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儿,此话当真?真有这么神奇?”
邓祖雄激动了,这都是一条条的人命。都是曾一起并肩作战无数次,可以放心将后背交给对方的战友!
对于重情重义的他来说,山中的人才是最重要的,是根本所在。
如今吃的、喝的、用的、甚至是穿的。全部都是山中弟兄们带来的!
都是有大家烈日炎炎下的努力耕耘、辛勤挑水、奋力劫道,如今才能过上这衣食无忧的生活!
‘嘭’
床底下拖出的老旧木箱砸在桌子上,发出一声闷响,吱吱呀呀的木桌差点被压得倒塌下来。
邓阳见木箱无锁,一把拉开。
“啊!我的眼睛!”
只见邓阳刚打开箱子便捂着双眼,像是被伤到了一样。
“嘿嘿,阳儿莫怪,为父也不知为何这里会有双足袋。”
邓祖雄悻悻将足袋从新扔回床底下。
“这些够吗?都是为父多年积攒下来给你娶媳妇用的。”
邓阳抹去眼泪,使劲揉了揉差点被辣瞎的双眼。
“你这山贼岁月这么多年,消失的金钱散在风里了?就这么点钱?”
不大的箱子里虽是满满当当,却大部分都是些铜钱,少量的金银饰品夹杂在其中。邓阳都觉得有点寒颤,这挺大个山贼头头啊?咋这么穷?
“阳儿你别看平时山上收入还尚可,但这山内人口多啊。务农打渔的产量不足,解决不了山内的口粮,粮食大多都是花大价钱去外面买的。”
“再加上药房那边要钱,兄弟们牺牲后的抚慰金也是需要一大把钱,到处都要钱啊。”
邓阳面无表情。
“所以我刚成年你就要立我当少主,再过两年这烂摊子就直接甩给我是吧?”
邓祖雄好像真是这么打算的,一时被戳到痛处,便立即催促了起来。
邓阳也不再耽搁,没去选饰品之类的,拿了两坨金锭便转身走向里屋。
邓阳和邓祖雄这温馨的小家也就里屋外屋两个房间,就是个长方形整体被分成两块。中间是堵墙和门,只有邓祖雄住的外屋可以出入。
遇到危险时邓祖雄也方便将邓阳保护在内,其实最主要的目的是方便盯住小时候爱偷摸出去玩的邓阳。
“我要闭关,没出来之前不要打扰到我。”
邓阳说完也没在管外面三人,转身进了里屋,关上门。掏出胸前钥匙,插入锁孔...
嗯?门上光光滑滑的。
锁都没有,哪来的锁孔?只有个门栓!
邓阳都想吐血了,已经说了闭关了,就这么走出去会不会有点丢人?
好像是有点丢人?算了不管了,先试试?
邓阳捏着钥匙,将匙尖轻轻触碰到门上。想象着面前有一把锁,手腕在顺时针一拧。感觉到阻塞感。
熟悉的眼前一黑。
再次睁眼,果然已经回到了现代老宅!
那这么说,是不是也不需要有门?
邓阳想着便也这么做了,对着空气任凭他怎么想象,如何拧动手腕,还是在原地没有丝毫变化。
所以说还得是要有门才行。
好在门口小面包里带得有换洗衣物,要不然这身行头出去非被人当神经病不可。
这cos,总不能cos乞丐吧?
拿出衣物,迅速洗了个凉水澡。邓阳便开车往县里得药店而去。
他也不敢开的太快,乡镇道路上两边随时可能窜出摩托车、家畜、甚至是人。
他一个同学之前就是在乡镇小路上开的太快,撞死了一个人。因为乡镇道路本身就限速,所以判他全责,只有交强险赔了一部分。剩余的直接令他倾家荡产,锒铛入狱。
小心翼翼开到药店外,停好车拉起手刹。
进去店铺的瞬间,邓阳都想躺着不走了,空调啊,好舒服。
“你好,被刀砍了应该买什么药好的快一些?”
安静的药店里两名店员皆都诧异的看着他。
邓阳也发现这个问法有点不对,只好换个说法继续问道。
“我一个朋友,切菜时不小心切着肚子了,伤口挺深,应该买些什么药?”
店员也懒得询问,给他推荐碘伏、纱布、医用棉,还有几种几种消炎药。
邓阳也不懂这些,怕到时候耽误人命,让店员多拿点的同时也在比乎上面搜索,还好上面的回答和店员拿的药都大同小异。
再让店员拿了些酒精、云南白药药粉、医用镊子,得知没有卖医用针线之后,邓阳掏出平板,连Wifi扫码一气呵成,也是拖着一大包药品往回赶去。
药店左边的炸鸡,右边的卤肉都阻拦不了邓阳的决心。
找了个缝纫铺,各种型号的针买了几大盒。最细的线也买了好几卷,买的是白线,主要看起来比有颜色的线药干净一些。
邓阳知道这次时间紧迫,从那边带回来的金锭也都没有拿出来。而是藏在老宅中,打算下次时间宽裕了在把他卖掉。给奔头山弄一批刚需的物资。这次就先这样吧,先把药品带回去救命重要。
东方小康MPV终于到达目的地,进屋给平板充上电,邓阳仔细将药品上所有标签之类的东西全部撕下来扔掉,换上乞丐服,重新回到车上。
锁好车门取下车钥匙,只留下驾驶位的车窗没有关。
车门也是门,邓阳打算试验一下车门是否可以进行穿越。
提紧手上的药,把手伸出窗外,插入钥匙扭动,眼前一黑。
穿越成功!
走出里屋,邓祖雄哑叔邓涛三人都还守在外边。但只有哑叔还忍着疲态没有睡去,剩下这两人都已呼噜震天的躺在床上酣然睡去。
邓阳从进屋到出来不过才半个多时辰,哑叔也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出来了,眼光询问的同时连忙推醒床上两人。
“快去叫些针线功夫熟练的妇人来药房。”
邓阳也顾不得多说,提着药便‘哗啦哗啦’往药房跑去。好在这具身体非常健康,如此奔跑都只会轻微喘气。
前些会儿看到吴青青涂的草药只不过是止血的罢了,效果还不咋好。现在争分夺秒过去,早给伤口消毒消炎可能都会提高伤员的生存几率。
“青青!吴老丈!”
见两人都还在辛苦的埋头涂药,邓阳连忙上前制止住。
“先不要用这个了,我这里得到一批上好的外伤药,你们照我说的方法来使用。”
吴青青好久都没看到邓阳了,两眼亮晶晶的看着他倒是没说什么,吴老丈却不乐意。
“你又不懂医术,什么外伤药能比我祖传三代的止血散好用?”
邓阳也知道,在这知识和医术传播匮乏的年代里,大多数人都是抱残守阙的这样一个思想。
吴老丈虽是看不惯自己,但他这样的表现也不是什么坏心肠针对自己,而是怕自己耽误事儿罢了,毕竟都是人命。
像吴老丈这样世代行医的人心中,自家积累的经验药理不说比谁都强。但是在这方圆几十里内都找不到任何人赶得上,更别说他这样一个从未接触过医术的人了。
还未想到该如何解释,邓阳只得先抬出自己老子的旗号。
“出了事我爹担着,他正在过来的路上,先照我说的做。”
吴老丈寻思山主邓祖雄也不是孟浪的人,便也不在阻拦。
步骤也不复杂,但是邓阳担心他们不认识拿错东西,便先拿出了这会儿需要使用到的东西。
“这个瓶子是酒精,虽是酒但是不能喝,知道吗吴老丈?青青注意看着你爷爷。”
怕平日爱喝酒的吴老丈闻到酒味偷喝,邓阳特意向两人叮嘱,青青也乖巧的点了点头。
“用这个小夹子夹着棉花,把手擦拭一便消毒。然后换个棉花用这个碘伏把伤口所有地方抹一遍。”
边说邓阳也是边忍着不适在伤员身上示范着,非常的简单。只要别把碘伏酒精用反了就行,伤员非得痛死不可。
最坚难的就是后面的缝合工作了,邓阳在买药时上网查过资料。
脂肪层、肌肉腱膜、皮肤啥的都要各归各的缝。
不过缝好消毒之后,再配上消炎药,那么生命应该是无碍了。
三人约莫给六七人做了消毒之后,邓祖雄终于也带着十余个妇人来了。随之来的还有看热闹的小豹小鹰一群年轻人。
药房几个躺伤员的房间肯定是站不下这么多人,只得将之抬出来放到屋檐下面。
扒开走过来的小豹衣服,小豹护着胸口看着邓阳一脸诧异。看见小豹伤口已经结痂,让他生吞了几颗消炎药也没有在管。
一群年轻人也别想闲着,教导如何给伤口做清创后。便挨着给妇人们讲解该怎么去缝,同时需要注意些什么。
见她们都懂了,看着操作总体来说也没什么问题,毕竟这条件也奢求不了什么,也别指望能每层细细缝好,邓阳便跟着众人一起忙碌起来。
好在人多力量大,终于是赶在夕阳西下之前把所有伤员处理完了,最后再在伤口上涂上一些云南白药粉。不求结果但求过程,现在已经尽到了如下最大的力量,是死是活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忙碌了一下午,饥肠辘辘的众人也都陆陆续续的回家吃晚饭。药房除了伤员外就只剩下邓阳父子和吴老丈爷俩。
邓阳到这才有时间打量起吴青青来,两人虽是青梅足马,从前的关系也非常要好,但邓阳已经离山两年半多到现在才回来。
两人之间也无形多了点疏离感出来,此时的吴青青倒是跟记忆中没有太多的变化。
同样还是小小的个子,看样子两年多了也没有长高。乌黑的头发用麻布在头上扎了两个小包,琼鼻大眼小嘴巴。见邓阳在打量自己,双颊绯红的往吴老丈身后缩了一下。
吴老丈哪能惯着邓阳,跟邓祖雄告退之后便转身拉着吴青青往药房不远的木屋走去。
“青青我改天来找你玩啊,到时候给你带了礼物哦。”
吴青青听到熟悉的声音,由于被爷爷拉着,只得微微侧身,远远冲邓阳笑了笑挥挥小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