不已:“把你知道的事情都给朕说出来!”
秋了之说罢扭头又狠狠的瞪了小桂子一眼:“你这个耳朵做的可真好呀!”
小桂子顿感如芒背刺,趴在地上不敢说话,只是连连叩头。
小桂子毕竟是跟随秋了之多年的老人了,秋了之因为一时愤恨说话重点了,现在又看到小桂子这副样子于心不忍,叹息一声:“唉!行了!这副样子做给谁看?太岁你接着说!”
太岁这才又道:“陛下!当年在潜邸之时可曾自谋了一场刺杀!康胜不知真相拼死护主被扮成刺客的马帅给伤了**!”
秋了之闻听太岁的话情绪十分复杂:“当年之事确实是我们计划不够缜密,也没提前告诉康胜,以至于酿成当日苦果!所以在往后的日子里他做了许多出格的事情,哪怕再过分,我百般容忍于他!”
秋了之仿佛是想到了什么,皱眉看着太岁:这件事情很隐秘,谋划之人不朕和马承贤,你是如何知晓?”
“我曾经去马府看见马帅在与康胜对饮,马帅当时喝多了!痛哭流涕的把事情给抖了出来,并给康胜道谦!我原本以为只是马帅喝醉酒说胡话,可是最后发现康胜的面色很难看!我就知道这件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喝酒误事,朕都劝过他多少回了,不要喝酒,不要喝酒!现在喝出事来了吧!”秋了之听完太岁所言,拍了拍额头气道:“嘴上就没个把门的!这种事情不烂在心里,能往外说吗?”随后冷冷地看着太岁:“这件事情你还跟谁说过?”
看着秋了之杀气腾腾的样子,太岁明白这种皇家隐私之事,绝对是不可以外传的,如果他要杀的话就杀自己一个人绝对不能连累嬴不病,于是连忙道:“这件事只有臣一个人知晓!”
“嗯!”秋了之居高临下的看太岁,抚着长须鼻子里发出一个嗯字然后道:“继续说!”
“陛下可还记得貔貅!”太岁看着秋了之试探的问道,见秋了之并没有任何反应,于是接着说:“有一次我发貔貅与康胜长的一模一样,当时我并没有放在心上,可是等我从北境回来时竟然在太子府上发现了貔貅的踪影!加之貔貅大开杀戒灭窦天德满门,我就对他越发感到有兴趣了!他每次从太子府出来都要去找康胜!”
“貔貅每次见完浓儿都要去找康胜!”
秋了之面色有些凝重,同时有点疑惑:“他投靠浓儿我到是可以理解,可他为什么要去找康胜?”
“因为他就是康胜的儿子!当年陛下还是潜龙之时,与韩王多有矛盾,康胜是您的护卫总管!为了全心保护您,他把妻儿全送回了老家!可是他伤阳物之后,曾经返乡一段时间,发现妻子病死了,儿子也失踪不见了!”
“竟有此事?可他为什么不跟朕说?”秋了之闻言一时间有些愣住了,回过神来才有惊奇的问。
“这……!”太岁一时间有些语塞,难道直接跟秋了之挑明,你害得人家断子绝孙,妻离子散,又冷落人家那么长时间,让人家心灰意冷,人家还怎么相信你呀?明白这话是不能说的,只好搪塞:“他应该当时是急昏了头吧!”
“哼呵!屁!这就是摆明着不相信朕!”秋了之冷哼道:“你接着说!”
“后来您老召天下所有江湖武士和大商军中锐士进行大比武,百万军中选出三千佼佼者!组建龙骑卫!臣不才有辛进入龙骑卫为陛下效命!”
太岁哭丧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那段日子虽然过得苦,但是是他最快乐的时光,抹去眼角的泪水柔声道:“加入龙骑卫之时每人都戴着各种神兽面具,每个人都不认识,也不允许各自打听各自的身世,您将龙骑卫交给了康胜兼管!有一次我去洗漱,发现貔貅一个人在泡澡他当时没有戴面具,我看清了他的真实相貌!那一刻我总感觉我在哪里见过他,可是又想不起来!后来我看到康胜时才想起貔貅与康胜长的一模一样!”
“竟有此事!”秋了之一时间来了兴趣,仿佛把刚才的烦心事都给忘却了,颇有兴趣的道:“康胜与他有过交际吗?”
“这个倒是没有?”太岁想了想摇摇头:“不过貔貅一直颇受无名大人的照顾,貔貅有时训练爱偷懒,执行任务时总是吊儿郎当,有时因为他害得我们出了差错!当我们把这事反应给指挥使无名之时,无名大人总是置之不理,回头反而给貔貅升职!直到三年前貔貅是我们龙骑卫升官最快的!我总是很奇怪这是为什么,现在我是想明白了!”
“你是认为康胜早就知晓貔貅是他的儿子,从而指示无名多加照顾他!”秋了之皱眉想了想便明白了其中的关键,心中颇感无奈苦笑道:“这个无名浓眉大眼的也玩起了人情世故这一套!你是怎么发现这个貔貅有问题的!”
太岁想到了那些惨死的兄弟们面色瞬间阴沉下来:“陛下自命令我们龙骑卫跟随马承贤一起东征后,貔貅就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训练也积极了,没事就易容打扮就往东征军跑,我当时问他了,他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现在既然要与他们合作了,就要与他们相互配合默契,先要了解他们才能配合他们!我当时以为他就是一时兴起也没有放在心上,可是后来等到了北境我才发现有些不对!原本押粮的活是不需要我们去的,他却主动请缨申请自己去帮忙!”
秋了之抚须沉默片刻后才道:“地图和指南车是不是也经过他的手了!”
“不错!”太岁点了点道:“而且在浑州时我还发现他多次去找浑州知府了,每次都待一两个时辰才出来,我以为他是去商量粮食调配问题了!也就没有放在心上!可是…!”
太岁的话还没有说完,秋了之便接过话道:“可是你没有想到,你们的粮草出了浑州便就出了意外,而且你们大军也是在浑州休整之后再出现便偏离方向,指南车和地图都被人动了手脚!从而导致你们迷失了方向!凭这点便怀疑貔貅是有点牵强!”
“如果光凭这点我也不会如此果断的怀疑于貔貅!”太岁看着秋了之有些怀疑,连忙道:“可是后来发生的事让我可以确定就是他了!”
“这些事你当初为什么不说?”秋了之仿佛忘记了当初是他不让太岁再揪着此事,话语中颇有些责怪的意味。
“是臣做事不周!”秋了之现在明显是在装糊涂,太岁这能怎么办只能咬着牙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咬着牙苦涩着道:“从我们发现辎重粮草被烧毁,我们行军至甘凉道死亡之海遇到沙尘暴!我就再也没有见过貔貅,因为我们龙骑卫就有三个千户,少一个都很明显的!我们原本以为他是死在了流沙或沙尘暴中了,后来在与北凉徐清风交战中,徐清风亲口说的我们之中有内奸,一直在出卖我们的行军路线,而且我们的辎重也是他亲自烧毁的!哪怕是我从鹿鹿山绞辛活了下来,也是没有怀疑过他!”
太岁由于太激动,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咳了几声之后道:“可是直到陛下派王大陆去浑州回途之时,护送王大陆的三百捕快都让人杀了,张三李四和王大陆更是在朝歌横死街头的!我是先捕风司到达案发现场的,我通过检查他们的尸体,才发现他们的伤都是被八棱剑造成的,因为我们龙骑卫的武器各自自不同,十八般兵器样样都有,但这八棱剑只有貔貅一人使用!”
秋了之突然间愣住了,皱眉想了想看着侍立身边的小桂子道:“朕何时给王大陆下旨了要他带着人去浑州了?朕怎么一印象都没有!”
小桂子也是皱眉头道:“陛下从来没有下过旨啊!玉玺一直由奴才保管,一直没有动用呀!”
秋了之现在对这个从小陪自己长大的小桂子越来越不满了,面若寒霜呵斥道:“你这掌印太监是怎么当的,消息打探不到也就罢了,现在有人假传圣旨你也不晓得!是不是有人把朕的头给砍了!你也不知道呀!”
秋了之呵斥完小桂子之后,也不在管又跪在地上磕头请罪的小桂子,眼中杀意一闪而过,随后直接对太岁说道:“你接着讲!”
看着喜怒不定的秋了之,太岁暗暗叫苦,伴君如伴虎啊!自己刚才实在太过放肆了,秋了之连跟随自己多年的贴身太监都有了杀意,现在都到这个时刻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陛下!臣发现王大陆等人身上的是八棱剑所为,便想到貔貅在我们出征之时老往户部跑,我就一直盯着窦天德,前几日窦天德并没有什么异常,后来我发现窦天德在午夜之时乔装打扮出了门,我就一直跟着他!”
“窦天德去见谁了!”
哪怕事情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太岁想起哪日的事情还是感到吃惊不已:“我一路跟着他发现他在东宫的后门停了下来!看四下无人之后他便开始敲门,后来给他敲门的竟然是貔貅!”
太岁小心的看了一眼秋了之,发现秋了之也是愣住了,于是停了下来了。
正当太岁停顿了下来后,秋了之突然看着太岁道:“不要停!接着讲!”
看着面色阴沉可怕的秋了之,太岁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窦天德和貔貅一起进入太子府,臣为了探查真相,也是贊越了私自潜入了太子府了!”
秋了之看着太岁只是说了句:“夜探储君府邸!你的胆子太大了!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竟有此事?可他为什么不跟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