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不甘
握紧阿尔瓦仅剩的一臂,看着老伙计在自己怀里咽下最后一口气。
不甘心..
为了自己,也为了自己的老朋友..
亚伦这个名字..
图鲁记在了心上..
…
一批又一批的军团士兵冲上了石墙,但并没有和想象的一般顺利。
琼斯的第一军团翻山越岭,虽然有伊什的某些贵族一路上大开方便之门。
但也无法将常备的重甲尽数随军携带。
只有贵族护卫携带半数的铁甲。
第一军团的常规铁甲覆盖率一直在百分之七十左右。
这也是为什么大部分第一军团的士兵并不惧怕和贵族护卫放单的原因。
但明显当下的情况并非如此。
为了快速行军,当下在进攻内堡的第一军团大部分都穿着萨图的制式皮甲。
换句话说,如果给第一军团以往日标配的着装,伊什大概率早就被完全的攻下来了。
所以当一众身着铁甲覆面盔的贵族护卫加入战场后,第一军团并未达成快速推进的目标,而是直接陷入了苦战。
在第一军团正式将主力投入战场后,佐拉男爵就一直没有下过城墙。
一身在后营换好的板甲骑士着装,手持流星锤左突右近。
身后跟着一种同样换好重甲的男爵护卫,和伊什的铁罐头们撞到了一起,砰砰作响。
在用流星锤将又一个铁罐头敲的凹了下去之后。
高强度的作战让佐拉男爵不得不退回到安全区休整。
毕竟一身厚重的盔甲,短期内还能保证自己的爆发了,可长期作战,哪怕是个小巨人也会被这几十斤的着装累垮。
而战况也并没有因为男爵护卫的投入而改观,而是整个战场陷入了一个长久的拉锯战。
两边的铁罐头打得热火朝天,但倒是没敲死几个。
飞矢,利刃,在那些板甲,鳞甲下,也确实是难起什么大作用。
更何况伊什那边的铁罐头还多于己方。
不过佐拉男爵并不担心最后胜利的归属。
因为主要作用于守城的城卫军已经被自家这边清的差不多了。
等到城卫军基本被清除干净,剩再多的铁罐头也翻不了浪花。
因为在那层铁甲之下都是一个个肉体凡胎。
没有一个安全区域可以休整,那铁罐头也是可以累死个人的。
一旦城卫军被清光,只需要在安全距离用盾阵赶着他们,就能活生生把这群傻罐子耗死。
但话也说回来,如果是那个大多覆盖甲胄的第一军团,而不是现在的皮甲军团,估计一个冲锋就能把这些守城力量全部推平吧。
毕竟若是铁甲覆盖率达到了一定程度,无论敌人多少,也都只是一波的问题。
大概休息好,又是带回覆面盔,一闷头冲回了战场。
又是一阵叮叮铛铛的打铁声,这无休止的消磨让好战的佐拉男爵都不禁心生“快点结束吧”的念头。
一瞬间的恍惚,一把宽刃大剑就带着风排在了他的胸口。
当下被拍的胸口发闷,嘴里也多了一丝咸腥味。
覆面下的双眼眯了眯,看向身前那个宽剑铁罐头身上的花纹。
“福克斯家的男爵都下场了,看来你们是真没人了。”
这个一直在伊什城头上指挥调度,当下又身披铁甲在战场内鏖战的是福克斯家的男爵皮克。
听着佐拉明显带有几分嘲讽的问候,皮克倒没什么顾虑的直接开口道。
“我下来只是想揍你,援军多的是!”
接着又是一剑在佐拉身上凿的铛铛作响。
伴随着皮克男爵的入场,伊什那边的铁罐头竟也多了许多。
这让佐拉男爵心里由不住的犯嘀咕。
“难道真的还有援军?”
“这鸟仗打的。”
一想到对方还有援军,又要在这堡垒上互相无聊的锤罐头不知要锤多久。
佐拉男爵还真有了几分焦躁和不耐。
流星锤左劈右砸,半天打不死一个人的战斗让佐拉实在是打的浑身难受。
从前的第一军团,要么摧枯拉朽,要么势如破竹,就没打过这么让人难受的仗。
不过手上的动作却不慢,一下接着一下应对着皮克男爵的宽剑。
随着又一波伊什铁罐头的增援,第一军团众人之前扩张的范围又被压了回来。
不过好消息是,城卫军死的死逃的逃,自己带人再冲一波,应该就能敲开哪群铁罐头的防线了。
…
皮克男爵这边虽然又击退了萨图人的攻势,但看着伤亡殆尽的城卫军,内心也知道这败亡只是时间的问题。
唯一担心的就是城主府那边的小伯爵,这伊什常年没个战争,真打起来也都是雇佣军三连,自己和已经听说被俘的艾尔蒙子爵算是唯二能打的将军了。
实在是脱不开身,也不知道大厅那边讨论的怎么样了。
“自己这边可撑不了多久了啊,要早做决断。”
唤来一名贴身的骑士,把自己的意思托付转达给小伯爵,深吸一口气,珍惜着这为数不多的休息时间。
萨图人又要来了。
…
“佐拉男爵正准备一鼓作气攻下伊什..”
“却看着城门缓缓打开,伊什的贵族们投降了。”
“我们胜利了,可罗赛村的作为第一波上墙作战的…也死的不剩多少了。”
布特大叔边说边指了指自己腰腹间的绷带
“我活下来了,他们也是称赞咱们罗赛村的人作战勇猛。”
“但咱们的人也都快死光了,巴拉斯那个队伍也只剩下他一个人。”
“重伤的先回应,轻伤的还在那边收拾战场..等他们回来,你就知道了,没几个熟面孔了..”
说着摸了摸亚伦的头
“我都听说了,有贵族老爷赏识你,你这小家伙真是个顶好运的。”
“我是没这个命了..能活一天算一天吧..”
经历罗赛众人战死的布特大叔好似再也提不起气。
说完这些,就一个人呆坐在哪里,双眼直愣愣的注视着地上的尘埃,再没什么精气神了。
亚伦看着心疼,但想起那些熟识的面孔大多倒在了朝阳前的黑暗里,张了张嘴,虽想安慰些什么,可却是再也说不出口一个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