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我这儿的奴隶品相那可是全邬江府最好的!您瞅瞅这耳朵,瞅瞅这身板儿,再瞅瞅这机灵劲儿......”
人牙子指着身前的青年奴隶唾沫横飞,拍着自己胸膛保证,又压低声音道,
“不是小人吹,一两银子能买上个这么好的奴隶,也就今年了。”
陈浪之前也逛了一圈儿,看着这里的奴隶看着比其他地方的眼神看着没那么麻木,身板也稍微壮硕些,显然人牙子上心了。
但只是这样,就让陈浪花费比其他地方贵出两成多的银子来买是不可能的。
“其他牙人手里的青壮奴隶可是只要八百文,这几年灾年,你们手里堆了多少人?
今年府城城墙边上跪着的活不下去想要卖身的贫民又有多少?
你们收一个人也就花费个一二白文,怎就要价这般高?
我看我还不如带我家少爷去城墙墙根那儿买上几个,省的被你们这样宰了去!”
陈浪没有开口,跟在他身后的虎子会意地上讲价。
“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啊!小兄弟,墙根那儿的奴隶跟我手上这些哪儿能比?那儿的大都是要去矿场的!我手上这些才是能伺候人的!
说句不好听的,谁知道那些贱民身上有没有什么毛病呢?我们哪里敢去那儿收伺候贵人的人去?
我手上这些可是正正经经买来的,个个都康健着呢!
再说别家,别家是便宜些,可他们手上的哪里有我这些身形壮硕?那一个个瘦得跟块排骨似的,能做什么活计?
这一两银子真不贵,公子,小人就赚点糊口费了!要往前搁几年,这种品相的奴隶价格至少翻三番......”
人牙子急了,这些天他可没开几张,手上的奴隶又多,天天都要往里搭上好几两银子。
暗暗想着,实在不行,就让这些奴隶一天就吃半个饼子算了!
虎子还想说什么,陈浪摇摇头,道:“这样,六百文一人,我要十人,你看可行?”
“这,这真太低了,公子,我这......”
“你这儿好多天没开张了吧?这么些奴隶堆在手上吃用不要花费么?况且这些日子奴隶价格可是几天一个价,再过几天说不定六百文都卖不上了。”
人牙子犹豫了一下,想到自己每天得贴进去的银子,眉头一皱。又看了看陈浪头顶的发冠,有心结个善缘,咬咬牙道:
“那行吧,但是公子你可得保密,这六百文一人的事儿传出去,小人真做不了生意了。”
“自然。”
陈浪挑了八男二女十名成年奴隶,都是看着身体健康、眼神灵动些的,还买了两个四五岁的小男孩儿。
小孩子除了识字的或者容貌十分出众的那些,不然是不怎么值钱的,两百文一名,陈浪没讲价。
付了钱,拿了卖身契,陈浪又有些发愁把人安置到哪里。
陈浪计划除了派一个人去照顾薛大娘外,再派三个人回去种地——家里节俭惯了,哪怕如今有着豆腐坊的收入以及把田挂名在陈家两兄弟名下的族人的租子,早就不缺钱了,陈老汉也还是带着儿子们侍弄自家的那几十亩地。
陈浪劝了几次把地租出去,陈老汉都不肯。
地多,农活又重,陈老汉年纪又大了,自家老爹以及两个叔伯也不是那么年轻,陈浪觉得还是买几个人回去种地比较好。
这年头的奴隶大都农民出身,都是种地的一把好手!
而且这里买东西可不像在某橙色软件上买东西,七天包退换的,这一旦买了,是概不退换的,陈浪先斩后奏,陈老汉也只能认了。
至于两个妇人,家里家务活一堆,陈浪有些心疼自己便宜娘和陈老太太,索性一次买全了。
让卖过几个方子的陈浪出几两银子还是出的起的。
剩下的四个人,陈浪预备开个铺子——总卖方子容易被人盯上,陈浪只是个秀才,身份说高不高,说低不低。
没事的时候自然是被人捧着的,一旦有人怀疑他为什么能一直拿出各种方子,这个身份根本保不住他。
贺显自然是个大靠山,但是陈浪也不好意思麻烦自己未来老师。
相较而言,开个铺子,源源不断地进账比较不惹人注意。
把铺子挂在奴隶名下,也不怕什么——卖身契都捏在陈浪手里,奴隶一旦逃了,上报官府抓回来之后可以直接打死的!
铺子卖什么陈浪也想好了:肥皂。
这个时代已经有皂角,俗称澡胰子的东西了。
陈浪之前见过一次,大部分皂角油腻中带着些臭味,他觉得大概是因为用猪油做出来而现在的人没法处理完美。
数量稀少的皂角带着香味,陈浪只在楼广进手上见过。这种皂角价格很昂贵,一块少说可以卖上几十两。
陈浪没想卖有香味的皂角,就算要卖也是他考上举人、考上进士之后,他现在想卖前者。
府城总共就两家卖皂角的铺子,卖的都是猪油皂,买的也都是家中富裕的人家,不是商贾之家也是官宦人家,一块皂角能卖上三百文!
对于陈浪来说唯二的成本就是用来掩人耳目的猪板油和柴火,其他类似纯碱的东西他都能从城市里拿!
暴利!
那么眼下还缺一个铺子......
陈浪看了看身后跟着的十二个奴隶,决定去买个小院子,毕竟他们也需要住的地方。
皂角这东西不像酒楼饭馆儿之类的要挑地方,位置不好、偏僻了就没什么人去吃,陈浪只需要找一个不要太偏僻的小院子就可以。
但是院子也不是一天就能找到的,陈浪决定先找楼广进将这些人安置下来。
今天是八月二十,楼广进正休假在家里,听到下人说陈浪上门忙出来迎接。
“师弟,今日这么突然上门了?”楼广进人还没到声音已经传来了,看到边上站着的十多个衣衫褴褛的人,不由一愣,“这是?”
“师兄,我今日去买了些人,买完了才发现自己没地方用来安顿,这不就找师兄你来了?”陈浪不好意思地笑道。
他去之前真的只是想买一两个人,让人偷偷照顾着薛大娘而已。但他到了地方又想到家里的地,想到叶氏想到陈老太太,又想到自己之前就有些想法的铺子,一下子就全给买了。
陈浪买完了才发现自己没地方安顿这些人,而客栈太贵还不一定让奴隶住,就来拜托楼广进了。
“嗨,我当什么事呢,这事儿容易,我让管家把人安置了就行。”楼广进一口答应下来,又问道,“你拜师礼的时候你爹娘他们是不是都要来?有地方住吗?要不住我家里来?”
“不用了,小弟准备去租个院子,正好还能开个铺子赚些花费。”陈浪拒绝了楼广进的好意。
楼广进愣了一下,又哈哈大笑道:“我倒是没看错,旁的书生可不会张口就说要开个铺子,那些子酸腐好像提到银子就能把他们玷污了似的,哈哈哈!”
陈浪失笑:“这有什么不好说的。”
“浪弟,你院子可找好了?”笑完了,楼广进又问道。
“还未找。”
“愚兄手头有几套带铺子的小院,赠你一套?”
楼广进家财万贯,性格豪爽,有些北方汉子的感觉,一旦把人当朋友了,都是不吝啬银两的。
一套院子而已,楼广进表示这院子还没他腰上的玉佩值钱。
“使不得,使不得!”陈浪忙摆手。
陈浪知道楼广进大方,不把钱当钱。之前拉他一起吃饭,定的菜一桌要十几两银子,喝的酒也不似寻常卖的浑浊还带着些酸苦味,但他实在没想到楼广进会说出送院子的话来!
看样子还挺认真的,只要陈浪点点头就真送出去了。
一套府城的院子,哪怕偏僻区域的小院子,那也是能卖上上百两的!
何况,陈浪也并不觉得楼广进手里的院子会是那种小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