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张瑞左右为难的时候,门被人打开了。
“对!既然少君继任大贤良师,那么以现在的护卫自然是不合时宜的,增派人手是好事。”
说话之人正是闯进来的人,此人约莫三十上下,有着一副如刀削一般的眉毛,即使没有对视依旧能感受到其眼眸的星光夺目,鼻梁挺直、唇方口正,五官组合在一起就令人感受到其骨子里的忠诚。
张燕看见来人,头有些疼起来,因为来人的正是高顺。
如果说黄巾军的底层士兵是波才训练出来的,那么那些基层干部就是高顺一手带出来的。
高顺曾经替张角练过三个月的兵,一共三千人马。
不知是恰好还是张角的蓄意安排,那三千人马大概有两千五百人成为了什长、屯长、军侯、甚至有军司马的。
这里提一下,黄巾军的军队结构和汉军没什么区别,都是五人为伍,两伍为什、五什为屯,十屯为一曲,三曲就是一部了,拥有一部人马的已经有成为渠帅的资格,只要立下战功,张角就会赐予其渠帅的称号。
但一般来说,你没有万人以上立不了什么战功。
千万黄巾里,统领万人以下成为渠帅的人只有一人,那就是高顺。
并且高顺得到渠帅的称号并不是因为护卫张角,而是真正在战场上赚的,实至名归。
所以对于高顺,张燕其实是十分渴望的。
“高渠帅怎么来了?”
张燕连忙示意手下让出一个位置来,同时来到他的身边指引他坐这儿,表现得极为热情。
不过这也只是拿热脸去贴冷屁股罢了,高顺对于张燕的热情熟视无睹,径直走向张瑞的面前。
直接就着张瑞行军礼,语气慷锵有力:“参见大贤良师!”
张瑞连忙扶起对其道:“哎,高大哥客气了。”
听到张瑞的称呼,高顺眼神闪出一道隐晦的光芒,不过他并没有说什么,而是转过身来:“诸渠帅的建议十分的好,身为大贤良师,理应有三千兵马护卫左右。恰好吾有两千五健儿,就并入其中可好?”
高顺的语气并没有带什么商量,而是在宣布这件事,十分霸气。
偷鸡不成蚀把米。
张燕感觉就像吃了米田共一般难受,本来是想方便他控制张瑞的,但现在被高顺护卫左右,这还怎么安插人手?
对于高顺,张燕是早有安排的,立即就想反对,不过有一人却比他更快一步。
“高渠帅护卫少君自然是好的,我没啥意见。”
波才一脸笑意地看着张燕,对于他来说在刚才他已经输了张燕一子,若是再被张燕将张瑞给握在手里,那么他以后就别想成为大贤良师了。
现在让张瑞相对保持独立一些,对于他来说可是利大于弊的,他可以从容布置再和张燕掰一掰手腕。
波才一开口,除张燕一系以外,场上的众人纷纷支持高顺再次成为亲卫长。
少数服从多数,张燕也不得不屈从于众人的决定。
外书房
张瑞对着高顺鞠躬道:“请高大哥救我!”
高顺从桌椅上一跃而起避开了张瑞的鞠躬礼,并且还将张瑞托起来。
“大贤良师无须如此大礼,有甚事吩咐即可。”
霍,好大的力气!
张瑞被高顺捉住手扶起后就感到手臂有些酸痛,将手背在身后揉着,嘴上苦笑道:“哎,这算什么大贤良师啊。除了这三千兵马我还掌握什么?现在的我还担不起什么大贤良师,还是称呼我为少君吧。”
改成“少君”其实是有原因的,一来是有自知之明,二是因为大贤良师这个名头太招仇了。
估计不仅是汉、唐、宋、明三国听到有人自称“大贤良师”,恐怕是兵马伺候了。
而且自称“少君”,不也想着在适合的时机打出“大贤良师”的旗帜吗?
听到这话,两人都沉默不语,毕竟他们也不是什么蠢人,如今的形式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
高顺有些挣扎地说:“只要少君励精图治,必定能成功的。”
“可是时间不够啊,”看见高顺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张瑞却摆了摆手,“高大哥可曾和曹操交过手?”
“交过。”
“那你觉得此次能否抵挡曹操大军的来袭?”
“不能。”
“不是,其实曹操的军事能力还是十分强劲的·····啊?”
真的是直白得不能再直白了,张瑞还想着需要费些口舌来和高顺掰扯掰扯呢,哪知道高顺就这么轻易说出张瑞想听到的话来,搞得张瑞还顺着心中所想说呢。
“哦哦,没错!我们并不能抵挡曹操,所以我想战略性撤退。”
见到高顺一脸迷糊的样子,张瑞挠挠头,继续说道:“所谓战略性撤退,就是学习春秋晋文公。”
这么一说,高顺立马就明白了。
周仓脑门上浮现出一个大大的问号:“额,这是谁啊?”
古代可没有现在教育程度这么发达,周仓可不想高顺一样,张角的藏书十分丰富,囊括了人文地理到历史传记、从统军到治理一方,这些都任高顺去借阅。
于是张瑞就向周仓解释道,完了后周仓嘀咕道:“这不就是逃跑嘛?”
哎,这个憨货!
就这么直白地说出来,搞得他很尴尬嘛。
“咳咳,这不是传统意义逃跑。这是保留有生力量,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我们不能计较一城一地的得失,要懂得取舍啊,同志。”
一阵噼里啪啦的,张瑞借鉴从小学到大的思修,将两人忽悠得一晃一晃的。
高顺越听越兴奋,因为这里张瑞将后世的游击方针顺嘴说了一遍,简单讲述了其作战思路。
“少君,这所谓的‘游击战术’不知出自何处?”
虽然高顺并没有在任何典籍里看到这些兵法,但他对于张瑞的了解,这肯定不是他自己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