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纯粹的鲸墓人,我出生在鲸墓岛,长大在鲸墓城。我想我的生命是跟鲸墓城连接在一起的,城运即是我运。
“中洲”大地东部沿海有一处深入陆地数百里的鲸墓湾,湾内有一座靠近大陆的鲸墓岛,鲸墓城便坐落于这座美丽的岛内。
远处大洋的潮汐永远翻涌着汹涌海浪,却十分神奇地在鲸墓湾内形成了平稳的涡流,环绕着鲸墓岛常年流动。
鲸墓这个名字的由来有一个神奇的传说,相传在大海中生活的巨鲸在生命的最后阶段,便会从波涛汹涌的海里慢慢游到鲸墓湾,在这片宁静的海域等待自己的死亡,鲸墓这个名字也由此而来。
楚王饶有兴致地听我讲诉着鲸墓城的传说,他对我说:“没想到你还懂这些?不过以后不要再说鲸墓这个名字了,现在这是咱大虞朝的神都。”
我耸耸肩,调侃地说:“好吧,神都这个名字确实比鲸墓好听一些。”我自己都有些惊讶,我居然可以在楚王面前开玩笑。我心中觉得对不起芳弟,又不知道今后该怎么办。
楚王笑着说:“在王府里你想怎么说都行,不过过几天我就要去巡视水师了,可能要一个月才能回来,你自己在府里多加小心,没有急事不要出门。”
“一个月?”我疑惑地问:“晋王殿下不是只让你去几天吗?”“哼!”楚王愤愤地说:“本来只要几天就够了,可是不知道是谁出的主意,说什么让我顺便去对岸的炎玉城巡视一圈,正好还能与铁玉麟同行一段。”
我小心地问到:“殿下是担心晋王也想把你支开?”楚王摇摇头,说:“那倒不至于,不过我不在的这一个月,他阳四龙肯定是要接收城防了。等我整治好了,他来捡现成的,还真是妙计!”
大虞朝新朝伊始,几位王爷之间便如此勾心斗角,真不知这天下之鼎,终将会由谁人之手问之。
楚王一边擦拭盔甲一边说:“爱妃不必担心,我都出去走走也好,眼光毕竟要放长远些。我这次不仅要去炎玉城见见那的神机营主将黎艺文,还要去滨海道看看天机营主将沈御城。”
黎艺文和沈御城的名字我并不是太熟悉,只是知道这两个年轻人是圣人亲手带出来的,与圣人的关系非同一般。
我对楚王说:“殿下是想拉拢这两个后起之秀?”楚王点点头,说:“不错,爱妃,这两个人,尤其是沈御城,绝对是难得的人才。就拿这盔甲来说吧,你看我这盔甲,普普通通。”
我不禁失声笑了出来,“殿下您的盔甲可谓是流光溢彩了,还说什么普普通通呢。”楚王略显无奈地摇摇头,继续说道:“我指的不是装饰,我的意思是,我的盔甲就只是盔甲,而沈御城和黎艺文的不同。”
“有何不同呢?”
“拿沈御城来说,我在战场上见过他的武艺。他的盔甲里布满了用晶石做的机关,奔跑起来比马还快,还能扩大施展他所擅长的法术。”楚王激动地说:“尤其是还能从空中展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空中突袭敌人,所以他统领的大营才被赐名为天机营。”
我听着楚王的侃侃之谈,心想这个楚王还真是心思单纯,他心中所想竟然毫无保留地跟我诉说。想当初芳弟跟我坦白他的罗查身份后,也不会轻易将机密和心思和盘托出的。
我一边给楚王收拾行李,一边对他说:“要我说呀,殿下也没有必要如此谨慎小心,其实只要做好分内之事,其他的名利,何必去争抢呢。”
楚王用手指点了点我的额头,对我说:“你个天真的小丫头,我如果能置身事外,那我就不会是大虞朝的楚王了。如今圣人和晋王之间的关系很微妙,我相当于跟在两只老虎身后,不得不防啊。”
楚王披上铠甲,提起宝剑,站起身来说到:“好了不必收拾了,把东西交给管家,我要快点出城了。”我将行李给他放好,站在府门望着他骑马远去。
楚王走后的第二天晚上,芳弟来了。我当时正在房间里收拾自己的手稿和笔记,他突然就从后窗翻了进来,着实把我吓了一跳。
我看到是他,赶紧紧关门窗,然后拉着他的手说:“你怎么来了,这些天你都干嘛去了?”芳弟微微一笑,抱着我说:“嫣红你放心,不出一个月,我就会救你出去了。”
“然后呢?我们远走高飞吗?”
“不,大虞朝还需要我,我不能不辞而别,而且也没这个必要。”芳弟坚定地说:“嫣红,你放心,过段时间晋王就会派人来搜查楚王府,到时候你别害怕,跟着走就是,后面的事情我来办。”
“是你建议晋王这么干的?”我有些害怕地说:“你们把楚王弄到外地,然后在背后查抄楚王府?”“晋王早就想这么干了。”芳弟说:“我只不过是个推动者。”
我看着芳弟问到:“那前段时间的女刺客是不是你派来的?”“不错,她是我们罗查组的人。”芳弟说:“这段时间还会有人来楚王府,不过不会太过分的,你别担心。”
我有些不解地问:“这究竟是为什么?”芳弟从桌子上拿起我的手稿随意翻弄着,“红姐,你把我们的事都记录下来了?”
“不错,我想那也算是大虞朝的别样历史,也是我一生的回忆。”我话锋一转,又问到:“你倒是说呀,为什么要派人来瞎闹腾?”
芳弟摇摇头,放下纸张,慢慢说道:“因为只有楚王府先乱起来,到时候晋王才有机会搜查奸细,我也好能趁乱救你。”
“是晋王殿下叫你这么做的?”我问到。芳弟点点头,说:“不错,楚王此人,看似憨厚,但城府极深,居心何为,谁也说不准。如今神都已定,晋王要逐步消减他的羽翼了。”
芳弟说完话便又从后窗走了,只留下我一个人怔怔地发呆。我不禁在想,或许在女子营的日子才是最好的生活。
我抱起“枣糕”,将它的小脸贴在我的脸颊上,用力想用它帮我清空愁绪,可枣糕却只是一个劲地舔我。
我当时还有些担心楚王的处境,竟不知自己马上又要大祸临头了。